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嫔满脸不悦,但无奈没有元德帝的同意她也不敢硬闯,便让赵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诉了御前的太监,御前太监静静听了,皮笑肉不笑地应一句:“奴才知道了,娘娘把人证留下,请您先回去吧,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
和嫔无奈地跺了跺脚:“事情紧急,你好生通传。”
御前太监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娘娘先回去吧,圣上正忙着批改折子,实在是没空见您。”
和嫔面有不甘地走了,她没想过东厂的势力大到这种地步,她前脚刚走,后脚御前太监就把事儿传进了陆缜耳朵里,等传进皇上耳朵里的时候,被他掐头去尾地一说,就成了十三皇子身边有两个侍卫下落不明,和嫔娘娘前来问询。
元德帝每天处理这么多家国大事已经够烦扰的了,也没功夫过多理会区区两个下品侍卫失踪的案子,按着额角随口吩咐道:“把人证交给陆缜,让他交由东厂查办。”
御前太监心中一喜,忙不迭地跑去给陆缜回报去了。
事情既落到了东厂,就好办的多了,他先吩咐人找出两个侍卫的尸首,着人随意编了个挑唆皇子欺上媚下,被发现之后畏罪自尽的罪名,赵玉这个活口既然落到他们手里,自不能留他性命,又把细节做的完善,这桩案子就算是结了。
和嫔知道之后很是不满,又在元德帝那里闹了一场,要求彻查,元德帝早就对十三皇子身边那起子不教导人向上的奴才心有不满,陆缜这么做其实不过是合了他的心意,他还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十三皇子身边的人重新换了一批老成持重的,至于那两个侍卫真正怎么死的,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细纠呢?
他还是听她边哭边说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见她闹腾的人不得安生,更是对她失了大半兴致,沉声斥道:“朕看你是整日闲的慌了,这才生出这么些是非来,若实在无事,这几个月就在屋里吃斋念佛,没事不要出去!”
这话与禁足无异了,和嫔吓得委顿在地上,再不敢多言。
要说还是十三皇子最极品,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身边的奴才死了三个,偏他最近又和新上手的一个宫女儿打的火热,对于这桩案子连过问都没过问一句。
就是不知怎么,元德帝知道他禁足期间擅自出宫的事,出了狠招在他宫外调了一队侍卫日夜巡逻,绝不给他再偷跑出去的机会,十三皇子是个浑人,直接跟和嫔闹了起来:“我的事娘娘以后最好少管,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我好,呸!到底不是亲生的!”
两人这算是狗咬狗,和嫔气的差点没晕过去,对着十三皇子又是一顿好骂。
整件事不过三四天就迅速没了过去,四宝简直叹为观止,对着督主由衷赞叹道:“您可真厉害。”
先想法子刺激和嫔让这事儿发作,然后再出手料理,最后在东厂这儿彻底结案,虽然听着简单,但每一步要达成目的需要的能量,想想就让人心惊。
这话不知道旁人说过多少回,陆缜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听她说来就怎么听怎么顺耳,他看了看她的星星眼,眼底有几分笑意,却没言语。
四宝自顾自地继续感慨道:“要是我哪年能有您八分之…不,十成中的一成本事就好了。”
陆缜正在给折子批红,玉白的手指捏着狼毫笔,随意道:“那你便留在司礼监当差吧。”
他说完自己也怔了怔,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是挺喜欢四宝这小东西的,也愿意出手护着她,甚至想养这么一个人在身边逗趣儿解闷,但终究是他的私事,让四宝进司礼监总有些公私混淆的意思,他原来虽也提过,不过是玩笑般的一句,还被四宝给拒了。
不过他说话虽然不能说一言九鼎,但也差不离了,自不会往回收的,于是怔了一瞬之后又多了几分期待,不知道这小东西会怎么回答呢?
四宝也愣住了,她倒是挺愿意来司礼监多学点东西,顺便留下来报答督主的,不过就这么答应了会不会被鄙视攀高枝?
她自顾自在道德和前程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才点头道谢,肉麻兮兮地道:“多谢督主赏识,奴才甘愿为烛火,为司礼监照亮前路。”
陆缜:“…”
他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言,但是见四宝想了这么久,又莫名有些不悦,托腮微微一笑:“若是不想来,不用勉强自己。”
四宝忙摆手:“怎么会勉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奴才真的可想来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来到司礼监当一个为您效力的好太监!”
陆缜:“…”
他沾一笔朱砂,无奈摇头:“那你就回去把东西收拾好,让成安在司礼监给你找一个地方暂先住下吧。”
四宝忙忙地退下,虽然她答应的快,但是临别还有点惆怅,一回到内官监就满面愁容地对冯青松道:“干爹,督主让我以后去司礼监当差。”
冯青松在宫里也混了这么多年了,最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因此提也没提一句为什么四宝在司礼监住了这么多天,开开心心地道:“你小子也有今天,终于是小人得志了,哈哈哈哈。”
四宝:“…小人得志不是这么用的!!!”
冯青松一脸不在意地摆摆手:“差不多差不多,你人这么小,又得了志,不是小人得志是什么?”
四宝:“…长见识了。”
冯青松半点没有舍不得干儿子的意思,高高兴兴地帮她张罗,还顺便踩了她一脚:“以你在督主面前的得脸程度,我以为你早就该调任到司礼监呢,没想到居然拖了这么久才去,真是白瞎了我教给你的一身本事了。”
四宝:“…”好了她现在一点都不伤感了。
内官监其他的人也对她调任司礼监没啥表示,都觉着早该如此,竟连一个挽留她的人都没有,让她又森森地体会了一把世态炎凉。
冯青松帮她整理好东西,眉飞色舞地道:“记得啊,不管到哪里,我都是你干爹。”
四宝有气无力地哦了声,冯青松压低了声音道:“最近肯定不少人想收你当干儿子,记住除了我你谁都不准认啊。”
四宝:“…”
她翻着白眼回了句:“那要是督主想认我当干儿子呢?”
冯青松被问的卡了壳,她噎了他一回之后,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跑了。
有了上回的共患难事件之后,四宝现在觉着宫里跟她最好的除了银子和她干爹,还有就是谢乔川了。
他住的地方在最偏的一个角落里,不过只有他一个人住,于是她拎着大包小包去司礼监找到了他的住处,嘚瑟道:“大脚啊,咱们俩以后就是同僚了!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谢乔川:“…”= =怎么那么想抽她呢。
他确实挺惊喜挺意外的,如果四宝没加那个诡异的外号,他相信他会更惊喜。
他伸手帮她把包裹放到一边,挑眉问道:“你怎么会突然调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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