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也充满喜悦,他们一边对尤迦的傲慢不满,一边希望尤迦可以忠诚而无保留地为这片土地做出奉献。他们仿佛看见了强大的军队,看见了焚烧着的敌人的城池,看见大宁的土地在他们的铁蹄之下被踏为平地。
只有尤迦面无表情。
没有人比尤迦更加冷静。
他总是冷眼看着他们的狂欢,置身在外,就好像他是一个局外人,冷眼俯瞰众人的狂欢。
每一次流出的鲜血,都让他感到深深的疲惫。
他想,是时候离开了。
他好像只是一个符号,一个缩影,没有人关心他的感情,没有人同情他的遭遇。人们只会诧异,如此强大的祭司,为什么还会有烦恼?高高在上的祭司,难道也会有平凡人的情绪?
这样的命运从来不是尤迦自己选择的。
如果要他选择,他会选择度过平凡的一生,和那些边塞普通的牧民的一样,放羊赶牛,粗茶淡酒。三月来的时候听来往的商客谈江南柳絮,然后冬季的时候生火取暖,看鹅毛大雪,雪白干净。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看到方云修的时候他很高兴。
高兴,应该就是这个词。
这样由衷的高兴他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因为他好像看见,他想象中的生活,有一个伴侣,很可爱,有缺陷但是也没关系。
但是到头来,好像这个伴侣也不属于他。
又下雪了。
乱糟糟的夜晚,尤迦披着长袍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他伸出手接住天上飘落的雪花,雪花落在他的手心里。只是今晚的雪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纯粹,里面混着点点灰黑色的残渣,尤迦望向东南方向,他看见熊熊的火光。
凤凰树在烈火中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尤迦的心头一轻,他的身体在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轻盈,好像自从出生以来一直背负的枷锁,忽然之间被解开,对于这个世界,好像看在眼里的风景都有所不同。
侍女匆匆赶来,急慌慌地,还带着六神无主的哭腔:“祭司大人,怎么办,凤凰树烧起来了,我们没有办法扑灭火焰。”
尤迦转头,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侍女愣住,她的身子好像被尤迦的笑容定在原地。她从来没有看过祭司大人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像个天真的孩子。不会再有比他更加干净的笑容。
赵鸿熙再一把火烧了凤凰树之后就带着方云修离开,他的兵马已经在山脚下重新集结。他的粮食和马匹都是尤迦准备的,尤迦没有来送。
尤迦和赵鸿熙的交情也就到这个地步而已。尤迦微微一笑,再见,在短暂生命里一闪而过的骆夜白。
为什么他自己不能毁了凤凰树?
赵鸿熙看见方云修的疑惑。他把方云修放在身子前面,固定在结实有力的双臂之间,飞快地策马前行。赵鸿熙给他解释道:“这就要提到他们这个凤凰树的古怪,只要是尔玛族这片土地上出生的人都没有能力伤害它。而且要做到一把火烧了这个古怪的树,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事。这件事,恐怕尤迦已经挂心很久了。不然我们打仗的时候,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烧掉他们的树,就不战而胜了吗?”
方云修回望他们已经远离的尔玛族城市,火光里一片纷乱。
人们惊慌,尖叫,不知所措。
直至后来很久,久到边塞恢复和平,方云修都没有再见过尤迦这个人。
他就好像一粒不起眼的水珠,消失在茫茫大海里,再也打听不到这个人。
但是方云修没有忘记他的样子,他那天带着对赵鸿熙的挑衅,眨眼对他说:“如果赵鸿熙让你不满意,你就来找我。”
尤迦的头像始终亮着,说明他一定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只是不会出现,不会回应,他对方云修的好感也始终停留在这一晚的60%,不多不少,不曾发生任何的变化。就好像是联系名单上的一个朋友,能够打通他的电话,但是电话那一头,永远也不会有人接起电话,给出回音。
“你在想什么?”两人骑在马背上,赵鸿熙问方云修。他们不止一匹马,身后还牵着一匹是赶路途中涌来替换的。
方云修兜帽挡风,小脸被遮在黑色的兜帽之下,只露出一个精巧的下巴。
他无声地摇摇头。
无非是在想尤迦这个人而已。
离开尔玛族人追踪的范围之后,赵鸿熙的速度不易察觉地慢了一下。等到方云修感到下身一凉的时候,他才惊觉,赵鸿熙不知道把马骑到了哪里。
方云修带着一起的守卫还没有跟上来,赵鸿熙这是想做什么?
赵鸿熙的下巴因为出征在外长出一点点渣人的胡渣,你说他是粗犷野蛮刚愎自用的大将军,但是旺旺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思又格外的细腻敏感。用粗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方云修撅一下屁-股,他就知道方云修要放什么屁。
就比如说现在,方云修刚刚一走神,就被赵鸿熙抓了个正行。
家里的夫人又在想外面的野男人。
这怎么行?
一定是他没有妥帖地照顾好夫人,才让夫人有力气胡思乱想。
他要知错就改,好好纠正自己的错误才行。
所以赵鸿熙毫不犹豫地一把箍住方云修的细腰,让他微微抬起,然后方云修就清晰地感受到他被一个硕大灼热的东西顶住了。这个狰狞的巨物像是在黑夜中敏锐搜寻猎物的猛兽,一下就看见他这个孤单无助的白兔,伸出利爪,露出尖牙,飞快地向他扑来。
他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子就被这只猛兽贯穿。
颠簸的马背上,冬季凌冽的风像是要把人撕裂一般呼啸而过,方云修被赵鸿熙珍惜地护在怀里。看似非常粗鲁没有分寸,其实一点都没有把方云修弄伤。在方云修看来,将军简直是天赋异禀,在他目视前方,分辨道路都困难的情况下,赵鸿熙居然能够一边控制着缰绳,一边又准又稳地在他身子下面动作。后入的角度让方云修完全吞没赵鸿熙的小家伙,尤其高头大马跑起来的时候,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不满石子的道路上连番颠簸,方云修就跟着马儿上上下下。
每一次身体因为颠簸微微地向上抬起,他的后面都会一点点抽离赵鸿熙的巨物,然后一阵短暂又难熬的空虚,他的身体脱离他理智的掌控和着风雪在说他舍不得,他不满足,他还想要。然后身体跟随地心引力的吸引,重重地落下,含苞待放的部位变得贪婪又渴望,喜悦地迎接被填满的一瞬间。后面结结实实地把赵鸿熙的巨物连根吞没。
刺激的感觉让方云修想要大叫。
赵鸿熙的□□直接捅入方云修最受刺激的深处,他们俩人实在太默契了,不需要对话,两人的四肢交-缠的时候,没一点或轻或重的触碰都好像在诉说彼此的柔情。方云修的身体被赵鸿熙调-教的平时稍稍一碰,就是一片泥泞,更何况现在这反反复复的颠簸,就好像方云修下面的坚硬不是一个血肉之躯,而永远不知疲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始终保持节奏的永动机,要把人的灵魂都跟着一起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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