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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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的师兄,闻人越!

  宣绫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睑,心中只余一声浅浅的叹息,师兄果真回了西殊。

  第六十四章怪异,竟然不识?

  灯火通明的清合殿,众人同时静默,只听得从殿门缓缓而入的三人的脚步声。

  “臣慕亦渊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而紧随着,便是西殊使臣的觐见,“西殊使臣苏清鹤、文越拜见东渊皇帝、太后。”

  随后,便是太后雍容威严地笑语,“七弟起身吧,你出使西殊,不负众望而归,当得嘉赏,明日朝堂再议,今夜重点乃是欢迎二位远道而来的西殊使臣,二位快请入座。”

  宣绫靖听着西殊使臣觐见之言,不由微微一愣,师兄所用的名,不是闻人越,而是文越吗?

  似乎注意到了宣绫靖打量他的眸光,文越入座后,微微颔首,笑以一礼。

  但宣绫靖却微微滞了滞,师兄眸中的光芒,澄澈而清明,对她的示意宛如一个陌生人,难道是顾及此地的场所么?

  宣绫靖暗暗蹙了蹙眉,才将眸光缓缓移开,以免惹人生疑,却在转眸间不经意扫过旁侧的慕亦弦,此刻,慕亦弦沉冷的眸光亦是落在西殊使臣的身份,幽光不明,单从其冷峻淡漠的面容上,倒是分不清他在思量什么。

  可下意识触及他探入左袖微微摩挲的举动,宣绫靖心绪微微一凝,视线好似忽然可以穿透那玄色的衣袖,丝毫不落地看清隐在袖内的烛心镯。

  慕亦弦敏锐地回转视线,将宣绫靖那短暂的凝聚在其左腕上的眸光收入眼底。

  随即,他纯黑而冷寂的幽眸底飞速闪过一抹思量。

  宣绫靖不期然与慕亦弦的视线撞在一处,忙得微微颔首一礼,才匆匆转开视线。

  殿内,太后正与西殊使臣寒暄着各国的场面话语。

  宣绫靖本不曾在意,却突然一道微含讽刺的话语传入了耳中,“我西殊虽在偏远之地,但对各国之事,倒也有所耳闻,听闻东渊宽宏刚大、泱泱大风,更有山包海融之气概,今日有幸亲见皇帝陛下与太后尊荣,果感廉远堂高、气吞虹蜺,难怪能够令北弥不战而降,想必这位便是率领北弥群臣投诚的原云凌大将军,如今的平北郡王吧。”

  随后,便见云凌老将军额上青筋隐隐跳动,双眸如炽,正待言说什么,却又突然听闻一道随和平稳的嗓音紧随其后传出,“诚如苏大人所言,文越听闻北弥竟如此在意民生疾苦,一直心驰神往,心生敬服,近年来,各国俱是偶有天灾人祸,黎民百姓苦无处诉,郡王心系百姓,更能为百姓而抛弃个人名声,保百姓不受战乱之祸,文越神交已久,今日一见,果真是恢廓大度、英雄气概。”

  解云凌将军之围的人正是宣绫靖的师兄,此刻的西殊使臣,文越。

  苏清鹤不满地瞪了文越一眼,文越却好似不觉地举起酒杯,遥敬了云凌一杯。

  云凌当即宽厚地笑了笑,回敬了文越一杯,自是知晓文越此时的善意之举。

  随后,苏清鹤但凡再有丝毫讽刺之意,都会被文越温和地赞慕之语给全全带过,一时间,西殊使臣二人内部的不和隐隐暴露而出。

  苏清鹤未免在别国丢了国家颜面,便也不再故意提及北弥之事,一时间,整个清合殿便只剩下了推杯换盏、载歌载舞,以及太后与西殊使臣等等互赞互试之语。

  宴会进行到一半,已经各显了几分醉态。

  宣绫靖见着文越似乎不着痕迹瞧了她一眼后,便不动声色地绕到座位之后,溜出了清合殿,不由微是一愣,随后不待片刻,也寻了个说辞,与云凌将军支了一声,便暂且离开了清合殿。

