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愕然:“他们没有教你?”
菊花摇头......
木青此时心里万马奔腾,暗自发誓:回去一定要告状,告黑状,那个张四就等着受罚吧。
“那你都学了什么?这追踪术.....”
“易容术!”
木青重新打量,苏暖被化妆成了一面黄肌瘦的病少年,脸上那几颗大黑痣,咳嗽了一声:“这个还不错。”
再看菊花自己,忽一把扯下了她脸上的一块伤疤:“你化什么装?怪到我寻不到你?真丑。”
菊花嘿嘿一笑。
又贴了回去:“不能扔,这个很难做的。”
......
......
几人往回走。
苏暖心里起伏,听着木青三言两语地说了郑卓信听说她失踪后,立马放下一切,来寻她,说寻不到就不回去,她眼圈一红。
她低了头,心里却在叫嚣:她就知道,四哥不会放弃她的。她没有看错人。
四哥来寻她了。
一行人到了旅店,并没有看到郑卓信,木明说少爷刚去了河边。
苏暖直接跑去,木青与菊花在后面跟着。
这条河苏暖知道。
当远远地看到那个立在河边,环抱着手的男子,一身白色的袍子,苏暖的嘴迅速地扁了下去,她叫了一声:“四哥!”
就张了手跑过去。
郑卓信的身子一颤,蓦地转过身子来,见到跑过来的苏暖,他眯起眼睛,看着苏暖楞了一瞬间,忽然就张开双手大步迎了上来,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怎么这么丑?”
他嫌弃地皱起鼻子,眼睛里却是温热。
真好,他又看到这个活蹦乱跳的苏暖了。
苏暖一楞,一句话硬是被憋在了嘴里说不出来,这人?
下一刻,却是头上一紧,被郑卓信整个给揉进了怀里:“你吓死我了。”
整个人被紧紧地抱住,力道之大,苏暖都快要窒息了。
身后木青拉了拉菊花:“走,菊花,我们回去准备一下,今天是个好日子呢,得加菜。”
“哦。”
菊花一步一回头被木青给拉走了。
“四哥,”
苏暖抱着他的腰,闷声:“你怎么会来的?”
耳边一声轻叹,郑卓信双手松了松,把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你瘦了,都不吃饭的么?”
苏暖的眼泪终于留了下来,擦了又流,流了又擦。
天知道,她这几日心里的仿徨。
她曾经无数次想过郑卓信找不到,她可怎么办?
在北地的这些日子,她整日面对马老大那些人,她小心应付,生怕叫他们瞧出破绽。
这些人她是知道的。
都是亡命之徒,他们及时行乐,快活一时是一时。这边境女子奇缺,那些人把那些银子都填进了那翠仙楼。甚至为争一个花娘打得头破血流。
所以,她很是仔细,与他们相处时,提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甚至她都不敢洗澡,就怕露出什么破绽。
菊花的武艺,与木青比起来相差太多,真有什么事,两人都将尸骨全无。
现在郑卓信来了,她放下了一半的心。
她依偎在郑卓信的怀抱里,微微阖上了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郑卓信也抱着怀中的女子,不肯再撒手。
他一直自认为是个冷清的人,漂亮女子见得多,郑家就不缺美人。
他打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行走坐卧,他都要那华丽的,好的。但是,这个苏暖,她是美人没错,可是,当时,她也只是一个未长开的毛丫头,说要是对她的美貌动情,那还真的说不过去。
他自认为没有那种癖好。
可是,就是这个小丫头,一次又一次地闯入他的生活里,让他欲罢不能,沦陷下去.....
这几日,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恐怕是再也离不开苏暖了。
天知道,当他听闻郑容竟然对苏暖下手,而苏暖逃出宫去,不知所踪时......
他的心竟然空洞洞的,好似被谁剜掉了一大片,疼。
那一刻,他生吃了郑容的心都有。
可是,那是他的姐姐。
421我有事同你说
太阳暖暖地照着,没有风。
晴空下,一条清凉的溪流蜿蜒,闪着粼粼的波光。
一对人儿,相依相偎,紧紧抱在一起。
良久,苏暖平静下来。这才惊觉,自己涂了郑卓信一身的眼泪。
“那个,四哥,京里怎么样了?太后娘娘......”
苏暖这才想起正事来。
她抬了头,着急,缠绕在脑子里的几个问题劈里啪啦地全都问了出来,木青只说了家里情况,别的一概不知。
她眼巴巴地看着郑卓信。
他既然从京里来,自然知道这些。
“来!”
郑卓信看着她脏兮兮的脸,一哭,更丑了。
他牵着苏暖的手,走到小河边,蹲下身子,抽出了一块方帕,浸湿了,撩起水来,给她擦洗。
苏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仔细听着郑卓信说话,不时插嘴问一句。
“这么说,梁旭最后是皇帝?只等他班师?那么,你姐姐......她?”
苏暖小心翼翼地看向郑卓信,郑容对这个位子有多狂热,此番她是见识到了。
费尽心机,用尽手段,不惜把她推出去,眼看胜利在望,却是没有想到,最后,功亏一篑。
谁也没有想到,梁隽会来这一手?
郑卓信只是“嗯”了一声。
他从荷包里翻出一个小药包,倒出了一点粉末,在掌心用水化开了,双手覆在苏暖额上轻轻地磨动着,神情专注,轻声:闭眼,这里还有。你是有多长时间没有洗脸了?啧啧。”
苏暖的脸一红,下意识辩解:“菊花身上总共只有一幅材料,洗掉了,就没有了。哪里敢洗?我连喝水都是小心着,要是蹭掉了,就麻烦了。”
郑卓信手下一顿,没有说话,继续转动着,在苏暖的两颊边,细细地揉着:“那也是,你这脸还得我给你洗,快了……好了,怎么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他放开手,用帕子重新拘了水,擦洗干净。
苏暖一摸,入手光滑,有多久没有这样舒爽过了?每日里,脸上紧崩崩地,连笑都不敢多笑,整日里和那帮糙老爷们在一起,得时刻提防他们忽然凑到你面前来。
她眉目舒展,笑了起来。犹如春花缓缓绽放,眉上、两腮犹带着水珠,烂灿极了。
郑卓信一阵眼晕,原来一个人真得可以笑得如此动人?
一笑倾城?他不知道,此刻他只记得,苏暖这一笑,笑进了他的心里。多年以后,郑卓信回忆起这一刻,心里还是悸动不已。
“等等,这里还有!”
他忽伸手按住了苏暖的肩膀。
苏暖听话地扬起了脸:“哪里?”
“这里!”
郑卓信靠近,:“别动!”
他一张俊脸放大,苏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额上一热。
她一惊。
额上温温地映下了他的唇:干燥,温暖。
苏暖整个人身子一软,已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四哥!”
“嘘!聒噪!”
.......
木明他们几个一直等到红日西斜,饭菜都凉了,才见两人一前一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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