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重要的是,他想速战速决!
因为,他们在凝洄族拖延的时间越久,阿靖在献灵阵中呆得时间便越久,而他,不想她处在危险之中!
若能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快速结束,阿靖便能早一刻安全!
在他心目中,她是他唯一的执着!
所以,慕亦弦二话不说便是快步闪到了殷杬与李轻歌师徒身前,李轻歌刹那浑身汗毛倒竖,对视着慕亦弦的眼神,只觉一股寒意将她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她浑身紧绷,满心戒备,可她一介女子,又如何会是慕亦弦的对手?
慕亦弦不费吹灰之力便直接打晕了李轻歌,更是毫不留情地飞快点在殷杬身上几处,刹那便让殷杬再也动弹不得!
他若和闻人越一同离开,就必须确保阿靖万无一失!
怜香惜玉?
李轻歌算得了什么!
殷杬面色阴沉铁青,风引穹破坏封寂大阵的失败,本就已经让他满心愤怒憋得剧痛,如今瞧着慕亦弦近在眼前,他双目赤红的瞪着,只恨不能一口咬碎!
慕亦弦却丝毫不看在眼里,反是目光森寒地睨了殷杬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与几乎凝实的杀意,直让殷杬习惯性地浑身一悸!
毕竟,他在慕亦弦手下的黑铁卫中伪装了这么久,慕亦弦积威已久,他总会有些难以改变的敬畏!
慕亦弦隐约很是满意殷杬的惧意与忌惮,这才转身回到了宣绫靖身侧。
在慕亦弦解决山腹之地仅存的危机之时,闻人越在连悠月那满含希冀又小心翼翼的眼神,以及宣绫靖的劝说中,终于败下阵来,答应了连悠月的请求。
见慕亦弦如此果断地解决了此地的隐患,闻人越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连悠月却是刹那眉眼弯成了两弯明月,更似星辰也坠落在了眼中,星星点点,如瀑如幕,简单纯粹却又真真切切的欣喜与满足,竟是将她周身从未宣之于口的伤感都一瞬驱除。
宣绫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便目送着他们三人视封寂阵壁如无物的没入了阵壁之中。
而且很是奇怪,他们一进去了封寂之内,便是在她眼前失去了踪迹。
宣绫靖微微蹙了蹙眉,却相信连悠月不会无的放矢,默默凝着他们身影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走入了献灵阵中。
有着与封寂大阵的契合,她也许能看见他们此刻的动向。
……
而此时此刻,在连悠月的带领下,慕亦弦与闻人越确实安然无恙,顺利无碍地走入了封寂阵壁之内,可却并未如他们所预想的那般径直进入了凝洄地界中。
他们三人此刻正置身于一片白雾迷茫的空间里,无从辨认方向,更无从探知尽头,视线能及之处,皆是浓郁至极的白雾。
闻人越四下瞧了瞧,眉宇微微皱了起来,慕亦弦亦是暗含警惕地打量着各处。
他们二人刚想松开连悠月的手,却哪知连悠月仿若受到了惊吓,浑身一震,反射性地扣住了他们,力道紧的吓人。
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之后,连悠月双手才又瑟缩了一下,松了不少力道,嗫嗫地解释道,“不要松开我的手,这里是……阵壁空间,失去指引的话,会迷失在其中的。”
阵壁空间?指引?
应声,闻人越眉宇越发皱紧了些,他虽不懂阵法,可对阵法的一些常识却是心中有数的。
但是从连悠月口中所说出的“阵壁空间”四个字,他却从未听师父与阿靖师妹提过……
还有那所谓的“指引”又是什么,他就更加迷惑不解了!
可连悠月说完那句话后,便又抿紧了唇,只微微抓牢了他们的手,生怕发生方才险些松开坠入危险的一幕,而后,便是一语不发地带着他们不知往何处走着。
看着如此小心翼翼的连悠月,闻人越不禁疑声道,“连姑娘既是带我们穿过封寂,为何不直接前去破坏与封闭阵壁融为一体的四国诏书呢?”
“……”连悠月先是一阵沉默,良久后,才愧疚的道,“我们走的是封寂阵壁内的一条固定线路,不会被封寂察觉,四国诏书离这条安全线路有段距离,如果偏离了线路……封寂会立刻意识到有外人的介入,那时,封寂不会区别是不是凝洄族人,都会强行困杀的……都怪我力量不够,敌不过封寂大阵,不然就可以帮殿下毁掉诏书了……”
见连悠月陷入了自责与愧疚之中,闻人越忙的出声安抚道,“不怪你的,你能带我们进去凝洄族已经是极大的助力了。”
连悠月的愧疚这才稍稍好了些。
又是沉默了走了好一会儿,闻人越开口想和慕亦弦讨论套路进入凝洄族后的计划,可哪知,他说完一句话后,慕亦弦竟是迟迟没有反应。
闻人越还以为他是在思量着别的什么,没有听见,不由略略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可慕亦弦仍是没有半点回应,让闻人越不禁越发皱紧了眉头。
沉默下来时,他才注意到,此地寂静无声,哪怕是他自己近在咫尺的脚步声都无法听见。
他特意加重了踩踏的力道,仍是难以听到半点声响。
他琥珀色双眸里,疑色不禁越来越重。
如果此地无法传出声响,方才,他又是如何听见连悠月的声音的呢?
“殿下,阵壁空间里,是听不见声响的,您要是有什么话要和东帝说,悠月可以帮您转达……”
就在闻人越思量为何可以听见连悠月的声音时,连悠月的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证明他先前,绝对不是幻听。
此地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奇怪诡异,而连悠月又举止行为更是太过神秘,闻人越没有再迟疑犹豫,径直问道,“那你的声音,又是如何传出来的?”
“我……”连悠月似乎没料到闻人越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声音隐隐一颤,才咬着唇,头也不敢回地低语了些什么。
“……”
闻人越并没有听清,只听到宛若蚊蝇的嗡嗡声依稀划过了耳畔。
他永远不会知道,连悠月这时,没有动用足以压制阵壁隔绝声音的力量,伤感又憧憬地低喃了一句,“悠月只是……想和殿下多说些话,哪怕是多损耗一些心力……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可莫名的,他感觉心底没由来的一疼,仿若被什么猝不及防地扎了一下。
那一下后,他竟是恍惚地感觉周身笼罩弥漫的白雾里,都不知从何氤氲起了一股凉凉的伤感。
隔着白雾,他所能感觉到的那股伤感并不浓郁,也不真切,恍恍惚惚,并未影响他的心神,也不足以让他身临其境,可偏偏如此淡凉稀薄,却仿佛一点一点沁入了他的肌肤,沁入了他的骨子里,让他的心……闷闷生痛。
就在闻人越沉浸在这股奇怪的伤感之时,连悠月的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
“封寂是千年前的大阵了,和如今流传于世间的阵法自然是有些不一样的,阵壁空间,就如同一块有厚度的墙壁,只是封寂阵壁的厚度远超寻常的墙壁,又有这些隔绝视线与声音的雾霭,若是误入其中,失去方向指引,很有可能会被永远困在其中,所以,殿下和东帝……一定不能松开我的手,马上就要到出去的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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