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阵,果真对武者的压制无处不在!
先是扰乱内息,再是搅乱气血!千年古阵,果然比如今世上残存的阵法一途,手段诡秘太多!
好在那风墙也一瞬消失,显然是祭司借用心血之力,强行调动了阵法的变幻之威,若是这风墙持续存在,他倒还真无法拦住这祭司了!
慕亦弦后退半步,竭力压了压翻涌的气血,见着隐隐开始翻滚的水面,眸下隐约泛过一道波澜,但手上剑势一挽,丝毫不停地再次袭上那祭司。
只是本就散了内息,强行激发的潜力也如同那祭司所言,不会持续太久,此刻又被那风墙乱了气血,当真是,处在阵中处处受制!
眼见慕亦弦眸中的金光越来越弱,甚至就要熄灭之时,他剑势的凌厉也瞬间弱了大半,只剩了剑招,没有剑风在内。
那祭司瞬间游刃有余了许多,面上嘲讽的嗤笑越来越甚,而就在那祭司手上再次做着什么举动之时,慕亦弦正要再次打断之时,那潜在池水之中的宣绫靖刷的一下从水下钻出,甚至伸出了一只手遥向慕亦弦的方向,焦急喊道,“抓住我!”
此刻,她的面颊已经隐隐有烫伤的痕迹,面上鲜红异常,而她喊出的嗓音更是嘶哑得厉害,像是被热水蒸腾的烫伤了一般。
慕亦弦眸光沉冽一闪,毫不犹豫地跳向水中,抓住那一只被烫得通红,看起来无比脆弱的手。
那祭司瞬间暴怒,不管不顾地也冲了来,果决再次滴了一滴血入阵,而紧接着一道凌厉的阵风直冲宣绫靖伸出的那只手而去!
阵风瞬间打在她伸出的胳膊上,一阵之痛,鲜血横流!
可宣绫靖却猛得狠狠咬了咬牙,硬生生受住,伸出的手没有半分闪躲,直到慕亦弦的手终于握住,她才猛的一抓,整个人往水下潜去!
而那祭司阵风控制的越发狠戾,招招致命见血地袭向他们,却全全打在她的手上,慕亦弦想要拦住,可那风刃竟如同虚幻一般,不被他的招式阻拦,反而穿透一般直直袭向宣绫靖而去。
在宣绫靖潜下水不足三息的时间中,被烫得通红的胳膊上瞬息之间已经多了三四道隐约见骨的伤痕,伤痕碰触滚烫的池水,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宣绫靖一瞬有些痛得晕厥!
她不得不狠狠咬住下唇,拼命保持着清醒,以最快的速度碰触向池底的阵眼所在之处。
慕亦弦只能感觉到那一双滚烫而脆弱的手每受一道风刃冲撞,便狠狠一颤,可颤得再剧烈,她紧紧抓着他的手的力道,却没有半分减弱,反而更加固执地死死抓着他,力道之大,捏得他的手骨都隐隐有些作痛。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固执与决心,只要不打断她的胳膊,她就绝不会松手!
慕亦弦不知道此刻心口大起大伏的是什么,却能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得他不得不加快,才能短暂纾解。
而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终于全全没入水面之下时,眼前一闪,他们终于离开了那村落。第二更来咯
第一百七十章阵毒,以阵锁毒?
一成功离开,宣绫靖再也坚持不住地跌向地面,慕亦弦尚未从那一丝沉重怪异的心绪之中抽离而出,整个人却已经下意识地将人紧紧拦腰截住。
因着之前他一跳入水中抓住宣绫靖的手,尚未怎么接触到水面时就已经脱阵而出,所以根本不曾贴切地感受到那池水的滚烫程度。
而此刻,因着右手仍被宣绫靖死死抓着,他下意识揽住她腰身的只能是空余的左手,只能将人整个面对面揽入了怀中。
如此贴近,腾腾热气扑面而来,那滚烫通红的娇小面庞,明明隔着衣衫,他似乎都能感觉到从胸膛处传来的滚滚热量。
素来冷寂无波的心,似乎都被这热量蒸出了几分毫不自知的温度。
慕亦弦忙得将宣绫靖轻轻放下,面色虽仍旧沉冷,可深邃的双瞳间却时起时伏着难明的幽光。
此刻,宣绫靖本来白皙娇柔的小脸被烫得满是异样的鲜红,可嘴唇却是煞白煞白,异样的红与惨淡的白全全写在这一张分明忍受着剧痛的脸上,分外鲜明刺目。
胳膊上的伤痕道道深得见骨,淋漓的鲜血丝毫未止,反而因着被池水灼烫,伤口也都红得可怕,让人心惊胆战。
定定看着那一双清透的双眸间染上的痛楚之色,慕亦弦冷峻的面庞满是冰冷阴沉,浑身冷冽的寒气近乎凝实,只让人有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神色淡漠地近乎面无表情,可只有他自己知晓,自从刚刚,他心口就如同压了什么极其沉重的东西,让他隐隐有些难言的不适,心头更是莫名的划过一道刺痛,可却来的突然又去的突然,让他无处捉摸。
而此刻,他动作利落地从怀中取出止血伤药,倾倒在宣绫靖血肉翻卷的胳膊上,堪堪包扎。
药性的刺痛,让宣绫靖霎时忍不住地一阵吸气,龇牙咧嘴。
先前情势紧急,心神一直绷得紧紧的,宣绫靖根本顾不得身上所承受的剧痛,而此刻一旦有所放松,所有的痛意一股脑地全全汹涌而至,让她几近昏厥,只余吸气的力气。
浑身都是滚滚的灼烫感,而面上尤为刺痛。
可此刻,她根本顾不得休息,更顾不得喉咙干哑隐隐作痛的撕裂感,疾声道,“先离开这里,不知道那祭司能不能追出!”
不过她却是觉得那祭司应该是追不出,否则如果圣物丢失,他们早就出现寻找了,而不是一等十七年,等到他们“自投罗网”。
慕亦弦将她胳膊的伤势包好,迅速点了点头,便不由分说将她抱起,寻了一个方向,便急速而去。
颠簸的视线中,剧烈的痛楚下,宣绫靖的神思渐渐有些恍惚,仰视的视线,就连慕亦弦那轮廓分明的面庞都隐约有些模糊。
她知道,她恐怕是坚持不住清醒了,阿玦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
可就在神思恍惚,视线暗淡间,她脑海之中忽然想起祭司的那句“阵息有毒”,不由地挣扎着神思,拼尽气力地道,“你的毒……烛心镯内……”
可话并未能说完,终究是难以为继地昏了过去。
……
宣绫靖再醒来时,已经是隔天的午间。
她视线所及,是一顶简陋的白纱帐,整个屋子闭着,有些幽暗,只从破旧的窗柩里透出丝丝阳光,分外宁静。
面上以及身上都一股浓浓的清凉感,还有一股浓烈到近乎呛鼻的药味。
宣绫靖刚想起身,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打扮简单,着装朴素的老妇人。
门口光线太过明亮,宣绫靖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听见一声喝止,甚至还没来得及再躺回去,就被一只手压着肩膀又给按了回去。
“别乱动!你身上的药刚上,必须敷上一个时辰!”
“无崖子前辈!”看清来人的面相,宣绫靖下意识地一声惊呼,这一出声下,她才察觉到喉咙的不适,干哑地隐隐作痛,看来是那池水留下的影响了,好在喉咙没有直接接触那些滚烫的水,所以并没有很剧痛的痛,应该只是干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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