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笈的几天里,两家就正式下了定。
苏暖这才知道郑卓信那日哄自己插上那根簪子了,原来就等在后面哪。
这及笈插上他的簪子,可不就是宣告她是名花有主了么?
难怪小郑氏会那么高兴答应。
苏暖前世的及笄在宫中草草度过,哪里知道这些。
这条腰带是礼服上要用的,雯月他们起针缝制,这上头的花样却是要苏暖自己来缝制,总不能让人瞧了出来。
“小姐。”
木青一掀帘子近来,快步走到苏暖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真的?”
苏暖开心,忙站了起来。
两人匆匆走到外面,说:“人在那边么?”
“是,在等着小姐呢。”
木青点头。
两人赶紧上了马车,一路向铜子街而去。
到了那里,果然见一个灰衣老者站在那里,正在院子里举目打量。
见得苏暖走来,说:“公子,这宅子什么时候能腾出来?”
......
送走老者后,苏暖双手一合,“好了!回家。”
她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下堂屋的门楣,上头挂的牌匾依旧闪亮。
宅子出手了。
十一万两,除去杂七杂八的粉刷,等于是空忙了一场。
不过,总算是手中又有了银子。
她心中雀跃,
她转身,掏出一串钥匙,给了木青:“明日叫张成过来看着,这四五日给人腾出来,也好尽早结了。”
两人这回直接从正门出,刚迈出门子。
隔壁一声响。
门内走出一个人来。
周长丰望着苏暖,惊愕又一笑:“你,回来......看看么?”
自搬走后,苏暖这还是第一次再见周长丰。
见他愈见清瘦,一身玄色劲装,腰扎寸宽的腰带,似乎正准备出去。
苏暖就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周大哥!”
微微颌首,抬脚向巷外走去。
周长丰站在那里,看着不时回头一望的木青,没有动。
苏暖走得不疾不徐,一身蓝衣,渐渐隐入巷角不见。
耳听得马车声远去,渐渐也听不见。
周长丰方动了动身子,回首向隔壁望一望,寂静无声,一如之前。
回头,小厮牵着马过来,他翻身上马,向另一头驰去
383不一样
巧儿立在一旁,屋子里倒是暖些。
郝明秀皱着眉头,已经沉默半响了。
巧儿看了看面前的一个炭盆,黑红的炭,不时亮一下,鼻端隐隐有烟火气。
这不是上好的炭,那红箩炭她们之前用过,烧得再旺也没有烟火气。
以前府里每到冬日,都是用的这炭。尤其是小姐,房里用的都是最好的。
她抬眼向郝明秀看去。
见她正转过身子来。
“走,去昭华宫。”
她忽起身,巧儿忙忙地拎了那架子上的灰鼠披风,给郝明秀披上,郝明秀转头,巧儿看到她脸上的一抹笑意。
昭华宫的小宫女跑进内室,说:“瑾贵人来了。”
两个正说话的女子一惊,对视一眼,迎了出去。
郝明秀看着匆忙出来的两个女子,年龄尚小,约16、7岁的样子。
打头的一个还带着婴儿肥,两人见了她,忙行礼。
一边偷偷打量:这就是瑾贵人么?
眼前这个女子形容清瘦,身形单薄,脸上泛着潮红,依稀可见昔日美貌。
两人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个素不出门的瑾贵人来此做什么?
几人进屋坐定,郝明秀看着两张鲜艳无比的脸,压下心中的酸水。
“听说妹妹住在这里,前一阵子身子不大利索,今日才得空过来。两位果然是花一样的人儿,我看着打心眼里喜欢。”
郝明秀人笑着说了一番话出来。
两人连称不敢。
见郝明秀说话亲切,笑容和熙,两人渐渐地就放下了戒心,相谈甚欢起来。
巧儿立在一边瞧着,掀了掀嘴角,主子这是又恢复了。
半个时辰后,王才人笑吟吟地送郝明秀到了宫门外:“姐姐慢走!”
郝燕明秀微笑告辞,巧儿手中托了一包燕盏,两人快步走了。
回到寝宫,郝明秀敛了袖子,对巧儿说:“快点拿过来。”
巧儿应了一声,端过木托盘,上头已是摆开两片燕盏。
一黄一白。
郝明秀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拈起左手边的燕盏,凑近细瞧:色泽细白,半透明。怎么看都是上好的燕盏。
而另一边,呈微黄,色泽不均匀,隐有小黑点。
她仔细回想以前在家里吃的,却是想不起来,大都是丫鬟们经手。不过大都是细白的。
“巧儿,去捎封信,叫郡王妃进宫一趟。”
巧儿咬了咬唇,点头。
她拿了银子,往外头去寻人,如今要捎信件,着实是难。
一层层地往外递出去,却不一定能行。
一个时辰后,巧儿又转了回来。
她立在郝明秀面前,不敢吭声。
郝明秀见了她的神情,脸色灰了下去:“那起子奴才不肯递送?你是死人呀?就不知道多给些银子?”
她气恨了一会,又忍不住埋怨起巧儿来。
巧儿低着头,轻声:“主子,我们的银子不多.......”
见郝明秀瞪她,她住了口。
郝明秀自诩从不管这些钱银之事,最听不得她用银钱去烦她。
可是,这没有银子,是寸步难行。之前刚进宫的时候,只要郝明秀说一声,那吃穿用度立时就到了她面前,还生怕她不喜欢。
如今,东西份例照样都有,但是却是时常短缺不说,而且许多要用好一些的,都是使了银子的。
像这个燕窝,要不是太后亲自吩咐的,恐怕连根燕毛都没有的。
郝明秀发了一会火,见巧儿低着头,只不吭声,也知道没有办法。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要争一争。
方才去了那个王才人的宫里,见得几案上许多新鲜的瓜果,都是她这里没有的,可见是新送来的。
“算了,你去,把这两样都炖煮起来,我瞧一瞧。小心些,别炖过了。”
她吩咐巧儿,指了那托盘上的两样东西。
巧儿忙答应着去了。
一时,炖好端了上来。
分别盛在两个洁白的瓷碗里,摆在她的面前。
郝明秀盯着细细看了一会,不作声。
就那么看着。
巧儿屏息静气地立在一边。
她不知道小姐要作什么?
自听说了这个燕盏的事后。她折腾了几日了。
这回子,炖好了,又盯着看个不停。
她早看过了,炖好后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白糯。
只是不知道口感怎么样?
她正想着。
郝明秀已经捻起一旁的瓷勺子,轻轻地舀了一勺子,送到嘴边细细地品尝.....
又在另一个碗了也依样舀了起来,慢慢放进嘴里,闭上了眼睛。
巧儿看着郝明秀,心下想着:“是不是差得太多?”
因为郝明秀的眉毛皱了起来。
她忙上前,拿了一个痰盂递了过去。
郝明秀却是转头,直接吐在了手心。
“巧儿,你来尝尝。”
她示意右边的那个瓷碗。
巧儿忙拿起勺子,抿了一口,说:“主子?”
郝明秀幽幽地:”再尝尝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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