鉴宝娘子_凡尘一琉璃【完结】(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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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低头,应声而去。

郑卓信这才头一低,不一会,就迷糊了过去。

他是真的累了,这身体,就如方才王海波所说的,现下一放松,就疲累不堪。

.......

一早,鸟鸣声阵阵。

梨落苑耳房里。

苏暖正问雯月:“得了吗?”

瓦罐里飘着浓郁的鸡肉香味,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往上拱。

听说,今日,郑卓信带伤出去了,老爷和夫人罚了清风院里的那些人。

苏暖听说这伤病人喝鸡汤最是补得快,就一早过来看王妈妈燉鸡汤,准备待会子给郑卓信送去。

想着人家不顾老命地,撑着病体去衙门,还不是担心这件案子落在别人手里?

苏暖无法表达心中的震惊,以及那一点点的窃喜:不用担心师傅会再受连累。

她想着总要去探一次,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的。

小郑氏听说郑卓信受了伤,就催着王妈妈去买了一只芦花大母鸡,半夜就炖上了,这会子,满院子都飘着那鲜浓的香味。

一会,得了,王妈妈拿了一个白瓷罐子,把那汤全倒了进去,放在那食盒里,叫木青提了,一起去。

两人一路走去,到了院子里,见三儿守着门。

苏暖瞧了瞧木青,进去,却见郑卓信还睡着。

苏暖只得放下食盒,说:“那等四哥醒了,叫他喝了,我娘炖了好几个时辰了,正好入口。”

说着,走了。

刚到门口,迎面见得郑云意正带了丫鬟走来,见了苏暖,眼睛一闪,唤了声:“冬姐儿!”

到得跟前,望了一眼苏暖手上的食盒,:“你也来看四哥?”

她笑微微,眼角不经意地溜了一眼身后的院子。

苏暖说:“是啊。姐姐还是等会子来吧。四哥正睡呢。我刚也没有见到他。”

说着转身离去。

身后郑云意眼睛闪了一闪,还是进去了。

苏暖走到夹角那里,对木青说:“你跟着我作甚?你不去看你哥了?”

木青低头说:“一早瞧过了。咱们今日不是要去周口市么?”

苏暖“呀”了一声,一拍脑门说:“快走吧。”

这段时日,卷在这桩公案里,已经好几日未去铺子里了。

昨日,兴儿就说,这两日生意不错。

苏暖就想着,去周口市转一转,上回预定了一些瓷器,不知可有?算算日子,也该有消息了。

苏暖还想见一见那几个当铺老板。

195伏罪

郝正英端坐在红木交椅上,脸色镇定,心中却是发虚。

他望着对面的李兆仁,正微笑品茶。

旁边站着郑卓信,身姿笔挺,脸色白了些,两眼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人着实强悍,他不得不承认。

郑卓信没事,不但没事,还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找齐了所有的东西,并迅速地呈现在梁弘面前。

快、狠、准。

他望着面前的青年,面色恬淡,见他望去,细长的眉眼凌厉一闪而过,又恢复了那莹莹笑意。

心内下沉:输了!

他收回眼,脑子里浮出那句话。

“你知道该怎么说。”

那日,郑卓信被人救走后,梁志就那样看着他,半晌,方说了这句话。

他明白。

怎么会不明白?只是终究心存侥幸。

想着李兆仁方才递给他看的那些东西,他自知无可躲避,他也不能躲。

他的喉咙干涩,口中的茶水回旋在嘴,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是不甘心地。

可是......他深吸了一口气。

身后那扇门依旧紧闭,静静地无一点声息。

他知道,梁弘在里头,所以,他得要以最配合,最低微的姿态,了结这件事。

他又喝了一口茶,手中端着的杯子却是轻微地晃动了起来。

他的脑子急速地飞转着,思忖着该怎么说。

“郝大人,你手里的这些东西都看过了。老夫奉皇命,现问你几个问题。望大人据实以告。”

“司宝司失窃一事是否你参与其中?”

李兆仁依旧一幅苦瓜脸,直通通地问。

郝正英手一抖,不再犹豫,抬头:“皇上!”腿一弯,直接跪了下去,对着身后那道门。

“臣,该死!”

他伏在青砖地上,心中绝望之极。

“哗啦”一声响,那道门被人大力拉开,一抹明黄从黑漆门内闪出,灼痛了郝正英的眼,他更深地埋下了头。

“逆臣贼子!”

梁弘一脚踹翻了郝正英。

他快速爬了起来,重新拜伏在地,叩了一个头,声音悲怆:“臣有罪。”

......

苏暖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5日之后的事情了。

礼部尚书郝正英,监守自盗,欺君罔上、贪婪聚敛......等数条罪名。现已下在卢照狱。

一夕之间,昔日呼风唤雨、风光无限的礼部尚书郝正英,那个十年之间连升四级的郝大人忽然从高高的云端跌落尘埃,砸起一片唾沫与褒贬声,瞬间席卷了整个上京城。

座落在城东那座占地宽广的尚书府,再不是大门紧闭,路人远远侧目的所在。

中间大门洞开,连着二日,都有官兵在往外抬箱笼。

这么多年,总计白银不下百万两,都去了哪里?

郝正英无一句申辩,全认下了。

他的书房被拆了墙壁,里头有整箱金银。光黄金就有整5箱。

皇帝不满,命掘地三尺,一定还有。

于是,郝家所有的库藏,都被抬了出来,堆在一处。郝家各主子房里的东西也被封存。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找了出来,用以弥补欠缺的银两。

并由顺都衙门出面,公开拍卖。

半个京里的人都风闻而至。

夕日的三开正房,如今正沿墙摆满了大宗物件。

紫檀立柜,珊瑚屏榻、黄花梨雕花千工床、红木雕花嵌玉石罗汉床、描金福禄寿香案、紫檀雕花琉璃大插屏、玉石足踏......

场地内有嗡嗡的说话声,众人边看边轻声议论,不时有人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因人太多,均有官兵把守,闲人看热闹的一律不准入,并门口照壁上贴了大张通告,有人不识字,问了方知:凡进去者,必买一件东西,出门有人查验。否则以扰乱办差罪,打十板子。

如此一来,吓退了不少人的脚步,但仍挡不住一些人的好奇心。

这当中就有人说:“能进尚书府一观,即使花些银子又何妨?尚书家的东西,能得一件都是好的。”

是以,依旧不少人进去。

这当中真心买的人有,有便宜不捡白不捡。但不乏有许多来瞧热闹的,想着来捡便宜,碰运气的。

苏暖就见到一个男子,怀抱了一个小妆盒,欢天喜地的:“这是尚书夫人用的妆盒,给我那浑家,她一准喜欢。”

那是个描金填漆的菱花妆盒,通体红色,标价只10两。

被抓在一双略显粗糙的手里,使劲揉了一把,又放在鼻下嗅了嗅,引起四周一阵刻意压低的笑声。

又有一人,抓了一个花架,瞧了半日,看看标价,咕哝了一句:“这不是桦木么?怎就要这般贵?”

望着那被嫌弃的所谓桦木花架,苏暖咧了一下嘴:“这是南洋的梨木。”

做工简朴,标了50,有人嫌弃有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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