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鸢虽是奇怪,但却不疑有他,立时剑刃划过树干。
宣绫靖沉吟地摸了摸被素鸢刻下的剑痕,眉眼微眯,兀自低喃道,“是留不下痕迹,还是第三处相似之地呢?”
而就在宣绫靖暗自思量之时,另一边,慕亦弦与桑莫亦是停留在一颗树旁。
“殿下,这应该不是同一处了!”桑莫说着将手中的罗盘递到了慕亦弦眼前,继续道,“殿下你看,若按我们直走的方向,罗盘指针应该继续指向前方,但同样几次那一阵迷茫之后,指针却陡然转向,而且方向完全不同。”
“嗯。”慕亦弦沉冷地点了点头。
……
桑莫有罗盘辨别,宣绫靖却并无外物借助,只能继续拉着素鸢穿梭在迷雾之中。
一直到刻下了至少六十多处,一直不曾看到自己之前所刻的痕迹。
宣绫靖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阵法的缘故,让她们一直迷失在同一处,而且无法留下辨识方向的痕迹。
不知不觉,天色有些暗沉了下来,迷雾浓浓,也难以依靠天色辨别此刻的时辰,宣绫靖只好与素鸢吃了些早就备好的干粮,歇了歇,才又继续。
而另一边,慕亦弦与桑莫亦是吃了些干粮,继续在阵中探寻。
又一次踏出那失明感的浓郁苍白感后,桑莫陡然惊喜一呼,“殿下你看此处!”
慕亦弦循着指示,沉冷的目光落在了身旁一颗树干之上。
分明是剑刃所刻的一个数字,二十五。
“剑刃无锋细窄,应是软剑所刻。”慕亦弦沉沉盯着树干上那个歪扭的刻字。
“那应该是郡主身边那名侍女所刻,看来郡主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桑莫虽是沉重,但却难掩研究古阵的兴奋,带着几分喜色道,“这里既然有郡主侍女刻下的痕迹,看来郡主已经来过此处,殿下,我们是在此等候,还是先自行探索?”
慕亦弦瞳眸微深地看着树干上的刻痕,顿了顿,才道,“再看看。”
桑莫点头应是,便又与慕亦弦一同跨入前方,而后,再次传送几次后,又一次从失明感中出来时,桑莫喜道,“殿下你看,这里也有郡主刻下的痕迹。”
又是一处刻字,四十八。
慕亦弦转眸盯了盯,嗓音淡然道,“不同的计数刻字,此地相同之处,比我们想象地要多。”
就在慕亦弦与桑莫接连两次都碰到了宣绫靖吩咐素鸢特意刻下的痕迹时,宣绫靖拉着素鸢终于在六七十次地陷入短暂的失明感后,看到了自己先前留下的痕迹。
三十六。
“看来,确实不是同一处了!”宣绫靖感叹地道出了与慕亦弦相同的结论。
而在天色越发暗沉之时,在她再一次拉着素鸢一同陷入短暂的失明感后,身前,终于听见了熟悉的声响。
“殿下,这里没有刻痕。”
正是桑莫的声音!
宣绫靖与素鸢跨出一步,正好与慕亦弦和桑莫撞了个满怀!
第七十章中心,阵眼合围
“郡主!”桑莫掩不住惊喜地叫了一声。
宣绫靖堪堪后退半步站定,不由感叹道,“终于碰见你们了。”
素鸢亦是露出几分喜色,虽说东渊是长公主的敌人,但在这诡异的阵法中,人多还是安全些。
“天色太暗了,殿下,我们先退到雾障薄一些的地方,休息一晚,正好我与郡主商讨合计一些对此阵的了解。”
桑莫抬头瞧了瞧黯淡但却因为雾障并不能看清的天幕,提议道。
慕亦弦淡然点了点头,他们便寻了个方向一直往外退去。
退到了雾障消失的边界,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好在没了雾障地遮挡,月色的清辉投下几许光亮,满天繁星亦是闪闪入眼。
生了火堆,吃了些干粮,就在宣绫靖与桑莫感叹此阵单纯得近乎诡异之时,慕亦弦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郡主发现了多少处相同之地?”
宣绫靖不由看向素鸢,后面刻数字时已经无需她在提醒,都是素鸢自行在计数。
素鸢不假思索地道,“已经刻到了七十六,加上刚刚那一处,则是七十七。”
宣绫靖更是接话道,“七十七恐怕并不是极致。”
“不错。”桑莫肯定应道,而后往前走出一步,将罗盘递到火堆附近火光映照下,四人都能看清,其上的指针此刻指向的大抵是西南方。
可见与他们来时完全不在同一方向之上。
“郡主应该发现每次阵法变化时,都有一阵极其浓郁的白雾,而每次殿下与我触动阵法后,我手中罗盘的指针就会陡然变向,有时是从西南向南极小幅度的转动,有时却又能从东方直接指向西方。”
“罗盘陡然变向?”宣绫靖眉眼一凝,心头忽的一跳,“我记得你曾说过,此阵所用乃是八卦合心之法?”
桑莫眸光一闪,面上骤喜,却又忍住迟疑道,“郡主你是说……”
“对!”宣绫靖明白桑莫肯定是与她想到了一处,不由立即道,“罗盘被中心阵法牵引,那我们先前触动阵眼被传到各处后,罗盘指针就陡然变动,肯定也是在指向中心阵法。”
“郡主说得不错!若是如此,那那些简单而重复的诡异阵眼很有可能正是中心阵法的外围一圈,而其作用,依目前来看,应该是触动阵法而相互随机传送,让人无法正常进入中心阵法范围!”
火光映照下,慕亦弦面色有些深晦莫测的冷峻,却又好似闪烁着幽寂的思量,沉声问道,“那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寻到正确而不触发阵眼的线路,直接走入中心阵法,再将其破解?”
宣绫靖点了点头,却有些不解地看向桑莫道,“桑莫公子你可有发现阵眼藏在何处?”
桑莫一顿,摇了摇头,“郡主也没发现么?”
“虽有左手边那个树为标志,但那并不是阵眼所在,除了那股浓郁至极的白茫茫,完全感觉不到丝毫阵眼触动。”宣绫靖拧了拧眉。
桑莫亦是凝出几分难色,“不知阵眼在何处,要谈避开阵眼,就更难了。”
宣绫靖沉吟地垂下头来,眸光怔怔看向熠熠闪动的火光,神思却有些飘远,沉思着阵法之内。
想了良久,却仍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思不出一个头绪来。
素鸢不懂他们二人所说的这些,只能默默坐在一旁。
而慕亦弦明白一些粗浅之处,从桑莫与宣绫靖只言片语中便能明白他们所透露出的此阵之艰难,面色不由越发沉冷,瞳眸寂然,似有极浅波澜暗暗起伏,思绪间,眸光却似有若无划落在自己手腕处,又不时扫过正与桑莫商谈的宣绫靖眉眼间。
宣绫靖却正沉思着阵法之事,并未注意,一边搅了搅火堆,让火势明些,暖和些,一边感叹道,“果不愧是千年古阵,明明只是如此简单毫无危机的阵法,却偏偏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知道了作用,却又完全寻不到阵眼!奇哉妙哉!比以往古籍里文字的描述果然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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