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宁疏学了些风水玄学的诀窍,仅从她的面相来看,就知道奶奶这样的,绝非善类。
她印堂窄,颧骨横露,鼻孔小,嘴唇有珠。
这说明她气量狭小,易怒,斤斤计较且争强好胜,歪曲事实的一把好手。
这种小人面相,遇着了是一定要敬而远之的。
舅妈见奶奶望过来,她推了推宁疏,让她上前去叫奶奶。
宁疏却冷哼了声,并没有说话。
奶奶的战斗力不小,这会儿火气矛头指向了宁疏:“在农村养大的野孩子,果然没什么教养,见了长辈也不知道喊人。”
宁疏说:“长辈若有半点做长辈的样子,我当然会喊。”
“哎哟,居然还教训起我来了,不知道她外婆在农村是怎么养她的,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奶奶显然是被宁疏这句话彻底激怒了。
宁疏却依旧很镇定:“首先,外婆怎么养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其次,当初你们把我送走,我就不认你们家的人,所以,我也没把你们当长辈看待。”
奶奶捂着胸口,简直要被宁疏气疯了,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姑父姑母连忙过来扶住奶奶,说道:“妈,您可甭跟这野孩子一般见识,她不认咱宁家,咱也甭认她,将来分遗产,一份不给她留下,就把她的那份给我们家欣颐,您消消气。”
欣颐是姑父姑母家的女儿。
奶奶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俩鼻孔冒烟差点昏过去:“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惦记遗产了。”
“哪能啊!哎哟,我这不也是气疯了吗,这小丫头片子,太不懂事了。”
其实宁疏心里挺可怜这奶奶的,她怎么对别人,别人当然怎么对她。
上一世她还没死呢,家里几个兄弟姊妹就开始为了争家产打得是头破血流,还闹上了法庭。
宁家算得上是有钱人家,但是还远远称不上豪门巨擘,跟陆铮那种级别的,完全不能比,顶多算个暴发户,家里这些人,也是小鼻子小眼,没什么见识,一点利益都能让他们大打出手。
这时候护士走出来,说:“这里是医院,别吵了,打扰病人休息。”
舅舅连忙走上去问道:“我啥时候能见我妹啊?”
护士说:“等孕妇醒过来,你们就可以去看她了。”
两个小时后,叶芙蓉被转移到了特护病房她恢复了意识,不过精神依旧不大好,醒过来,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肚子,幸好还在还在,她终于松了口气。
她已经有了一个十岁的儿子了,这一胎再生一个儿子,她在这个家的地位也就算稳固了。
一大帮子人齐刷刷地涌入病房,奶奶一进门便拉垮了脸色质问叶芙蓉:“你怎么搞的,连个孩子都稳不住!要是我们家乖孙孙有什么事,有你好看的。”
叶芙蓉面对舅舅和宁疏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高雅与清冷,到现在,可就完全无影无踪了,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低眉顺眼地接受了奶奶的责骂,说道:“妈,您放心,我一定会保住这个孩子。”
而宁疏一进病房,就感觉房间就像开了冷气似的,凉风飕飕往骨子里钻。
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然而在她看到叶芙蓉的那一瞬,背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看到叶芙蓉的肚子里,有个通体黝黑的鬼小孩,正一口口地啃食着一块红色的婴儿肉!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不是团子!!
☆、怀鬼胎
那鬼小孩啃完肉之后,便蜷缩在了叶芙蓉的肚子里安安稳稳作婴儿状躺好,还砸吧砸吧嘴。
宁疏差点呕吐,而就在这时,那鬼小孩似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瞪向宁疏。
它冲宁疏龇牙,露出嘴里一排尖锐的利齿,呈不规则的三角状,嘴角满是鲜血,狰狞无比,皮肤倒不是黑色的,只是周围萦绕这一团黑色的凶煞之气。
这家伙还呲牙,想吓她呢。
宁疏回想起前阵子叶芙蓉来车站接他们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她的肚子里有不对劲的东西,那时候还以为是错觉,今日一见,果然事有蹊跷!只怕今天叶芙蓉突然的腹痛住院,还流血了,就是跟这个鬼小孩有关。
这叫什么…对了,怀鬼胎。
就在这时候,宁疏戴在胸前的黑色吊坠突然开始发热,而那鬼小孩一看到宁疏脖子上的纯黑坠子,像是见着什么可怕物件儿似的,神色大变,慌忙收敛了全身的煞气,隐去了。
宁疏这会儿子看到的,就是叶芙蓉圆滚滚的正常肚子。
她伸手摸到了胸口的水滴形黑坠子,那是宁团子给她的,难不成叶芙蓉肚子里那怪胎玩意儿,还会怕这个?
舅舅这时候走到叶芙蓉面前,关切地问:“妹啊,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跟哥说。”
叶芙蓉脸色惨白,神情冷漠:“我没事了,你们还是回去看着你们的孩子吧,别在这儿…”
她本来想说丢人现眼,不过还是没说出口,只道:“我这里也不需要你们。”
“没事儿。”舅舅倒也真是憨傻,看不出来叶芙蓉的疏离冷淡:“这样,我让你嫂子去菜市场买只老母鸡,炖了汤给你补补身子!”
“我们自家的媳妇儿,我们自己能看顾。”奶奶说:“不用你们操心,我会给她请护工照料,这段时间就住在医院,直到把我的乖孙孙生下来。”
叶芙蓉一听,连忙道:“妈,这离预产期还有好久呢,我待在医院多无聊,再说公司还有事呢。”
“天大的事,也没有我乖孙孙重要!”奶奶却很坚持地说:“就在医院躺着,那也别去了,直到把我的乖孙孙生下来!你挺着个肚子在外面晃,又不知道生出什么祸端。”
奶奶一锤定音,叶芙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宁疏已经走出了病房,摇了摇头,心里头其实挺可怜叶芙蓉,当初陆铮限制她的自由,为了逃离,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现在奶奶对叶芙蓉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一种囚禁。
只是叶芙蓉心甘情愿沦为奴|隶和人家生孩子的机器,在宁疏看来,这还不如死了干净。
在狗娃的病房里,舅舅满心忧虑,一个劲儿地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不把媳妇当人看吗?”
舅妈倒了杯热水递给舅舅,劝慰道:“人家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你还瞎操什么心,甭管了,反正孩子长在芙蓉身上,他们不会对芙蓉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对芙蓉怎么样,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舅舅气呼呼地说:“你看看她奶奶说的是什么话,真是太气人了。”
舅妈叹息一声,同情地摸了摸宁疏的脑袋:“要说重男轻女,咱们农村生了女儿家,还要好好抚养长大呢,她奶奶倒好,生了还不认,怀个儿子就当个宝,真是没良心。”
“没事儿,他们不要宁宁,就让宁宁跟在咱们身边儿。”舅舅说:“宁宁就是狗娃的亲姐,咱们的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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