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平日管理后宫已经极为辛苦,此事便不劳皇后费心了。自古以来,后宫便不能gān政,还请皇后慎言才是。”桑榆以往对这位皇后还有几分欣赏,以为她是一个颇为识大体的女子,没有想到为了她的儿子,她也会无所不用其极。
皇后倒是没有动怒,露出娇媚的笑容,摇首叹息,似是为桑榆觉得遗憾,语气中带着几分提点的意味:“唉,看来四皇儿对于为政之道,仍是不太懂。四皇儿可了解袁家?”
提起袁家,皇后的眼神多了几许傲慢,桑榆看得清清楚楚,略一颔首,云淡风轻:“当然。皇后的父亲是前任文相袁沐晨,在任六十余年,颇受太皇信任。当时的袁家可谓是位高权重。如今这朝中有多位大臣都是前文相的门生。”
皇后一愣,奇道:“四皇儿既是知道,为何会……”四皇子没有选中袁采文和齐紫安,她一直以为他根本不知这二人的背景。
桑榆悠然一笑,不紧不慢地品一口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皇后,语气温和:“如此说来,皇后今日来倒像是兴师问罪的。本殿只知任人唯贤,皇后又是否懂‘水满则溢’?”
皇后一惊,手中的丝绢险些松落,此时心底方生出几分惶恐,惊疑地看着桑榆。难道这句话是在暗示什么?当年陛下之所以娶她,是为巩固他的地位。袁家与陛下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她获得母仪天下的尊位,而陛下则得到袁家的全力支持。如今陛下的帝位坚实稳固,已不再需要袁家。若她走错一步,只怕真会丢了皇后的宝座。越想她越觉得今日之行太过冒险。后宫gān政的罪名可大可小,若是传到陛下耳中,大事不妙。
看一眼四殿下始终波澜不惊的面容,此时,皇后才真正地认识到这位四殿下绝对不是好惹的。
她的语气立即柔了几分,嫣然一笑,道:“本宫只是觉得意外才来与四皇儿随便聊聊,四皇儿切莫放在心上。天儿不早了,本宫就先告辞了。”
“皇后慢走,”桑榆淡笑颔首,没有起身,“送福,送皇后娘娘。”
“是。”
皇后离开后,万侯九霄才迈着懒洋洋的步子出现,对这殿外高深莫测地一笑,走到桑榆身边坐下。
“宝贝榆儿,父皇饿了,让人准备开放。”
“嗯,走吧。”
两人相携往膳厅去。
冷若离古怪地看着两人亲昵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们俩都不提刚才的事?陛下应该安慰师父几句,而师父也该趁机向陛下告一状才是。不懂,不懂。
皇后拜访紫霞殿的事很快传入张从言的耳朵里,等了几天没有发生任何事,不由稀奇地啧了一声。
“外公,您别光不说话啊。接下来该怎么办?”万侯桑杉对于外公慢吞吞的反应有些无奈。
张从言皱眉道:“看来四殿下果然不简单,皇后娘娘竟然也没有在他那儿占到什么便宜。”
“那该如何?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万侯桑杉不悦地道。原本让杜书伦任文选清史司长一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这是万侯桑榆的第一步棋,如果不给他制造一些麻烦,他们的下一步棋也不好走。
张从言狡猾一笑,道:“放心,外公自由妙招。”
万侯桑杉没有多问,笑道:“那就有劳外公了。”有些事,外公不说,他最好也不问。
两日后,吏部发生一件大事,刚上任的文选清史司长杜书伦被刺杀,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幸亏杜书伦反应敏捷避开要害处,不然的话,必死无疑。
“榆儿,此事发生的时机太巧妙。”万侯九霄躺在柔软的藤椅上,品尝着水果,好不悠哉。身后,两名宫女手执大蒲扇为他扇风;另有两位宫女坐在一边,将大蜜桃剥皮,细心地切成大小适中的块状,放入白色jīng致的瓷盘里,再插上牙签。
桑榆坐在旁边,也有宫女为他扇风,他手中也拿着东西,却是卷宗。
冷若离在不远处练剑。他的灵力虽然不低,但懂得的系统招式不多,这两日在研究桑榆给他的一本剑谱。
“确实。很显然是针对我。”
“榆儿。可有怀疑的对象?”万侯九霄拈起一根牙签,将一块甘甜的果肉送入他口中。
桑榆将果肉吞掉,示意他再来一块,道:“两个。不过,我不明白,他们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万侯九霄意味深长地一笑,又给他喂了一块梨肉,道:“官场黑暗,相互之间的关系如同一棵大树,盘根错节。榆儿若不能早些找到凶手,以后怕是会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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