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表小姐么?而且,春兰还打听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这个苏暖之前与二房的五少爷之间纠缠不清,这件事情,阖府都知道。
那个丫头见是郝明秀的丫头来打听,一心想讨好这未来的少夫人,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郝明秀听后更加鄙夷,都传出这等谣言,可见这个苏暖也不是个好的。这样的表小姐,自己嫁过去之后,可真要提防着点。
不提郝明秀在这里费心琢磨苏暖,苏暖看似听郑云意品评面前的一株荷花,却早神思飘忽,一颗心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昨日郡王爷那句:出自司珍房,着实震惊了苏暖。
郡王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对瓶子是从司宝司流出来的。
她心内满是疑团,又想着明日要归家了,那件事得抓紧了。
086回礼
隔日,一行人启程回去,临上车时,梁红玉依依不舍地拉着苏暖的手,再三约定,下次一定过来玩。
这回苏暖没有敷衍,她望着梁红玉,悄声俯耳说了几句。梁红玉开心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一旁的郑云意几人早上了车子,郑云玲一把撩了帘子,眼不见为净。
苏暖上了车子,心里惦记着那件事,一路上只闭着眼不说话。郑云玲以为她拿乔,气得干脆转过了身子。
回到了府里,苏暖正要走,却迎面见一个丫头正等在二门,见着金氏,上前两步,说了几句,金氏快步去了。
金氏刚进门,廊下站着郑卓信,笑嘻嘻地:“娘,我要出一趟远门,明早就走,爹叫我过来与您说一声。”
金氏脸上就抑制不住地露出担心来:“你要到哪里去?很远么?可有人跟着......”
郑卓信跟在金氏身后进屋,靠着椅子,伸手拿了几上的杯盖在手上抛着玩,微笑不语。
金氏上前一步说:“信儿,怀柔法师说你二十岁之前要远离那些......”她吞下了后半截子话:“可以不去么?”
大相国寺怀柔方丈给郑卓信批过字,说他命中带戾,有血光之灾!务必远离那些是非。
这么多年,郑卓信都安然无恙,且皮实得紧,只有他祸害别人,哪有别人祸害他的份。郑国公等人也从先前的紧张到放下,一心督促他好好当差,光耀门楣。
郑家人或许忘了,可金氏却一直牢牢记着,只要郑卓信要做什么,她就会在心头不期然浮上这句话。
此时,猛一听郑卓信要出远门,她就眼皮子开始跳个不停。
郑卓信含笑瞧了他娘一眼,知道他娘老毛病又犯了,哪回不是神神叨叨地?这么多年了,他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也没见有什么事?远离是非,难道像个娘们似地,猫在家里绣花?也就怀柔师伯吓人,师傅善行都没有说什么。眼见金氏还要再唠叨,他忙寻了借口,往外走,没两步,顿住,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差点忘了,上回娘娘托我带了谢礼给苏家表妹,一会叫就顺子送过来!下晌我要回营房,我走了。”
金氏待要再说上两句,却早去得远了,叹了一口气,一人坐了发呆。
一会,顺子送来一个雕花盒子。
她懒怠看,吩咐丫头:“去瞧瞧表小姐在做什么,叫她过来一趟。”
苏暖刚换了衣服,就被金氏叫来,她满腹狐疑地踏进屋子,见金氏仍旧穿着大裳,恹恹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向吴妈,吴妈笑着挪一挪嘴,轻声说:“娘娘赏的,小姐快打开瞧瞧。”
说着移过一个盒子,苏暖打开,里头是一把扇子。
一把制作精细,装饰精美的葵花形宫扇。
妃色湘妃竹作柄,湖绿色绢上绣着硕大的蝶戏山茶图,粉色的山茶仿佛被绣活了,生机勃勃。画面绣工精细,蝶的触须清晰可见。一看就是出自宫中司绣房的手艺。
苏暖轻轻抬起,入手略沉。
细看,扇柄交接处,又镶嵌着玳瑁与珍珠堆成的菱形花瓣。她瞄了一眼,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来:“好精致,这真是娘娘送予我的?”
她轻轻翻转,细端详,一脸开心。
金氏见苏暖笑得灿烂,不觉也有了点精气神,心道:倒底是小女孩,还以为有多老成,还不是喜欢这等漂亮之物?
她起身,拿过扇子,也端详了一会说:“这绣功着实不错,娘娘以前在家,素喜这繁丽之物,身边的东西都务求精致,好的,也就这几年.....”
她住了口,转身又开了几上另一个盒子,从中挑了几挂手串在手:“看看可有喜欢的?”
苏暖推辞不过,谢过,忽心中一动,转了转眼珠子,顺势说:“娘娘送了这么贵重的扇子,真是惶恐,按理,应该当面叩谢呢!”
又一笑,纠正:“哎呀,说笑呢,娘娘金尊玉贵的,那皇宫焉是我一介小女子说进就进的?”
边说,边用眼角偷瞄了一眼金氏。
金氏却是转了身子,向窗边的玫瑰椅走去:“娘娘也是你的姐姐不是?以后有机会再进宫叩谢就是。”
苏暖听了这话,笑眯眯:“今日收了这许多东西,总得有点表示才行!这样,舅母,你说,我给娘娘绣条帕子如何?”
金氏笑了:“用不着,你有这份心就好。”说着招手苏暖近前,说:“我这心里不得劲,你赔我说会子话。哎,还是女儿好,不像这男孩子,真是让人操心......”
苏暖乖巧挨着金氏,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旁的吴妈妈端了那茶来,她顺手端过,微微笑,心里却是转个不停。
......
郑卓信与小厮三儿一路到了春风楼。
“爷!来了,楼上请!”
一身干净裋褐的小二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殷勤领着郑卓信主仆往二楼走,那里有个最大的雅间,刚上了楼梯,门里有人探出头来,见了两人,又回头向里笑着说:“怎么着?我就说是和尚来了!你们还偏不信?刚那个谁,说的,是罚酒三杯吧?”
郑卓信一步跨进去,早被人团团围住了,被人抱了腰,又有人端了酒直凑到他嘴边来,就要往他嘴里灌。
耳边一阵嘻闹声:“罚酒三杯!来迟了!”
“喝呀!”
郑卓信一张嘴,就喝了那杯酒!
几人哄闹着,又端了第二杯来,一连喝了三杯,才罢休!
郑卓信抹了一下嘴,直接在上首的空位子上坐下,周思聪殷勤地挟了一筷子菜,他一张嘴,嚼巴嚼巴吃了,也不吭声,自己倒了一盅酒,一仰脖吃干了。
几人诧异望着他,柳三忍不住:“和尚,怎的了?好像不高兴?”
周思聪挟了一筷子水晶肘子咬了一口:“莫胡说!咱和尚什么人?点的这一桌丰盛的,瞧瞧,全是哥们爱吃的!”
他啃了两口肘子,夸道:“这味道着实不错,比我家那厨子做的好,入味!赶明儿,弄到我们家去!”
王海波“啐”了一口:“快别!真弄到你家去,我们可吃不着了!手下留情吧!好歹,在这我们还能吃上两口!”
周思聪的母亲安庆公主身体不适,常年在家清养,他爹不许周思聪在家宴客,说他们这伙人太闹。
周思聪不以为意,翻了个白眼,继续嚼着,不说话。
众人一阵嘻闹,又抓起酒杯喝酒。
郑卓信扔了酒杯:“来!吃好,喝好,今儿畅开来吃,咱们好好闹上一闹,陪我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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