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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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阮寂从感念之人竟是澜夫人,自幼就能默默无声守在暗处一年之久,后又以身相护,宣绫靖并不认为这样的人,会全心全意再认别人为主,为别人卖命。

  “阮寂从既然是澜夫人的那个弟弟,那他当初跟在风引穹身边,不会是单纯效忠风引穹,应该还有他自己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宣绫靖一边思量着,一边不由地问了出来。

  慕亦弦幽瞳深邃,寒冽之色满漾其中,“无念老先生曾说过,成功离开凝洄族的人只有四皇姐生母、无念老先生和风引穹三人,阮寂从必定和凝洄族无关。”

  宣绫靖沉思地赞同颔首,“风引穹是为了解救族人才拼命想要破除封寂大阵,可阮寂从和凝洄族的事情无关的话,那他的目的和风引穹所做的事情重叠一番,就只剩下破坏封寂大阵了……师父说过,封寂大阵历经千年,早已与天下运道息息相关,一旦破除,气运不佑,天道不容,天下必将大乱,哀鸿遍生。”

  “他就是单纯地想要天下大乱?!”

  宣绫靖眉目霎那一凝,沉凝之色瞬间溢满了眉眼,依稀间,还有不容冒犯的威仪闪烁其中,仿若无声在说,绝不允许阮寂从如此做!

  慕亦弦眉峰间亦是凝满了寒意,寂然如夜的瞳眸里,幽敛至深,藏尽了无数杀伐冷厉。

  “可他收集南乔与东渊的传位诏书,又是为了什么呢?”宣绫靖忽的想起最近几日的事情来。

  阿九从南乔传来的消息是,有人借聂成祈之名,从南乔太上皇手中骗取了传位诏书。

  而东渊,在殷杬的提及施压之下,连安王才不久派人前来将先帝遗诏也取走了。

  传位诏书,和他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呢?

  或者更直接些,传位诏书和天下大乱又有什么关联呢?

  “难不成,阮寂从想通过传位诏书,在各国分别扶持傀儡皇帝,然后再掀动各国战乱?”

  宣绫靖一边说着,一边却是摇了摇头。

  北弥有她,东渊有阿弦,西殊有阿越师兄,南乔有聂君厝与阿九,想要在各国都扶持处傀儡皇帝,不论是哪一国,都绝非轻而易举,数日之功。

  也许他穷极一世,都无法成功。

  “阮寂从是个聪明人。”宣绫靖摇头思量的同时,慕亦弦沉冷说道了一句。

  他说此话时,幽瞳如寒夜,寂寂间满是寒凉,藏于眼底的杀意锁定在虚空之中,直叫着渐渐降临的暮色间都多了几分肃杀冷意。

  不错,阮寂从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不会选择没有足够把握的道路。

  宣绫靖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可实在不解阮寂从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或者说,如今还有什么捷径,可以致使天下大乱。

  思量片刻,宣绫靖脑海里也只有她师父曾经提过的封寂大阵。

  不由地,宣绫靖眉头拧得紧紧的,只觉心头一片凝重,若是不弄清楚阮寂从究竟想做什么,让他奸计得逞了,师父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想到师父,宣绫靖紧蹙的眉眼里霎那浮现一丝伤感与怀念,像是一滴墨滴进了水杯中,将那一丝黯淡无声无息蔓延开去,直到笼罩住了所有的心神。

  却忽然,在这全然黯淡伤感之中,传入了一点温凉。

  这一股温凉,自眉心处而来,指腹细细研磨轻压,轻柔又温软,似谁在轻抚心头珍宝,仅仅是力道的拿捏,就费尽了心思。

  宣绫靖怔然抬眸,便瞧见了那一对幽潋醉人的双瞳,深邃孤寂,天下万物都看不入眼里,却独独倒映着她的身影。

  潋滟流转的幽幽寂色,藏尽心绪,却让宣绫靖一眼看透,仿佛在无声述说,她的一颦一蹙,皆在他眼中,皆在他心头。

  宣绫靖不由地握住那轻抚在她眉间的手,唇畔轻勾,眉眼间顾盼生花。

  她握着慕亦弦的手,却渐渐变成了十指交握,二人的掌心紧紧贴在一处。

  无论是在阵术还是风水一途里,掌心之血,皆是蕴含阵术之力最为浓郁之处,损失蕴含阵术之力的一滴,便足以气血大损,心力不足,与习武之人的脉门相差无几。

  阿弦将她的名字贴合他的脉门,而她,便将他贴合她的掌心。

  正如他曾说,“你的名字贴着我的脉门,那便是,我的命。”

  他们掌心相贴,他,也是她的命。

  慕亦弦的手却微微紧了紧,仿佛在安抚她先前的担忧与伤感,又仿佛在坚定的告诉她,哪怕天下大乱,他们执手一起,也能重定一个太平天下来。

  ……

  第二百八十九章验证,真假何判?(一)

  而同时,就在这暮色四合,黄昏渐近之时,一处偏僻荒凉的山脚下,正有数人沿着环绕山脚的河流而行。

  此一行,正是连安王与殷杬、李轻歌等人,而在殷杬的要求之下,本是藏在暗处的双方护卫此刻也全都现身明处,以免有人暗动手脚。

  连安王抬头瞧了瞧,此刻他们所在之处,除了一条蜿蜒的河流,就只剩两边高耸入云的山壁,如此看来,这倒像是一处峡谷。

  连安王回忆了一番他们走下来的方向,从今日清晨起,他们便已经从住处启程,走了一天,在这深陷的峡谷里绕来绕去,他都已经分不清方位了。

  但仅仅一日的路程,想来他们应该仍在东渊境内。

  此刻,晚霞的红光正在渐渐消退,夜色一点一点笼罩了过来,正是殷杬昨日所提的“明日傍晚”!

  而此刻,他们刚好走到一处葫芦口的山缝间,穿过狭窄的入口后,便是一处较宽敞的山腹,头顶上的两岸山体几乎连在一起,若非还有一线天光射入这山腹之中,完全就像是个山洞,而非峡谷了。

  本就是黄昏傍晚,天光暗淡,又走入这只剩一线天光的地方,两端的细葫芦口处更透不尽多少光线来,一下子整个视线都暗淡了下来。

  殷杬并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吩咐侍卫们点了火把。

  连安王唇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目光却颇有几分深晦,凝了凝浑身罩在斗篷之下的殷杬,似讽非讽地道,“阁下这是要用什么办法,如此劳师动众的。”

  殷杬抬头,瞧了瞧头顶上那一线天光,才幽幽回道,“既然殿下都说劳师动众了,那自然是,有用的办法。”

  说着,殷杬藏在斗篷之下的手似乎动了动,便见他垂着头,似乎正看着手上的什么东西。

  连安王心生好奇,不由打量着他的举动,但有斗篷的遮掩,他根本无法看清。

  殷杬垂头了片刻,便又抬起了头来,对着连安王道,“请殿下取出先帝遗诏来。”

  连安王满心疑虑,但不便表露,只能依言将先帝遗诏取了出来。

  殷杬的视线似乎在连安王手中的先帝遗诏上凝了凝,才颇含讽意地又问道,“殿下是要自己亲自拿着,还是在下代劳?”

  分明是在嘲讽昨夜连安王那不愿将先帝遗诏交由他们手中的说辞。

  连安王故作未明其深意,略作思量便是回道,“还是本王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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