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日子_心悦相知【完结】(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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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平对这解释半信半疑,不过还是拿来纸笔画具让现场作画。作画是个讲究耐性的,看人作画亦是如此。小侯爷跟在身侧看了几个时辰后就坐不住了,倒是长平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

  她虽不是很懂画,但是喜欢看他作画,苏绪言一笔一画描绘勾勒,微低垂下的眉眼疏朗俊逸,专注的神情宛若在看一样心爱之物,而非仅仅只是作画。

  苏绪言画的入神,长平看的也认真,甚至有种多年前他们就这般一人作画一人观看的情景。

  “画是好画,不过少了些什么。”待苏绪言画成,长平看了几眼,便凝眉说道。

  “少了什么?”苏绪言眼皮略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了一抹艳丽之色。”长平笑嘻嘻道。

  苏绪言画的是青山绿水,寓情于景最为自然,若真多了一抹艳丽倒显得画蛇添足。不过见长平笑语嫣然,一双水眸尽是狡黠,苏绪言哪能不知她在想什么。

  “一抹艳丽在此画太过狭小,无法展示艳丽之美。不如日后专门作副画,以显沈姑娘花月之姿。”

  “好,苏公子可要记住了。”长平眸子微亮,莞尔于颜。如今的她更加确信了自己与这人是相识的。

  两人这边相处正宜,在一旁伺候的红玉却是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姑娘这是疯了吗,一个见不得人的门客,姑娘这般调笑风声,是不要名声了吗?搅着手中帕子,红玉越发心惊,自己该将事情告诉老夫人吗。

  许是红玉的日日忧愁起了作用,没过几日成安侯府就命人传了话过来,让姑娘和少爷过两日后就回府。

  于是身边的丫鬟又动手准备起来,该带的带上,该扔的扔掉。

  自上次贪凉一场大病,长平也不敢夜里掀开被子,老老实实的盖着薄被。只是睡着了后就忘了所有,热起来照样把薄被踢开。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帮她把薄被重新盖好,长平呢喃一声,还以为是守夜的小丫鬟。

  哪知耳边一声轻声,轻轻柔柔的,在这黑夜之中却尤为明显。

  长平一下子惊醒过来,抬眼就见有道黑影直直站在自己床前。高大的黑影几乎遮住了洒进的月光,长平两眼一抹黑,却还是非常利索的坐起身子窝在了里侧,扯着薄被盖住只穿了一件轻薄亵衣的自己。

  两人黑夜间相对无言,颇为诡异,过了良久,长平才吐出一口气来,迟疑问道:“苏……苏公子?”

  “九儿果然聪慧。”

  确定了是苏绪言,但长平没有放心下来,反而更心惊了。这大半夜的,苏绪言嗓音喑哑低沉,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她虽然对苏绪言有所好感,但是这么夜入闺房着实令人害怕。

  尤其是这声九儿叫得她心凉如水,被太子洛王他们当成九公主,她不在意,被长乐当成九公主针对她也不在意,但是被眼前这人当成九公主对待,她很在意。

  想到这人连日来的温情都是因为九公主而起,长平就忍不住心口发闷,嘴中也越发苦涩起,她喘了几口气,语气疏离,“苏公子在唤谁?更深露重的,私闯我闺房怕是不妥吧。”

  苏绪言也知如今长平是成安侯府的嫡女,他这般进来是极为不恰当的,但是他实在是忍受不住,明日长平就要走了,过几日他也要离去了,真的是没个把月过去是见不到人的。

  此时被长平这么冷言一声,苏绪言回过味来,顿时懊悔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对不住,我只是……只是你明日就要走了,日后我怕再无机会见你。”苏绪言声色喑哑,低低的嗓音在长平耳边萦绕。

  长平用力揪着被子,狠狠别开头,“见到我,你又能如何?”

  是啊,又能如何?

  现在的他只是敏王府的门客,而长平是侯府嫡女,他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苏绪言无奈苦笑,还是太心急了些。

  “是我逾越了,苏某告辞。”苏绪言迈出脚步,慢慢退走。

  房内寂静无声,外边偶尔虫鸣喧闹,长平感觉他的脚步声仿佛是踩在自己心上,她紧紧抠着薄被,喊道:“等下。”

  “嗯?”苏绪言抬起头来,神色疑惑隐藏在黑夜之中。

  “如今我唤沈晗。”长平深深吸了口气,撇过头愤愤道:“并非是你口中的九儿。”

  苏绪言歪歪头,不明白她的意思,在自己心中沈晗与九儿根本无差,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想起黑暗之中看不见,又低低应道:“好,苏某记下了。”

  说罢便是转身而出。

  苏绪言一走,长平宛若被抽去全身气力,软趴趴的靠在床头栏上。

  屋中渐渐响起低低呜咽声,长平用细尖指甲掐住手上嫩肉,然而还是挡不住冰凉泪珠一滴一滴落在手上。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自己是他人的替身!

  作者有话要说:  0.0自己吃自己的醋hhhh

  ☆、密谋与提亲

  长平几乎是一夜未眠,红玉过来伺候人穿衣梳洗时,被她的红肿双眼吓了一跳。

  “姑娘眼睛怎如此红肿?可是碰着哪里了?”

  长平摇摇头,不予回答。

  红玉也没法,只好先命小丫鬟去端盆热水来,用热水浸湿帕子,小心的在长平双眼上敷了一会儿,见红肿消去一些了,才开始为她上妆。

  其余都已准备妥当,只待长平梳洗完毕就可以出发了。小侯爷对庄子有些恋恋不舍,想要爬上长平的马车和她一同乘坐,顺便谈谈自己的不舍之情。

  不过他被红玉无情的阻拦住了,又见长平神色泱泱没有精神,于是又爬了下去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去。

  随行马车一路往成安侯府驶去,马车略微晃动,长平坐在里面半阖眼眸,看起来累极了。她一夜未眠想着事情,想着自己到底是谁,是真的成安侯府的嫡女,还是九公主的替身,只是陛下为了一解思念而安放在成安侯府里的。

  毕竟皇室血脉不容混淆,他不能只凭相似一点就封作公主放在宫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自己的失忆也仅仅是意外吗?

  长平想了一夜也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头一阵阵抽痛,似旧伤复发。

  长平这般消沉,红玉和秋穗两丫鬟心中担心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姑娘一言不发,问什么也不肯说,她俩都快急死了。

  马车缓缓驶进城门内,因悬挂着成安侯府的标示,守城的侍卫只询问了几句就让人进去了。饶是这般,赶车的小厮还是疑惑,若是往日只看一眼就会让通行的,怎么今日还停下盘问。

  不过小厮也没细究,在他不知道的城门十里外,那里聚集了许许多多衣衫褴褛的人。

  他们的情形和那日抱着小孩的妇人及其相似,若非睁着浑浊双眼,几乎感觉不到他们还活着。

  这群从潭州逃难而来的灾民被京城的侍卫持刀胁迫,拦在了荒野外,只是支起了几架棚子以供生存。

  彼时东宫之中,太子身着燕青蟒袍,金冠束发神采熠熠,只是长眉紧锁,手中公文狠狠甩在前边两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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