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一口茶,这才想起一件事来,问巧儿:“那周家怎样了?”
苏暖这几日陪着安庆,什么都没有做。
安庆忽然就发了疯般地寻找周霓虹。
怎么劝都不听,周凌天也不行。
她不吃东西,只是魔怔般地寻找周霓虹,满院子跑,一定要见到周霓虹。
周霓裳心力交瘁,眼睛肿得像桃子,却要打起精神来处理霓虹的丧事。
周思聪在前头,因为周霓虹是未出阁少女,哥哥姐姐又未结婚生子,所以小一辈人在灵前守灵。
苏暖一声不吭地,进了灵堂,叫了声姐姐,说她来守灵。
正哀哀哭着的周霓裳,惊愕地抬头看了一眼苏暖,见她满面泪痕,看着自己:“我是妹妹,我给姐姐守灵。”
周霓裳一把抱住了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苏暖这才发现安庆不在。
周霓裳使劲用手捂住了嘴,哽咽着:母亲在找霓虹,一直在找......
她失声痛哭了起来,安庆这么反常,她似乎知道了女儿不在了,异乎寻常地焦躁。
苏暖擦了眼泪,走到周霓虹身边,见她发髻梳得整齐,头上插着整套首饰。
她又流下了泪来。
她看见了周霓虹前胸挂着的那块粉色坠子,已经换成了一块金灿灿的镶嵌宝石的金锁。
宝石是粉色的。
她原来有一块粉色的坠子,这么亮,这么漂亮。
“我还没有见过粉色的坠子呢!”她这样对苏暖说。
她一直带着那块粉色的坠子,那天去宫里,她也一直带着。
望着面前这块闪着璀璨的宝光的宝石坠子,苏暖的泪扑扑地流,止都止不住:周霓虹骗人!她怎么会没有见过粉色的坠子?这金坠子明显是她常戴的,式样与她头上的钗子明显是一套的。
她可是安庆公主的女儿,什么宝石没有见过?她还真相信了呢!
她笑一笑,却是难看至极。
周霓虹早认了她当妹妹了,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苏暖的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在坠子上,又滑落。
“姐姐!”她轻轻地呢喃!
郡主粱舞、梁阳几位宗亲陆续上了香,安慰哭得喉咙嘶哑的周霓裳。
苏暖与周霓裳拜谢!
梁红玉上前抱了苏暖,小声哭着。
人散后,苏暖留了下来,陪着安庆。
安庆可怜巴巴地拉了苏暖的手:“囡囡,阿虹呢?你帮我找她!她不要我了么?”
苏暖看着一脸茫然的安庆,内心酸楚:“姐姐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她会回来的,对么?像你一样!是我让她烦了么?”
她抓着苏暖的手,使劲摇着:“我听话。阿虹说了,不惹囡囡烦,囡囡会回来的!对么?”
苏暖点头,:“会的!”
她轻轻拢住了安庆。
门外,一直悄悄立着的周凌天红了眼睛,有泪从眼眶中溢出,他吸了一下鼻子,悄悄转身。
池子里的莲花正开,在阳光下灼灼生华,粉嫩的花朵打着卷儿。
这是小女儿最喜欢的颜色,如今花依旧在可她已.....
周霓虹是最小的,却是异常懂事,看着里头正头对头的两人,周凌天一阵迷茫:安庆安静地看着苏暖,目光沉静。
他忽然有了错觉:似乎看见了周霓虹正坐在那里,陪安庆说话。
333老毛病
安庆低头坐着,手里摸了着一只兔子不断地把玩着。
“安庆!”
她叫。
安庆抬起头来,眼睛雾蒙蒙:“阿虹!”
她举高了手中的兔子,一只白色的兔子,雕得栩栩如生。
太后的眼睛撇过一边。
安庆这样子已经几日。闹是不闹了,只是,更加依赖苏暖了。
连进宫都要苏暖陪着来,不然,就不肯挪步。
她死死地记着,周霓虹是进宫参加宴会,才不见了的。
她下意识地竟对进生出了抗拒。
只有苏暖陪着,她才肯来,周霓裳都不行。
此刻苏暖就站在安庆身后,垂目。
太后看着苏暖,又看看安庆,见她们两个低着头,那一模一样的发顶,心内忽一阵发酸。
“你,不搬回你母亲那里去么?”
她温声问苏暖。
苏暖这段时日都往周府跑,她听说了,却是不肯留宿。
苏暖看着太后,正要说话。
安庆忽然抬起头来:“不,不用。囡囡,不要烦她,要跑。阿虹说的。”
她笑嘻嘻地举了手中的小兔子晃一晃,回头,又讨好地看着苏暖笑。
苏暖微微笑着,看着安庆,摇头:“囡囡不跑!”
......
太后看着苏暖:“你好好照顾你母亲,她也是个可怜的.......去吧,有空多带她来玩玩。”
太后的脸上有一丝哀伤。
苏暖低头,轻声答应了下来。
她有些诧异,张嫣对安庆很是关注,她听得出来,不是那种场面话,是真的同情,脸上的神情出自内心,不像是作假。
她带着安庆出来,在宫道上,她远远地看到几个太医匆匆走过去,那个方向,依稀是梓华宫。
听说瑾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
当日郝明秀扑过来,周霓虹和郑云意均被她仰面扑倒,才......
郑云意吓得不清,整个人已经接近痴傻了。
苏暖去郑家看过她,从她断断续续的说话中,她听出了几分。
苏暖着实震惊不已。
照郑云意的说法,郝明秀这是故意的,她竟然想将郑家拖下水,用自己肚中的孩子。
郑云意被她选中,周霓虹是被秧及的,枉自白白送了一条命去。
郝明秀这是想作什么?是要报复么?
手中袖子一动,安庆拉了拉她。
苏暖看着安庆,紧了紧手,继续往宫门而去。
把安庆交予周霓裳后,门口,周思聪正低头过来,站住,点头:“你要回去么?”
他的脸上少了笑容,多了几分憔悴。
周霓虹死了,就那样死了,连个公道都无处讨。
皇家给出的说法是郑云意撞倒了郝明秀,才撞上了周霓虹。
郑云意已经痴傻,郑家是怎么回事,周思聪这两日静下来,也猜出了几分。
郝明秀是皇妃,又怀着皇子,谁敢说什么?
他看着苏暖,见她木着脸,看着他,那小大人般的样子,竟然像了几分周霓虹。
他的心中一痛。
“路上小心些!”
他禁不住吩咐。
这几日,苏暖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苏暖不是个无情的人,从他愿意为周霓虹守灵,愿意每日过来安慰母亲,他就已经在心里认了这个妹子。
虽然苏暖还是不愿意回来住。
苏暖“嗯”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门。
马车掉头往苏艺轩驰去。
已经几日未去了。
铺子里,正忙着。
张成见她来,很是开心,忙忙地呈上账本子,就下去招呼客人了。
苏暖坐下,翻开,仔细瞧了一瞧,又叫了张成进来。
“这订出去的都已送过去了么?”
张成点头。
苏暖又指着一处说:“这个胡老爷,是哪家?之前不曾听说?”
帐上记着胡老爷一人就订了五件东西,都是那最好的,也是标价最高的几块原石。
这出手......
苏暖心内一阵欣喜,她用手指着那一纯处,问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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