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承欢_猫说午后【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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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面对项竹的质问,项肃德哑口无言,可项名是嫡长子,未来是要袭爵的,就算他明知是项名的错,他也不能让项名惹上污点。

  项肃德干笑两下,劝道:“竹儿,爹怎能不知你为酒楼付出了多少?可是这毕竟是你亲哥哥,念在手足之情,你原谅了他吧。”

  项竹将眸光移去别处,嘲讽般的冷哼一声,手足之情是什么?二十年来他没见过。项竹知晓项名跟何氏的脾性,今日他们没有得逞,往后必还会有手段。他无法离开县伯府,同在一个家门下,他怎能容忍,自己和欢儿时刻处在嫡子嫡母的威胁下?

  为了今后生活能够安稳,他今日决不能轻纵了何氏母子!

  项竹看向京兆尹,行个礼:“张大人,我大哥伪造我的私印,已挪走云水楼九百两,人证物证聚在。再加上今日偷盗地契之罪,还请张大人,公事公办!”

  项肃德紧咬双唇,手指颤抖的指着项竹,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项名听闻此话的这一刻,眼前泛黑,只觉天地都在旋转。

  何氏骤然警醒过来,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子入牢房?但见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项肃德面前:“伯爷,这些事都是我叫名儿做的,名儿挪银子是我逼他去的,地契也是我命人偷得,与名儿无关,与名儿无关,要抓就抓我吧。”

  何氏有些语无伦次,跪行到京兆尹面前:“抓我,抓我,我求你了,抓我!”

  项竹冷眼旁观,好一出母子情深。自他四岁起,阮氏便被何氏打发去了别院,那时候,何氏可有想过,他与生母分离的痛苦?

  “竹儿!”项肃德急红了眼圈,手紧紧攥成拳头,似恳求又似责怪般的说道:“你莫要咄咄逼人啊!”

  项竹清冷的目光落在何氏身上,她因行动剧烈,头饰已有些散乱,脸上的胭脂水粉亦被泪水冲刷出河道般的痕迹,匍匐在京兆尹脚边,形容甚是狼狈。

  一众宾客见到此情此景,有人暗自窃喜,有人深觉何氏母子行止过分,却也有人觉得,项竹将嫡母逼成这般,委实不是良善之辈。

  吴敬看向项竹,究竟要不要移交官府审理,还要看项竹的意思,他冲项竹说道:“我和张大人都在,你决定。”

  这一刻,项肃德,何氏,项名,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项竹身上,此时此刻,他们母子的命运如何,全凭项竹一句话。

  何氏忙膝行至项竹脚边:“都是母亲的错,与你哥哥无关,你要怪就怪我!是母亲猪油蒙了心,是母亲的错!”

  项肃德胞弟,项秉德见此情形,在一旁说道:“谦修啊,这可是你的嫡母,嫡母不顾尊卑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样?”

  项肃德上前一步,拉住项竹手臂,恳求道:“竹儿,若是真将你母亲送进大牢,我们项家在金陵的名声,就算是完了!爹知道这么做,对你不公,爹爹答应你,只要你原谅你母亲哥哥,就将你娘亲接回来。”

  项竹眸色一动,看向项肃德,眼前这个叫了二十年父亲的人,熟悉又陌生,可他却是娘亲爱恨纠缠了一辈子的人,而回到项肃德身边,是娘亲唯一的心愿。

  何氏已经拦下了所有罪责,即便官府纠察,项名也可以脱身,不如……借此次的事,圆了娘亲的心愿!而且,何氏在府一日,他和娘亲,还有欢儿就不见得有好日子过。思量片刻,他做下决定!

  项竹深吸一口气,看向项肃德,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落地有声:“嫡母何氏,苛待庶子,嫉恨妾室。妒,为其乱家也;口多言,为其离亲也;窃盗,为其反义也。七出之条犯其三,还请父亲休妻,接回娘亲,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项肃德闻言,愣住!何氏倒吸一口冷气,软到在地!项名看向项竹的神色间,燃烧着一团火焰。

  项肃德看着地上的何氏,神色间满是为难。

  若是休妻,今日这恶名,便都有何氏背了,与伯府再无干系,可若是不休妻,项竹便会公事公办,那这件事便会传遍金陵,成安县伯之妻因私罢庶子财产锒铛入狱,整个县伯府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他再也无法在金陵立足!

  项肃德思量许久,待他掂量清楚其中利害,痛心的做了决定。对项竹道:“为父……答应你便是!”

  话音落,何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项名与项帛惊慌失措,齐齐跪地:“爹,您三思啊!”

  期间,项名递了个眼色给何氏贴身侍婢,示意他将何氏扶起!

  项肃德心里一直压着一团火撒不出去,见项名又来求情,一团怒火,皆落在项名身上,又是一个耳光响亮的打上去,项名被打愣了!项肃德厉声骂道:“还不是为了你!带着你这不成器的弟弟,滚出去!”

  项名背起晕倒的何氏,母子三人,狼狈地离开了前厅。项竹清楚项肃德的毛病,一旦过了今日,休妻之事定会一拖再拖,过些日子,指不定就会不了了之,他当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铺在方才验了官印的桌上。

  项竹亲自研墨,用笔沾了,递给项肃德,目光清冷,不容置疑:“还请父亲,写下休书!”

  这一刻的项肃德,才深刻的感觉到,他过去二十年从未在意,甚至有些厌恶的老三,俨然已经长大,翅膀渐硬,不成想,这个不爱说话,性格内向的儿子,竟会是这般难缠的人。

  当着吴敬和京兆尹的面,项肃德怎好跟项竹周旋,只得接过笔,写下休书!

  项竹看着白纸黑字,心中并无半分喜悦,神色间露出一丝疲惫,只觉得倦怠。沈欢见了,捏捏项竹的手表示有话要说,项竹会意,俯身将耳朵凑到小姑娘唇边。

  沈欢软糯的声音,在项竹耳边响起:“义父,你再忍忍,等晚上回去修竹院,欢儿给你揉揉。”

  项竹失笑,心里却漫上一股暖意,这满屋里的人,唯有欢儿真的关心他,能够看出他的疲惫。项竹手摸着沈欢的后脑勺,用自己侧脸贴一贴她的额头,低声道:“好!有欢儿在,义父就不怕累。”

  说罢,项竹冲沈欢笑笑,站直身子。

  今日的事情,就此算是完了,本欲留京兆尹用饭,京兆尹婉拒,除夕年夜饭,家中人尚在等候,便跟吴敬等人告辞离去。

  项肃德回到坐上,看看沈欢,若非这丫头画了那么一张地契,今日的事,演变不到这种程度,他不会失去嫡妻,嫡长子也不会蒙羞,想着,不免对沈欢又生了一层厌恶。无论如何,都得让项竹将这丫头打发了,如今家中生了这等事,更不能在让老三背着那等流言。

  项竹领着沈欢,走过去,在方才项名的位置上坐下。向吴敬道谢:“今日多谢吴大人出面,让您见笑了。”

  吴敬笑着摆摆手:“言重了,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这点儿小事算什么?”

  项肃德听着依旧一头雾水,转而向吴敬问道:“不知,犬子做了什么?”

  吴敬哦了一声,表示惊异:“你竟不知?谦修没同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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