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饼小故事文集_三日成晶【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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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可谓是闹得人心惶惶。

  白苏这几天除了第一天情绪崩溃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蔫巴巴的窝在小哑巴的身边闭眼,没睡着,也不知道是想着什么。

  小哑巴无论干什么,身边都有一个白苏缠着,无奈的同时,又心里甜丝丝的纵容。

  白苏本以为重生一回,他把生死都看的淡薄,又得到了两辈子最喜欢的人,应该不会再对什么事,什么人抱有歇斯底里的情绪,可是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关于小哑巴的一切,任何一点点的微风,他就永远草木皆兵。

  白苏从没想过,他能那么恨一个人,恨吴兰恨的想杀人泄愤。

  要不是吴兰上辈子拿了他的钱却抛弃他,小哑巴不会为了他跑到那种地方去。

  也恨自己,恨自己怎么没直接死在那场爆炸,这样小哑巴也就不会每天冒着被杀人分尸的风险,赚钱供他苟延残喘。

  而最恨的却是那一家人,生生把个正常人,养成了一个哑巴。

  买卖器官案告破之后,白苏利用这几天,把王三那天发给他关于小哑巴身世的资料消化了进去。

  知道真相的当天,他疯狂的想带两个人去亲手砸了那个他盖的房子,当面控诉老家伙,斥责他没有资格做教师,用道德狠狠的打这一家人的脸。

  假装清高,谈什么满口仁义道德,内里还不是流脓淌水,烂成一窝。

  根据王三两个月走访不少已经搬走的老亲戚,才得知小哑巴根本不是那老家伙的儿子,而是老家伙父母当年的老来得子。

  所以小哑巴根本不是吴兰的弟弟,而是吴兰的小叔。

  虽然年纪确实有些大五十多岁才意外有了小哑巴,但那一家子被封建思想深深荼毒浸染的余孽,硬是把个好好的,本该被护在手心里的孩子,当成了耻辱。

  等到没几年,小哑巴这个家里,唯一会搭理他的母亲去世之后,这一家子就把人藏着掖着关在屋子里,掐断了一个孩子本来拥有的一切快乐童年。

  没人和他说话,没人听他说话,没人希望他说话。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轻易感受到恶意的物种,白苏不知道,小哑巴在仅仅几岁的时候,是在什么样的刺激之下,选择彻底沉默,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等到小哑巴长大,老家伙娶妻生子,老父亲去世,小哑巴被亲生哥哥囚禁在家里养着,要不是白苏娶了吴兰,要不是白苏前世非要带吴音去看病。

  小哑巴可能会在那个牢笼一样的家里默默被关到死。

  这些事情,每当白苏想起来一次,就如同亲眼看见一个小小的孩子,垂着头,永久沉默的被关在一个灰暗的屋子里。

  每一次白苏都心如刀绞。

  白苏最初想发飙,想砸东西,想打人,想把事情捅到社会上,让那一家子被人戳着脊梁骨谴责,但是那样的念头平静下来之后,他却庆幸自己没一时冲动,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这件事是一把双刃刀,砍伤别人的时候,也会伤到他最在乎的人。

  他在心中设想了无数种方法,避开了种种的极端手段,找一个既不伤害到小哑巴,又能和那一家子脱离交集的办法。

  因为他无法听见任何一个人说小哑巴一个字的不好。

  小哑巴说,喜欢上白苏的样子,正是白苏为他和家里吵架的样子。

  白苏到今时今日终于能理解,为什么不是一见钟情,不是他某一个微笑,不是他带他去吃好吃的,甚至不是他带他看病这件事的本身。

  一个从出生开始,就从没被期待,被欢迎,被在乎过的人,最能让他动容的,当然是你在乎他的样子。

  当时小哑巴的认知里,没有白苏是个男人这样的概念,如果当时让他动容的是个女人,是个别的什么人,小哑巴都会在那种雏鸟情节的状态下动容。

  无关乎容貌和性别。

  白苏记得中二病的年纪里,还没退学的时候,曾经抢了一个男同学写的信。

  那信中有一句话最让白苏记忆深刻,尽管他当时并不懂,读了好几遍,还以为是病句。

  他记得那句话这样说:我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

  他也是爱上了小哑巴喜欢他的那个样子,白苏想。

  傻傻的,执着的、日复一日的、至死不渝的、生死相随的。

  为了保护这样一个人,他愿意选择最缓和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愿意压抑着自己的窝火,独自消化。

  他想给小哑巴最好的一切,而他想了好几天,他最好的一切,在小哑巴的眼中,都不值一提。

  那换个方向来思考呢,小哑巴在乎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在他的心里什么最珍贵?

  白苏把头窝在小哑巴的腿上,蹭了蹭,小哑巴一手举着本书,一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白苏无声的勾起嘴唇。

  臭不要脸的想,想要的——肯定是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两章,高。潮的余韵,这个故事差不多就结束了。

  这回下一个故事是人鱼,主角是穿越。小天使不要跑,别逼我腿打折_(:зゝ∠)_

  第55章 脸不要了

  那一家子人白苏并没有亲自去见, 他找了一个哥们的律师朋友,结合着王三调查的证据,又打发了兄弟里头长相特别凶狠的两个,和律师一起找上那一家子的门。

  什么虐待虐打都可着劲的往人身上安, 说这罪进去蹲最起码要个十年八年,顺便给普及了一下监狱那地方一把老骨头进去后, 会有多么销魂蚀骨的待遇。

  反正是怎么血乎怎么说, 怎么严重怎么安,把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老家伙吓的快要尿裤子, 才抛出最后目的。

  想要把这件事瞒住,就到死别支棱毛,老老实实的签了脱离关系的证明, 从此不去骚扰人,这事就算过去, 否则就算死了,也能想法给你抖落的满世界皆知,从此戳不着你的,就戳你子孙后代的脊梁骨。

  那老家伙最怕的就是清高的面皮被剥掉, 露出里头腐烂发臭的芯子,道德的谴责和丢面子,比真真假假的法律约束, 更容易让人低头。

  据说哥们走了之后,那老家伙不光揍了吴兰一嘴巴,还把白苏给他买的那个电动车砸了。

  但是当时真是被几个人凶神恶煞, 和哥们律师的专业分析给唬的脸色惨白,哥们回来跟白苏绘声绘色的描述,别说是签脱离关系的协议,就是让他签房产转让,那老家伙也不敢不签。

  白苏听了反应特别平淡,小哑巴这几天从书架的犄角旮旯翻出白苏家传的那两本菜谱,天天蹲存厨房里研究,实验。

  成品半成品最后都进白苏肚子,白苏觉得他现在在小哑巴的眼睛里,就是一块“试验田。”

  兄弟走了之后,白苏幽幽的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了间回头看向厨房不知道又鼓捣什么汤的小哑巴,从文件袋的中间,捻出一打订在一起的纸,揭开纸上用订书钉订上的小页,揉烂了扔地上,端端正正的大黑字,才在温暖的正午阳光里,露出刺眼的真容。

  《遗体捐赠协议》。

  白苏夹着烟的手指,缓慢的摸过那一家子依次签下的名字,微不可查的勾起一边嘴角,笑的宛如暗夜里带给人厄运的夜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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