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宣弘璟目光坚毅地应了一声,这一刻,他那张仍显稚气的清俊脸庞上,全全是肃然沉稳之色。
言罢,宣弘璟眸中漾起思念之色,问道,“皇姐何时回北弥?”
闻人越蓦然一顿,随后才又温润坚定地笑道,“很快,倒时,阿靖正好可以看到弘璟威严为君,指点江山的意气模样了。”
宣弘璟一霎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这才与阿九、苏晋一道离开,依言潜回北弥,蓄势而待。
而临走之际,聂君厝的视线再次在阿九面上顿了顿,阿九面色不变,似乎扫过聂君厝一眼,便清冷如常地随着宣弘璟一道离开了。
等到宣弘璟、阿九与苏晋统统离去,此地只剩下闻人越与聂君厝二人之时,闻人越神色才瞬间寒冽下来,聂君厝倒是没有惊讶地扯了扯唇角,“好了,大皇子可以说正事了。除开君子协定,本皇答应过你三件事,现在你找本皇来,必定是要办事了。”
闻人越却并未回答,反是问道,“如今南乔兵力,可尽归了麾下?”
聂君厝目光一瞬阴鸷凶狠,“大半尽归,除了那老匹夫藏着的只认虎令的三万亲羽卫。”
“那你也掌有近十万兵力了。”闻人越神色思量地回了句,而后才又道,“如果内政稳固了?”
聂君厝却有些不耐烦地伸了伸拦腰,眸光阴沉精锐,“大皇子有何话,不妨直言。”
闻人越面色寒凉,视线却凌厉至极,“现下,东渊的黑铁卫明面与暗中,最多不超过一万人马,正从北弥西殊地界押送一人回东渊,我想请南乔君上完成的第一件事,便是竭尽一切,从他手中,截下此人!”
“你让本皇,带人去挑衅的黑铁卫?”聂君厝视线不明地反问了句,可神色间却没多少惧怕之意,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地兴味,随即,眸光转而促狭揶揄,“有意思,不知大皇子要救的人,是谁呀?”
“此事,就不劳南乔君上关心了!只希望,这第一件事,南乔君上可别失信。”闻人越目光沉抑抑的,如同酝酿着什么风暴。
聂君厝见他神色肃然,当即也敛了嬉笑之意,目色阴沉认真道,“当然!”
“多谢!”闻人越沉声道了一句,这才语速加快地道,“那就请尽快,否则一旦他们回了东渊地界,援力更多,只会越来越难。”
“放心!”聂君厝阴沉冷笑,“他们为求快捷安全,不会从西殊直奔东渊,定会取道北弥,我直接沿东渊边界之外赶去,正好,能在北弥东渊边疆,将人截住!”
“好!”闻人越迅速应了一声,微微俯首致谢后,二人这才分道扬镳。
聂君厝阴鸷地视线夹杂着几分兴味,目送闻人越远去后,这才暗笛一吹,瞬间现身一人。
聂君厝丢过去一枚令牌,“就近,调集各处守城兵将三万来此,同时,传令回皇城,传令令狐将军以最快的速度前来见朕!”
“是!”
……
第二百章定计,盛都危急(一)
外界风云际会之时,盛都的局势更是已经岌岌可危。
南乔政变的消息前一步传来,众人还不曾具体了解情况,可随着时间过去,聂君厝如何攻下的南乔却已然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协助聂君厝的那五万兵力,不是西殊、不是东渊、更不是南乔,那就只剩下北弥那离奇消失的十万兵马!
北弥,果然按捺不住了!
既然如今南乔政变、北弥也在蠢蠢欲动,西殊在闻人越的有意为之之下,更是传出在定太子的风波,各国具有要平,自顾不暇,东渊此时政乱,正好能避开外患之忧!
再加上风言纷纷,皇上失智,正是绝好的机会!
这如何不让等待时机已久的连安王与静穆王蠢蠢欲动。
而他们蠢蠢欲动之时,却从未料到,推动东渊,泄露小皇帝失智的正是北弥长公主宣绫靖。
更没有料到,给他们避开外患的忧虑,放心而为的各国政乱,尽是在闻人越的谋划之下。
他们二人一内一外,所求的,均不过是推动东渊的!
而最终目的,便是宣绫靖暗谋五年之久的计划!
……
如今时局,连安王府与杨国公府直接被定为了通敌叛国、谋逆罪臣,查封抄家,声势之大,连不明暗情的百姓都时常咒骂几句。
而此际,连安王却已经在暗鹰的保护之下,正与化整为零带兵赶回盛都的翎迹骑将领季霄翎在盛都之外的偏僻荒郊山脉会面中。
太后公示天下的悬赏,暗藏的心机让连安王不得不防。
悬赏令上,只有连安王府与杨国公府的罪责,对季霄翎却是只字未提,太后这摆明是在暗示季霄翎可以将功折罪。
“季将军一路赶来,辛苦了,如今在下已成在逃罪犯,怕是连累季将军了。”此刻,连安王眸光深晦,唇畔带笑地赞了一句。
季霄翎目光老练而精干,呵呵一笑,却是简短精炼地沉声道,“七皇子,胜者为王。”明显是看出了连安王的试探之意,虽是没唤连安王这个封号,可却唤的是他的皇族排位,明显,是在暗示他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之名!
听闻季霄翎这一句,连安王这才放下提防,目光邪肆地勾了勾唇角,“太后手段狠毒,我东渊天下,当然不能由她来当这胜者!”
“如今,盛都暗下已经传开了,小皇帝已经失智,让一个痴儿坐在我东渊皇位之上,传出去,岂不让天下诸国笑话!本王正在确认此消息的准确性,一旦确认……”
“当真?”季霄翎老练的目光陡然一厉,“既如此,七皇子更要尽快继位,正我东渊国风了!”
连安王慕亦渊对季霄翎这番态度十分满意,目光微虚地敛了敛,这才与季霄翎一同往旁走着,一边说着接下来的安排与筹谋。
待与季霄翎谈定,连安王慕亦渊才目光邪佞地回到临时居所内,而杨菁珞正目光温柔关切地望着他。
慕亦渊将人搂住,目光里满是凌厉锋芒,调笑道,“如今杨府满门抄斩了,本王可没有哄骗你吧。”
杨菁珞唇角快意地嗤嗤一笑,目光却是沉痛而悲戚,这才扑入慕亦渊怀中,啜泣啼哭,憋在心头如此久的痛恨,终究报了!
当初,她所求的,不正是杨府满门不得好死么!死了,都死了!气死的、毒死的、烧死的、抄斩的!爹娘,黄泉之下,有人陪你们作伴了!
连安王慕亦渊瞧着如此放纵大哭的杨菁珞,邪佞狂妄的眸子也渐渐浮现阴沉狠戾之色。
太后,以骨玉如此阴毒狠辣手段谋害母后与父皇的仇,等着本王来报!
……
而另一方,早在尉迟晔提醒之下,抽身而退,眼观八方,以静待动的静穆王,却已经暗暗走访了附近郡县,此刻,五六人也正在一处隐秘之所商讨着而今局势。
所说的重点,亦是小皇帝失智的风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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