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苑。
小郑氏正坐等着她,见了她,脸上就带出几分焦急来。
先上前上下看了个仔细。
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怎样?可还好?”
她昨日自听金氏说苏暖留在了宫里,心里就嘀咕不止。
她现在与之前不一样,自得知郑容的打算,哪里能不多想?
她又不敢多问金氏,昨晚是一晚未睡,今儿一早就醒了,一趟一趟地派人去门口守着。
明知道,宫里卯时末才开宫门,但还是不死心地。
如今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苏暖笑一笑,往屋子里走:“小荷,我要沐浴。”
她昨夜那一身脏臭,汗是出了好几身,况且看着身上这套衣裳,就想赶紧换了去。
280细心
接下来几天,苏暖天天地往外跑。只不过,不是铺子里,是那新买的院子。
她暗暗发着狠,一心想把这个院子尽早收拾出来。
四月二十,是个黄道吉日。
小郑氏请人择了日子,在这日搬新家。
还有3日,就是正日子。一些大件的家什已经陆陆续续地搬了过去,到时,她们带着细软过去就成了。
小郑氏正在房里检视着,她这屋子空了不少,只剩一张床。
郑家上下已经知道她要搬走,老国公并没有再来找她。
这中间,倒是金氏叫吴妈妈来过两回,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客气得很。
“不用!”
小郑氏想起苏暖吩咐的,客气地拒绝了吴妈妈。这眼看就要走了,免得节外生枝,尽量少同府里牵扯,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也省得有人不放心,再借故来阻拦。
苏暖正跑去新家,说是刚置办的一块大石到了。
她一进院子,就看见周长丰正站在当院指挥几个工匠搬运那块湖石。
五个汉子合力抬着那块石头,一起用力,稳稳地放在那,下边是个池子。许是有青苔,滑溜,一个工匠手下没有把持住,石头一歪,溜了下去,几人扛不住,登时就砸到了墙面上。
那新粉刷的墙壁给砸出了一大块坑来。连带着湖石顶端就掉了一块下来。
苏暖忙跑上前,这块湖石是她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客人那里匀过来的。
最要紧的那个顶端元宝状的石峰如今却敲断了。
她有些心疼地摸了一会,转身:“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闭了嘴,那个工匠一脸惊怕地摸着手腕,原来是方才已经扭伤了手,现下正惴惴地看着自己。
她只得转身,看着那块石头,心中有些不乐。
她就是瞧见这块湖石上头这个小元宝,才舍得多花银子,也讨个好兆头不是?当时那个客商一力向她推荐另一块,上头造型是像一朵云,很是飘逸,雅致。
她却执意看中这一块。元宝状,她喜欢。客商有些为难,因这块巳被预定,人家看中了,因为更大。
她就直接加了银子,这块湖石就归了她。
如今,却断了。
“算了,小心着点吧!”
她只能这么说。一边却是眼晴掠过那残缺的石顶。
一旁的周长丰见状,不声不想地过去,捧起了那块掉下来的湖石,又对那些工匠说:“扶起来,这回小心着!”
几人卖力地重新扶正,登时就竖了起来......
苏暖背着手,看着粉刷一新的房子,心里也高兴起来。
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
她环视一圈,正房,东厢,西厢,房间足够。
师傅......
她垂下了眼,什么时候接了师傅出来?屋子是一早给她预备下了。
可是,眼下与郑容这种关系,她怎么会肯帮忙?
她苦恼地站着,定定地发呆......
周长丰却来叫她,说是周母已经做好了饭菜,请她们过去吃。
想着下午还有东西要送过来,苏暖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周母做了一桌子好菜,不断地给苏暖布菜,笑眯眯地,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苏暖一顿饭没有好好吃完,就跑走了。幸好周长丰去值守了,并不在,不然,恐怕苏暖一口饭都吃不完的。
吃过饭,苏暖就要告辞,却是被周母一把拉住,示意丫鬟端过一杯茶来,说:“别急。那边有人看着呢。这吃饱了饭,可不能立马就走的。得消消食。你是女孩子,更加要爱惜自己才是。你娘也是,怎么就不拦着你点?这以后身子坏掉了,可是补不回来的。听话,把这茶喝了,再坐一坐。也是难为你了。要你一个千金小姐抛头露面的。真是可怜。”
她说着用手拭了拭泪,动起情来。
苏暖忙放下手中的茶,笑着说:“不碍事的。您瞧,我这身子棒得很。我娘也经常说我呢。”
说了一会话,苏暖就过去了。
进门,一楞,方才那个砸掉的顶峰现在正好好儿地长在上头。
她紧走几步,木青上前说:“小姐,这是周大人叫人给粘上去的,小姐躲开,现时还不牢呢,须得等一段时间。小姐,你这边走。”
木青撇着嘴,拉了苏暖远离。
方才周长丰吩咐她守在这快石头面前,免得砸到人。她嘴里答应着,心下却是嘀咕。
这丫头总觉得是周长丰拐走了苏暖,害得她要与苏暖分离。
苏暖看着那顶端,眯起了眼:没想到周长丰还挺细心。
她歪了歪头,进去屋子里面。
周长丰这两日都难得见人影,听说很忙。
苏暖就猜测他是不是那件事已经有了眉目。
三日前。
“你说,你找到景太妃的贴身侍女了?”
苏暖惊奇地望着周长丰。
他喘着气一起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点头:“你还记得得当日同我说过的北市吗?”
见苏暖狐疑地,他轻点头。
原来,他一路追查,找到了冷宫中的那个宫女,并不是。不过,从她口中得知一个叫玲儿的宫女,是景太妃当年贴身的小宫女,出宫了。
他一路寻到了北市,找到了那个玲儿。
“她说,当日那罐子蜂蜜并没有还回去,而是埋了起来。太妃吩咐过不让说,具体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她好似记得清楚的,就是那罐子蜂蜜开过。”
苏暖站了起来:“你是说,景太妃当年吃过那罐子蜂蜜?”
周长丰缓缓点头,眼中闪着光。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苏暖望着他,有些担心。
周长丰起身:“我要去找景太妃,关键点就在于她,当年,她既然已经吃了蜂蜜,却隐瞒了下来。我要问问她,为何如此心狠?哪怕她说一句话,我爹也不会枉死,至少,那些蜂农就不会陪葬。”
他喃喃地说到,眼睛有些发红。
苏暖忙叫了一声:“周大哥!”
她捧过一杯茶去,轻轻地说:“周大哥,你别急。这事,咱得一步一步来。都这样的,宫里的人惯会明哲保身的,这不是心狠不心狠地......我们现在想想怎么让太妃说实话。”
周长丰一时不做声,他喝了一口茶,抬头望着苏暖说:“让你见笑了。我还不如你呢,是我着急了。”
他举了杯子,一口喝干了,笑笑,竟有些俏皮。
苏暖低了头,心下有些汗颜,她并没有见过苏成君,是不是就没有周长丰那般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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