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记忆中的三年前,云夕玦明明对五音铃丝毫不知,可如今,阿越师兄却觉得,阿玦认识此物。
这三年前,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三年前吗?
宣绫靖忽的有些怀疑眼前这一切的真实性。
“郡主,你在想什么?”桑莫突然的呼唤打断了宣绫靖沉陷的神思,宣绫靖蓦然惊回神来,才略含歉疚地笑了笑,“方才在想祝勐的事,有些出了神,失礼了。”
“何事?”慕亦弦却顺着她的话紧接着淡然追问道。
宣绫靖暗自敛了敛心神,面上却故作疑惑地道,“若真如殿下推测,祝勐有另一枚烛心镯的线索,那未必会不知烛心镯之事,那就未必会找我才对,而且,祝勐如今被全国通缉,怕是不会轻易出现,若是能取得他所要之物,或许他还会冒险出现,但若只为一个消息,未必会冒险吧?殿下若想将我这里作为突破,将他诱出,只怕会徒劳无获吧。”
慕亦弦沉寂无波,却并未回答她的疑惑,只道,“试试便知。”
而他这四个字,却完全不是准备撞运气的语气,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尽在掌握。
而正是这一种莫名,让宣绫靖更加肯定,慕亦弦必定已在设局。
而他的目标,首当其冲,很有可能会是……阿越师兄!
话尽于此,又是谈论几句阵图之后,慕亦弦与桑莫才起身告辞。
宣绫靖将他们二人送出府门,才沉默无言地转身回了书房。
她的脑海中,却一直回想着方才慕亦弦所说的那些话,一直思索着,阿越师兄会和烛心镯有什么关联……
而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的慕亦弦与桑莫,这一刻,却并非沉默,而是正交谈着。
桑莫诧异地道,“殿下,您不是怀疑郡主也许会和北弥余孽有联系吗?怎么还将那些事告诉了郡主?”
“你无需理会这些,研究阵法就好。”慕亦弦神色敛尽,难探分毫,淡淡道。
桑莫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近段时间,阮统领忙得很呐。”
沉默片刻,桑莫眼眸闪了闪,才又突然出声提醒道,“不过郡主对阵法的研究如今也有了不少进步,那千年古阵的研究,可缺不得郡主。”
“会有先后安排。”慕亦弦转眸瞧了瞧桑莫,审视停顿半息,才又寂然道。
回府后,桑莫直接回了书房,继续研究阵法,而慕亦弦则转道去了练功房。
慕亦弦挥舞着剑锋不久,阮寂从便匆匆而来,递给慕亦弦一张写着数排文字的宣纸,恭敬道,“这是暂时筛选的可疑人选。”
慕亦弦接过飞速扫了一眼,而后目若寒霜,音似冷箭,沉沉吐出一个字音。
“查!”
而从他手中划落的宣纸上,翻转飘然落地间,依稀,正看见一个“北”字。
阮寂从从地上捡起纸张,拱了拱手,才又匆匆退去。
第八十五章寿诞,杨国公府
翌日,刮着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响个不停。
宣绫靖裹了件狐裘披肩,才觉得暖和了些。
经过衾香的提醒,她才突然想起来今日正是杨国公的寿诞。
自从昨日慕亦弦来拜访过后,她便一直想着慕亦弦究竟在设什么局,竟然将眼前这桩事完全忘了。
今日杨国公府的这场宴会,西殊使臣必然也会出席。
慕亦弦昨日是故意在这场宴会之前来与她谈论那些事情的吗?
慕亦弦本就在试探怀疑阿越师兄了,又很有可能正在探查北弥是否有势力暗藏在东渊……
昨日又故意来告诉她这些,莫不是……故意打草惊蛇,想要试试她是否与文越有所联系?慕亦弦昨晚只字未提他怀疑的人是西殊使臣,若她想当然的直接套在阿越师兄身上,甚至借机接触师兄,并且提醒他小心注意……岂不是正好落在了慕亦弦的套中?
微微敛了敛眉,她才将这思绪暂且放下,瞧了瞧正忙着挑选服饰的衾香,问道,“请柬上可有说何时正宴吗?”
衾香俯了俯首,道,“一般来说,午膳之后会有戏台安排,一直热闹到晚宴,晚宴是正宴,宾客亲眷献礼献艺都是在晚宴时,过后,应该则是一些游园灯会烟火之类的晚间活动。郡主出席的话,只要在晚宴之前都可以,不过为显尊重,早些较为妥当,未时便可。”
正问着衾香,管家又匆匆而来,说是郡王吩咐让她先行一步,等将公务杂事处理一些后,再自行前往。
送出管家后,宣绫靖才向着一边向着书房而去一边吩咐道,“未时来唤我。”
衾香应是,素鸢忙得追上几步,低声恼道,“小姐,您怎么又去书房?昨儿个都研究一整天了,您的身子真的需要休息!”
宣绫靖勾起几分柔和的笑容,浅浅安抚道,“我会注意的。”
只是,如今慕亦弦分明已在布局的模样,她怎么会静的下来。
不管慕亦弦针对的是阿越师兄,还是……北弥藏于东渊的暗中势力,对她而言,都不是能够置之不理的事情。
如果慕亦弦真得如此早就开始展露峥嵘,那她,必须加快脚步!
好在一些布局早在五年内就已经安置妥当,如今只需要顺势推动,将局势推到她想要的情境,就能如愿完成计划。
书房内,宣绫靖虽是对着书案上的阵图,可微微涣散的瞳眸却彻底泄露她游走别处的神思。
素鸢虽不知长公主究竟在思量何事,但看长公主这般少见沉重的神色,再回想起上一次她借还玉佩前往静穆王府传递给尉迟晔的消息,她心知,如今在东渊,处境不会轻松。
……
未时时,宣绫靖便带着衾香与素鸢一同出了郡王府门。
杨国公府此刻早已热闹非凡,宣绫靖车马刚到,一递上请柬,候在府门前接待的家奴便立刻喜声高喝,“月宁郡主到!”
而他话音刚落,府门便大步而出一位衣着精致的翩翩公子,俊朗挺拔,沉稳如松。
而随着那人走近的瞬间,衾香已经飞速靠近她几分,提醒道,“这位是杨国公府的大公子,杨翎冶,好像在御史台任职左佥都御史,正四品。”
杨翎冶笑意盈盈走近,忙得道,“郡主请。”
宣绫靖柔和颔首,浅笑道,“杨大人客气了,车内是家父与我为杨国公准备贺寿的礼品,小小薄礼,请勿见怪才是,衾香快去取下来。等会你先回府,等晚些再来接我。”
杨翎冶忙道,“郡主哪里的话,能来为家父贺寿,已是最好的贺礼了。”而后,又吩咐几位家奴随着衾香去处理宣绫靖带来的贺礼。
正说着,一道倨傲轻蔑地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哟,看样子,郡主准备了不少贺礼啊,郡主才来东渊没有多久,准备的礼物怕是不合杨国公喜好,若是有需要,不妨去我镇南侯府说说啊,我府里珍藏诸多,总能让郡主挑个满意的贺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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