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尉漓并没有追问,他敛起脸上的悲悯之色,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温情的望着凌歌道:“你是朕的女儿,既然你已经回到了朱雀国,朕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一生衣食无忧,得到想要的一切!”
凌歌摇了摇头道:“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若是真的想要衣食无忧,也不必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寻你。”
陵光尉漓蓦地一愣,眸色认真的说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父王都会摘来送你。”
凌歌也不想再卖关子,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要的很简单,是我原本的位置,朱雀国长公主的位置,你可愿意给我?”
陵光尉漓沉默了一瞬,定定的看着凌歌,这张每夜都会出现自己梦里的面容,如今竟是真的真真切切的在眼前。
容颜还是那张容颜,人却早已不是那个人。
“你想嫁给孟章白泽?他之所以不肯答应这桩婚事,被关进锁灵塔就是因为你?”
“是,我与孟章白泽情投意合,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
陵光尉漓蓦地一笑,他慢慢的转身,看向墙上的画像,轻轻的呢喃道:“在一起?这世上情投意合的人又有几人能真正的在一起?”
第909章 尘封的秘密
凌歌看着陵光尉漓的背影,她也摸不准陵光尉漓到底会不会答应她,为了一个女儿而伤另一个女儿,怕是一个很难的抉择。
陵光尉漓看了画像半晌,终是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凌歌总觉得陵光尉漓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又不像是对自己说的,而像是对画上的凤青鸾所说。
他回眸看向凌歌,像是承诺极其重要之事,“你是朕的女儿,自然不能流落在外,朕明日一早便会昭告天下,我的第一个女儿,朱雀国的长公主,回到了父王的身边。朕会告诉全天下的人,你和白泽才是上天命定的姻缘,是守护神兽指定的公主。”
凌歌虽是想开口致谢,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个‘谢’字,无论是对于凌歌来说,还是对于腾凌歌来说,陵光尉漓似乎都算不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只能算作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不过这陵光尉漓对这个女儿怕是只有深深地愧疚和爱护之情,定然会倾尽所有帮这女儿实现心愿。凌歌实话实说道:“我虽是感激您相助之情,不过我无法开口谢您,也无法开口叫您一声父王,希望您能谅解。”
陵光尉漓慈爱的点了点头,他抬起手拍了拍凌歌的肩膀,笑了一笑道:“为父明白你的心情,如今能见到你已是十分开心,只望日后也可以常常见到你,不奢求更多。”
凌歌心中不能不说没有丝毫的感情,一颗心已经微微的动摇,不知道若是莫离姑姑知道了她这颗已经像陵光尉漓倾斜的心,会否怪她呢?
凌歌蓦地想起皇后和李嬷嬷所说之话,心生疑惑说:“我方才进宫之后,误打误闯进了德盛殿,无意之中听到了皇后和李嬷嬷的谈话,她们也在寻找画上之人,而且从她们的谈话中,好像在十七年前,就见过我的娘亲。”
陵光尉漓眸子一凛,闪过一丝寒意,“不可能,皇后从未见过青鸾,哪怕是她的心腹得知青鸾画像的存在,但是也不可能在十七年前就见过青鸾。”
凌歌眉目流转道:“皇上可是确信无疑?世事都有依据,我想皇后和李嬷嬷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这样说。”
陵光尉漓的脸色如被蒙上了一层阴沉的雾霾,“如果这是真的,皇后曾经见过青鸾,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
凌歌想了想道:“或许我有法子可以探知到过去发生了什么。”
陵光尉漓疑惑的说:“你有何法子?”
凌歌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怕是只有皇后和李嬷嬷知道,所以也只能从这两人口中得知,而最好的法子便是直接问问她们二人。”
陵光尉漓蓦地一笑:“问一问?怕是皇后和李嬷嬷是不会将这些秘密说出口。”
凌歌凑到陵光尉漓耳边耳语了几句,陵光尉漓赞同的点了点头。
暮色沉沉,夕阳西下,一点一点的跃入山的那边。阳光消失在大地之上,黑夜渐渐降临。天边聚拢了黑压压的乌云,伴着一道轰隆隆的闷雷,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像一层薄薄的雨帘烂漫的笼着整个朱雀国皇宫。
第910章 是人是鬼
古代之人原本就没有什么夜生活,就寝皆是及早,加之下着绵绵不绝的小雨,睡的更是早了几个时辰。
皇后喝下了李嬷嬷送来的安神茶,早早的躺在了床上,她近几日烦躁不安,心神不宁,纵使是喝下了安神茶,睡眠也是极浅,为了不出任何的响动,她遣散了所有内殿的宫女。
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雨滴敲击着屋顶上铺就的黑瓦,皇后合着的眼皮微动,她猛地坐起身,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小桃,小桃?”叫了两声,漆黑的宫殿里没有任何的回应,她这才想起,今夜她已经连续几夜没有留宫女服侍。
长长的青丝披散在白色绸缎的内衣上,眸子里漾起深深地惊恐之情,方才又梦到了凤青鸾,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又出现在了梦里。
她的双手不禁握住了绣着嫣红牡丹的锦被,带着几丝恨意的喃喃说道:“为何?你为总是阴魂不散?”
“哗啦”一声,内殿的大门蓦地打开,大风像是疯了一般蜂拥而至,进入内殿。皇后疑惑的看着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门,想是今夜的风实在是太大了。
皇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进来她的精神实在是不济,想到这里,皇后下床,准备将门关上。还未走到近前,一抹红色的身影蓦地出现在了门前。
皇后尖叫一声,讶异的喊道:“凤青鸾?是你吗?”
门口的女子一袭薄纱红衣,一头云发在大风的吹动下,飞舞在风中,琥珀色的眸子凌厉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皇后。
凌歌淡淡的一笑,冷漠的说:“是我,李绮云十几年未见,别来无恙?”
皇后听到这个回答,脚下的步子不住的后退,蓦地一绊,惶恐的跌坐到了地上,她惊恐的睁大了眸子,难以置信看到眼前的女人。
“你真的是凤青鸾?”
凌歌的声音空灵悠远,淡漠的说:“怎么?你已经不认得我了?”
皇后冷声一笑,眸子里的神色一闪,带着隐隐的恨意道:“不认得你?我怎么会不认得你?”
李绮云一点一点的恢复强势的气息,她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唇角勾起一丝嘲讽,一丝怨毒,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感情,“凤青鸾,你现在是人是鬼?是来找我报仇还是要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凌歌不动声色的回击道:“你想我是人是鬼?是该找你报仇还是应该抢回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一切?”
李绮云蓦地一笑,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向凌歌,“难道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狼狈而逃?忘了陵光尉漓给你的绝笔信上写的是什么?如今你又凭什么回来?凭什么和我抢?难道你想输的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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