  此刻殿内酒熏人醉,又是歌舞不歇,有人偷溜出殿里醒醒酒、醒醒神,早已不是罕见之事,守在殿外的宫女们都不曾多加阻拦。

  宣绫靖也早已在殿内闷的慌,一出殿门,顿时感觉几分清醒舒爽。

  宣绫靖离开殿内之事好似无人察觉,但桑莫却微微垂首附到慕亦弦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便见慕亦弦微微挑了挑幽冷的双眸,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已经空了的座位。

  冷眸淡然,而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并未再与桑莫说些什么。

  尉迟晔已知晓云夕玦其实就是长公主宣绫靖,早就更加注意其长公主的举动来,自是比旁人多了些发现,隐隐察觉到长公主与那西殊使臣似有目光交流,不由暗暗思量着。

  而清合殿外,宣绫靖寻着小径绕过假山走到了清合殿前方不远处的清合渠前,渠上有楼台临水而建,游廊曲栏,极其幽静。

  而此刻,这游廊上各处都缀着星星点点的灯笼,好似为了应和清合殿的热闹,也多了几分暖意。

  而在一处栏杆尽头,一道深色背影正临水而望。

  宣绫靖刚一走近,那人已经听到脚步声迅速转过身来,随和温雅地笑道,“月宁郡主。”

  宣绫靖微是一愣,看着师兄面上熟悉的笑容,不由道,“此地没有外人,不必如此称呼吧。”

  而后,她本以为她说出此话后,师兄会一语叫破她的身份,就算不提及她的名字,也该叫一声师妹。

  然而,文越从善如流,却低声笑语道,“云姑娘,别来无恙了。”

  师兄,叫她……云姑娘?

  宣绫靖不由愣住,依稀以为自己听错,下意识微蹙峨眉,追问道一句,“你叫我什么?”

  文越微微一愣,而后温和一笑,犹如春风铺面,改口道,“夕玦姑娘,许久不见,不敢直呼闺名,怕显唐突,勿怪勿怪。”

  宣绫靖缓缓沉下微蹙的峨眉,心头忽的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与疑虑。

  甚至,对视师兄那双和煦温柔的双眸,有一瞬间,她竟然有一股难以捉摸的寒意危机,毛骨悚然的寒栗感。

  错觉吗?宣绫靖恍惚地摇了摇头,才将这一股寒意压下,而后神思再次生疑。

  师兄难道不认识她?

  那之前三番两次的五音铃,又是怎么回事?

  宣绫靖怔怔抬头看了看面前明明极其熟悉的俊朗容颜,忽的心生一种难以言说的陌生。

  不由地,宣绫靖敛了敛眉眼里的不解,柔柔笑了笑,故意问道,“阿越师兄,怎么会成了西殊的使臣?”而后,一瞬不瞬注意着文越眉宇间的神色。

  而后,便见文越眉宇间划过一抹诧异之色,显然是针对她那一句突兀的“阿越师兄”。

  文越愣了愣,而后好似想起了什么,才笑着接话道,“是她让你这么唤我的?多次听她提过你与她情同姐妹,随她如此唤我一声师兄,也不为过。”

  宣绫靖的心神陡然沉淀下来,她本以为知晓她是谁的师兄,甚至多次让人在她面前露出五音铃的师兄,竟然,以为她真的是云夕玦?

  难道,师兄竟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才会那般费尽心力不计代价地为“她”的尸体夺取南海镇颜珠,保她容颜不毁,魂魄安宁么?

  喉咙瞬间有些干涩喑哑,宣绫靖轻轻咳了咳,才应和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阿越师兄怎么会知晓我识得五音铃?是……阿靖曾与你提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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