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满脸不甘望着她的王晴,那脸上许是因为有了身子,斑斑点点的更加厉害了。
她下意识的别开了脸,脑子忽然就浮现出苏暖那张脸来,细嫩,水灵。过了年,好像张开了不少,愈发好看了。眉眼间隐隐有了大姑娘的味道。
她的脑子就一突:莫非金氏......
这样姿色的,合该是送到那里去,不然,岂不白白埋没了。
她越想越有可能,不然,一向事不管己的金氏何以会这么上心?
这就对了。
娘娘的屋子,不是预示了么?
她坐不住了,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
这苏暖一旦入宫,如果也像郑容那样,被她得了意......
不行,这件事情得弄清楚了。
她“呸“地一声吐掉了口中的瓜子仁,摆手:不要了,拿走。
又横一眼还在吃的王晴:”行了,你也该回去了,别到处乱跑,看看丰儿可有回来?”
王晴起身,心下嘀咕:好好儿地,就不耐烦了。真是难伺候,她还懒得呢。
不提众人心里各种思量,苏暖却是暗暗叫苦。
金氏这是想把事情挑明了么?
让她入住郑容的屋子?她还真的下了血本了。
不行,这可不能住进去,真要住进去了,就是跨入一个泥塘里,怎么也得沾上点子泥气,它们母女真要被人说成那不通情理,忘恩负义的人了。
于是,苏暖拉了小郑氏进了屋子,关了门。
又到门口探了一探,这才叫一声:“娘!”
未开口,就哽了声音。
“冬姐儿,这是怎么了?”
小郑氏慌了,一把楼住苏暖的肩膀:“怎么了?告诉娘。别哭啊!”
“娘,我不想进宫,我不要离开娘。”
苏暖呜咽了一声,却是清晰无比地说明白了话。
小郑氏身子一抖,松开了手,又一把抓住了苏暖的手,“你说清楚,谁要进宫?你从哪里听说的?不,这话是谁告诉你的?你说清楚。”
她两眼直直地盯着苏暖,紧张地喘着气。
见苏暖只是摇头,心下一抖,霍地起身:“是大嫂么?我去找她,我才是你的娘,为什么不问过我?你是我的孩子。又不是郑家的孩子。”
她两眼圆睁,一脸的气愤。
苏暖瞧着,心下终于吁了一口气。
小郑氏与她一样,并不想她进宫。如此就好办了。
“娘,你莫急,听我说。你不能去找大伯母。没用的。”
苏暖拉了小郑氏坐下来,说。
“那我就去找爹,我要问清楚。”
“如果老爷子没有点头,大伯母敢么?”
苏暖看着小郑氏。
她一五一十地把偷听到老太太和大郑氏的话说了出来。
她说得仔细,小郑氏先是骂了几声:黑良心的。
接着又哭,
末了,她哀哀地抱着苏暖说:“那我们可怎么办?娘是决不能让你进去那个地方的。冬姐儿,都是娘的错,娘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如今被人拿住了。”
260说定
“冬姐儿。”
小郑氏忽然擦了一把眼泪,坐直了身子,两眼发亮:“咱们定亲。马上定亲。对,这样他们就没有法子了。”
她霍地起身,着急地:你别怕,娘这就去找你周家伯母,赶快把这门亲事给订下来。”
苏暖愕然,一把拉了她:“娘,你疯了?这又不是买东西,哪里能说买就买的?惹人笑话。再说,周家的事,我还没想好呢。”
小郑氏也知道自己性急了点,再说,那周母还没有好到无话不说的程度,难不成跑去直通通与人说我女儿不想进宫,你快快定了去?别的且不说,这事真成了,以后苏暖在婆家就落了下风了,这女方的矜持呢?
她颓然坐下,说:“你说得对,是我太急了点,不能就这样跑去,这事情得找个适当的时机才行。放心,让我再想想。我必给你办成,只是,如今,这清雅苑咱们是断不能住进去了……可恨,都是这二房搅出来的事儿,一窝子都不是好东西。”
她气急,骂了出来,浑然忘了自己也是这窝里的人。
苏暖等小郑氏发了一会愁,这才提了出来,说要搬出去坐。
小郑氏看着她,发愣:“搬到哪里去?回丰台么?”
“咱们自己买院子,我明日就叫人去寻,不用很大,就咱俩住着,带上王妈妈她们可好?”
苏暖大略说了打算。
小郑氏一时踌躇,没有反对,只是叮嘱苏暖银钱可别被人给诳了去。
苏暖自然是点头答应。
等小郑氏回屋子后,苏暖就唤了木青进来,两人往外边去了。
整个下晌,她都和木青在外头转,打听了半日,却是无果。
两人回到铺子里,苏暖捶着发酸的腿,望着屋顶发呆。
她们这两眼一抹黑,怎么知道哪里有房子卖?
这可怎么办?她发愁。
”张成,你这两日手头的活,先放一放。去街面上打听打听,可有要出售的房子?有了消息就来回我。”
她吩咐张成说。
张成点头,说好的。
这厢,小郑氏也没有闲着,
这日,她去了周家。
周母正坐在窗下绣花,见小郑氏来了,亲昵地起身,放下手中的绣绷子说:“你怎的来了?我这正闷得慌呢。”
招呼丫鬟上了茶水来。
小郑氏在榻边坐了,瞄一眼绣绷子说:”姐姐这是绣得什么?是手巾么?”
“是呀,我绣得不好,让你见笑了,你看,我这没有新鲜的花样,绣得就有些生手了。妹妹该瞧瞧?”
周母含笑说道。
小郑氏看一眼手中的富贵花开,确实样式老旧,也是平常的绣法。
她心中一动,从袖子中抽出了一条手巾,摊开:“姐姐看这个如何?”
周母眼睛一亮,面前这条湖蓝色的绸面上绣着两朵花,同样是富贵花开,那花瓣却像是活般,层层叠叠地开得绚丽。
她摊在手上,细细地看,嘴里啧啧不已。
小郑氏一边冷眼瞅着,抿了抿唇,心中也是紧张。
这条帕子是苏暖绣了给她的,很是下了功夫。
她当时心疼苏暖:不必这么熬着,这得多伤眼睛?
她一向很少拿她示人,就怕金氏她们见了,问苏暖讨。她心疼。这孩子,太累了。
可是,她现在却得把它拿出来,为苏暖搏得眼前这人的欢心。
她也实在是没有法子,只有尽快把苏暖的好都呈现出来,才能促使周夫人紧张起来,尽快定下亲事。
果然,周母听说是苏暖的手艺后,笑眯了眼睛:“心灵手巧,大抵说的就是如此了。妹妹你真有福,冬姐儿以后定是个孝顺的孩子。也不知谁家有这么好的福气得了去。”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斜睨着小郑氏。
小郑氏心中一喜,用手帕抿了抿嘴角说:“瞧姐姐说的。我就冬姐儿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性子纯善,入了那等家里兄弟姊妹多的,我怕她应付不来,所以最好是那人口简单,婆婆慈善的,就像周妹妹你这般的。哎哟,我这是说笑了,如令公子这般的,恐怕早就定了人家的吧。”
她话音刚落,就被周母一把抓住了手:“你可是说真的?不嫌弃我们家底薄?你知道的,自从丰哥儿他爹......我这几年都紧着他用。真的,除了这房子,我们就没有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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