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北弥先皇无意此事,又将二公主送回了东渊。但很奇怪,在二皇子出生的那年,也就是北弥先皇将二公主送回东渊后的次年,北弥先皇再次出访了东渊,二皇子说,他在南乔时曾听念妃娘娘提及过,说是生下二皇子的那一夜,东渊皇宫十分混乱,似乎有传闻还有谁生下了一名死胎,而北弥先皇先后来访北弥的时间,相隔也正好近十个月。东渊太后如此折磨我家主子,说不定也是因为藏在那一夜里不为人知的原因。”
宣绫靖面色渐渐沉了下去,有一股淡淡的冷冽悄然蔓延,“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北弥先皇与东渊太后,曾经有过什么关系?”
“不可否认,存在这种可能!”衾香咬了咬牙,直面宣绫靖浑身端庄威仪的冷冽,“与太后同气连枝,当初那一夜的事情,也许就是对北弥余孽追杀至斯的原因,也许正是太后为何如此折磨我家主子的原因!郡主身为北弥原重臣大将军的女儿,难道就不想为曾经的旧主弄清楚北弥灭国的缘由吗?!郡主若能救下二皇子,二皇子一定会告诉您更多当年的事情,就算不知,二皇子也可以帮您去从南乔念妃口中探知!”
衾香这话,言下之意,已经明显是在猜测云府投降是真是假了!难怪会有那一股孤注一掷的赌注神情!
这明显,就是要用这件事,赌上一把她对原北弥的态度了!
若是答应了,就摆明了她对原北弥,仍旧有意,这番有意落在东渊诸人的眼中,无异于反叛了!
可衾香说的事情,虽然她并不觉得慕亦弦会是因为太后的原因才对北弥怀有那般不死不休的杀心,但不可否认……也许确实,另有隐情。
上一世,她极力追查,却迟迟毫无线索的事情,这一世,竟然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从一个小小的宫女身上打开了缺口!
上一世,没有殊月台的拒婚之事,更没有以郡主身份赐住宫中的事情,自然就没有衾香被太后派来“盯”住她的事情,所以,完全让她与衾香毫无交集,甚至衾香对她也更是没有多少了解,不知她懂阵法之事,故而上一世,完完全全错过了这一丝线索。
而这一世的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无心插柳那般,让她意外接触到了这一丝线索。命运当真是差错半步,天翻地覆!
不可否认,她心中已然隐隐生出一种急切,想要将上一世都未查清楚的事情揭开!
就算这只是一丝还不能确定的线索,她也要查下去!
略略压了压心口隐隐翻涌的急切,宣绫靖故作斟酌思量了片刻,才终于沉声道,“我可以答应你,但只能是年关大庆那天,那日有宴,太后必然出席,而喜气渲染之下,宫中防备也会弱上许多。你若有所布置,可以先去安排。最好能将二皇子住所附近的宫女全部调开。我会想办法离开一个时辰。”
衾香惊喜地瞬间愣住,随后反应过来,才连连叩首,感激涕零,“多谢郡主!多谢郡主!郡主大恩,奴婢必定万死以报!”
宣绫靖淡淡瞧了衾香一眼,心绪仍旧沉浸在衾香所说的十六七年前的事情中,不由挥了挥手,示意衾香离开,神思才又渐渐沉了下去。
素鸢看着衾香离开,才回了屋内,便看见宣绫靖那双清透的双眸间,交织着满满复杂的情绪。
素鸢也不忍开口打扰,只静静陪同片刻,而后又去准备好了温水,才唤宣绫靖去沐浴歇息。
夜色宁静,心绪却是难宁。
第一百七十八章乱态,惺惺作态
翌日辰时起,收到礼庭府请帖的众人便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入宫。
在宫门口,有着礼庭府的宫女指点安排,为入宫的各人分配宫殿,倒是十分妥帖。
入宫之人不是皇族便是重臣之女,倒是重臣自己,甚少有真正入宫的,毕竟如今皇帝虽是年幼,但后宫却始终是后宫,朝臣若是随意出入,岂不乱了规矩。
云凌虽是异姓郡王,但终究不是东渊皇族,故而昨日已经寻了机会亲自向太后回谢了隆恩,说辞也正是不便出入后宫。
太后倒是没什么意见,径直应了,毕竟云凌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出入后宫,当初没有阻拦礼庭府递帖子,也是表面上要过得去,云凌能自己前来推辞,正和她意。
故而此时此刻,平北郡王府里,就只有宣绫靖的皎卿阁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启程。
云凌关切相送,更是叮嘱切切,让她千万小心。
宣绫靖自是全全应下,又安抚了云凌数句,才启程入宫。
而在宣绫靖启程入宫的同时,盛都城门口,一辆简陋的马车飞驰而入,直奔连安王府而去。
可在到达连安王府时,却丝毫不停,反而有意绕开了连安王府正门,转到了人迹罕至的后门处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的同时,车内快速跳下一人,径直敲开了后门,直奔连安王而去,留下驾车的一名侍卫守着马车。
不久后,那人出来,左右看了看,趁着四下无人,两名侍卫才从马车内一人搬下来一个头上罩着麻袋的人,飞速从后门溜入了连安王府内。
等他们将这头罩麻袋的二人就近丢入了偏僻的柴房内不久,一身深蓝锦服的连安王也出现在了此处。
侍卫退守门外,连安王这才将罩在二人头上的麻袋取了下来,那麻袋之下的容颜,正是一男一女。
男的五官端正,但容貌只能算是清俊,女的面色发白,头发凌乱,有些狼藉,可却仍能认出,正是杨菁阙无疑!
连安王盯着瞧了瞧这二人,唇角冷冷勾出一抹阴邪的笑意,才又将麻袋套了回去,转身便是吩咐道,“去杨国公府,请杨国公大人前来一叙。”
“是。”守在门口的一名侍卫飞快应声离去。
连安王却并未离开柴房,反倒是不嫌脏乱地在一旁的简陋木桌旁坐了下来,只是面上的神色邪肆阴沉,眼神更是如同鹰隼,透着阴诡的光芒。
不到半个时辰,杨国公便匆匆而来,却也没走连安王府正门,只在侍卫的带领下,由着后门而入。
起先,杨国公还不明所以,心头有些不满愤怒,连安王竟然让他走后门,实在不知礼数!
可等到了柴房,看见连安王取下麻袋后露出的那二人的容貌时,杨国公心口一滞,本就尚未大好的身子,再次被气得胸闷至极,面色都隐隐发白!
他本还存着几分侥幸,阙儿想来知书达理,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行径,可现在,事实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认!
“混账!”气得大喘气,杨国公狠狠一脚踹在那男的身上!
而此刻,这二人尽在昏睡之下,并无任何反应。
连安王示意地看了一眼侍卫,那侍卫才取出两粒药,分别喂到了那二人口中。
没多久,这二人尽皆转醒。
那男子,先是茫然地扫了一圈四周,但目光看见眼前的二人时,神情陡然一惊,却下意识地护到了杨菁阙身前!
而杨菁阙的反应却是奇怪至极,竟是抱住那男子的胳膊,神情怪异,似乎在笑,又似乎在皱眉,紧紧攀着那男子,口中也念念有词的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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