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找到不是它?
木青接了过去,拿到窗户先对光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就一寸一寸地摸了过去。
摸到前襟扣子处,忽然喊了一声:“小姐?”
她指着上下扣子之间。
苏暖伸手摸了一摸,断然:“拿剪子来。”
苏暖拿剪子细细地挑开了外面那层布料,果然见里头夹层里又缝了一块布,她拆了下来,翻转,上头有字。
她细细地读了一遍,脸色大变,忙团了起来。
木青退了出去。
苏暖紧紧捏着那块布,细滑的布料在手里竟然是烙得慌。
林月英骗了她。
梁弘竟然不是林妃所生。
林妃的孩子三日后死了。
梁弘是林月花命林月英从宫外抱回来的孩子。
而这个孩子竟是一个乞丐婆子所生。
这真是疯了。
苏暖张开了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是做不到,她的眼睛湿润了。
她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林月英抵死不肯说出这个秘密,为什么林月花已经死了,却是有人依旧追着林月英不放,原来自始至终,林月英才是关键人物。
那个孩子是她抱回来的,恐怕就连林月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真正来历。
脸上泪水滑落。
自己还真是死得值啊?一个乞丐之子,做了大秦的皇帝,这是打了整个皇室一记响亮的耳光。
要是那些王爷知道,他们高高在上的主子皇帝竟然是一个卑贱的乞丐之子,又该当如何?
这让那些尊贵的有着皇族血统的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一旦这件事情曝光,又是一场怎样的结果呢?
难怪,前世就是为了一句莫须有的猜疑,就要生葬了自己。
这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么?
苏暖久久地坐着,就像一尊雕像。这上头说得清楚,也写得明白。
这林月英竟然是识字的,她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详细把它写了下来。真是看不出,原以为她就是一粗俗的市井妇人。
里头交代得清楚明白:尚有信物存留,小儿的肚脐带,还有生辰八字一应物事,都封存在一口坛子里,埋在了那墙根下。还有那家人的信息......”
她捏紧了。
如今,林月英定然是落在了那人手里了吧?不然,怎会来她这屋子里翻找?
想到此处,她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凉意。
“木青!”
她翻出了那块乌木牌。
这是郑家暗卫的令牌。
郑卓信留给她的。
郑卓信把这暗卫留给了自己么,那他自己呢?
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太后.....
她忽然担心起来:此番,他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她看着再度进来的木青,绷着脸,轻声吩咐了几句。
木青慎重点头,接过那块牌子,快速出去了。
这里,郑家老爷子虎着脸,一脸凝重问:“你说,信哥儿把那3人留给了苏暖那丫头,自己只带了1人?简直是胡闹。”
他吹着胡子。
此番郑卓信远赴千里之外,这么多日,音讯全无,飞出去的信鸽一只都没回来,这是去了哪里?
他一直揪着心。
北地是什么地方?都是些蛮子。那守将三年期满,即将回来,好端端地是怎么死的?尚且是个谜。他这时候,竟然把这护身的卫队留了下来。
木青双手高举,托着木牌:“小姐说,请老国公定夺。”
看着黑沉沉的木牌,老国公沉默。
“祖父不信我!”
耳边响起郑卓信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睛,说:“拿回去吧,既然是少爷吩咐的,就按照他说的做。这里,我会另外派人去。你顾好你家小姐。”
木青点头称是。
这里,木青转身出去,脚步也是有些沉重,少爷他们并没有消息传回来,哥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北地,那里委实太远了些。连信鸽都飞不回来了么?
392簪花
木青回去,把老国公的话转告,苏暖默然,对木青说:“既然如此,就叫他们护卫娘她们吧。我有你,倒是好说,娘他们可是不行,这屋子里进了人,都是一无所知。”
木青低声答应了。
一连几日过去,倒是也相安无事。
小郑氏那里也是平静,之后再也不见有人再度进来。苏暖那根一直紧紧绷着的弦,也渐渐松了一些。
苏暖这两日又忙了起来。
周霓裳还有一个月,即将发嫁。她现在有空就过周家去,陪着她说说话,看看可有要帮忙的。安庆不能理事,周凌天和周思聪又是大老爷们。
太后倒是派了一个女官过来帮忙,但也是几日的功夫,大致查点一下,还是要回去的,具体的一些细节琐碎的事情还是要靠周霓裳自己。
苏暖进去的时候,周霓裳正坐在廊下在看嫁妆单子,午后的太阳暖暖地照着,这里背风,她脱了外边的大毛衣裳,一身翠色的小棉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两个管事妈妈正一左一右地弓腰候在两边,各人手上一叠单子,不时递过一张。
见得苏暖进来,周霓裳忙放下了手中的大红单子,笑着招手:“你可算是来了,快点帮我瞧瞧,我这点了两遍,还是不对。”
她扬着眉,脸上开朗了不少。
自获悉郝明秀的事后,她似乎也放下了心结,人也开始开朗起来,用她的话说:“总叫我心中出来这一口恶气。”
周霓裳骨子里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心中的情绪从不掩藏,喜欢谁,讨厌谁,她都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从不掩着,也不屑掩着。
就像现在,她看着苏暖,一脸欢喜:“瞧瞧,就该如此,多穿些鲜艳的衣裳,小姑娘家家的,就该显得活泼些,就像我和霓虹一样。”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黯了一下,手下紧了一紧,却是依旧笑了开来,看着苏暖。
苏暖今日穿了一件粉色的棉袄,因为亲事已订,今年做的新衣特别多,小郑氏恨不得把她一辈子的衣裳都给做齐全了来:“你是有婆家的人了,这衣裳什么的,得鲜亮些,这样才像一个女孩子,漂漂亮亮的,整日里穿得那些男子的袍子什么的,真是看得我......现下好了......”
苏暖被她叨叨着,也就换了那些衣裳,反正都做好了,再说,果然穿着要好看些。只是不大肯穿那宽袖的袍子,太拘束,做什么都不方便。
她就着周霓裳的手,凑过去瞧了一瞧说:“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可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需要我帮忙的,姐姐说一声,我别的不行,做个针头线脑的还行。”
周霓裳闻言就亲昵地摸了一下她的头,看着她精致的面容,感叹:“这些事情,那里需要劳烦你动手?自有那丫鬟婆子一早准备好。不是我说你,你一个郡主娘娘,怎么这些事情都自己做?平日里在外奔波也就罢了,这回到家里还不得好好歇着?看你的手.....”
摸着那柔嫩的肌肤,感受着手下的细滑,她口中的粗糙硬是说不出口。
这苏暖的肌肤真是好,完全像极了母亲安庆,细腻,红润。
她也长得白净,却是没有安庆与苏暖那通透的白,苏暖就像一个瓷娃娃,让人看着爱不释手,只想好好珍惜赏玩。
听说她每次出去,都是要在脸上抹了那药膏子,方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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