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地了?索性熊大很快反应过来,扯着喉咙叫:“媳妇儿!”
温纶很快就从一条雪巷里钻了出来:“怎么样?”他其实也就是试试,看看能不能搭个爱斯基摩人的小雪屋什么的,想不到宋林当了两年工头,还真有几分本事。家里人又多,很快就把院子给圈起来了。
雪屋一个连着一个,中间用竹板或者木板做了支撑,这么冷的天气下面,雪又那么多,聚拢了,往上浇一点水,很快就能做出一面墙来。也不说多别的,最起码家里人活动范围多了一点点,能够挡点风。
熊大擦了擦温纶亮晶晶的额头,把人往怀里轻轻一抱:“出门前跟你说的话呢?在外面待了多久?”
温纶撇嘴。秋后算账的小浣熊真是可恶啊。
其他人可没有温纶这样的玩兴,全都忙得不可开jiāo。
这场雪灾几乎覆盖了齐国的大部分中西部和北部地区,原本就条件恶劣的几处边关的情形就更加严峻。他们不仅要防天灾,还得防开chūn就能预期到的人祸。
在安江府范围内,平地的雪比山上的雪要小得多。但最严重的时候,一点都不比山上的雪小,也就是持续时间没那么长。
这个时候检验豆腐渣工程的时刻到了。许多看着花团锦簇的房子,连一个晚上都没支撑下去;反倒是有些看着破破烂烂的房子,还依旧挺立在那里。
书院里有一个老先生过世了。点的炭盆太足,门窗又没有留缝,早上学生去看情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过年这段时间,还留在书院里的学生比往常要少。前几天雪情开始严重的时候,几位先生就已经组织了所有人统一住进几间牢固的院子,其它东西也准备得足足的,还有余力协助衙门和百姓做一些预防工作。可是等到雪变大的时候,诺达的书院瞬间就将外界隔离。要不是准备的充分,他们这些读书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姚青一个小孩儿,身边还带着另一个岁数更小的小椅子,也算是书院独一份。早前的时候被所有人都看得紧,后来姚青趁人不注意,身手利落地跳上屋顶扫雪,别人才发现小案首文武双全。
姚青练武倒是没刻意隐瞒。只是书院里面住宿条件极好,像姚青这样的就是一个人一个小院子;哪怕是条件差一点的,最多也就是一个院子里住上三四个人。读书人爱清静,谁也不想钻研学问的时候,边上有人来个拍案叫绝或者诗兴大发。
“平时就看见姚青天天跑圈了,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姚青的师丈可是镇南将军。”
“嗯,这么一想倒也在份上。”
“原本还担心姚青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现在看着倒是不用担心了。”读书在别人看来也不过就捧着一本书,拿上一支笔,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要多轻松有多轻松。可读书人自己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事情?读书或许在体力上是不耗费什么,可是在付出的jīng力却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
像姚青这种书读得好,看着功夫也不错的,尤其姚青才这么点大,完全谈不上积累,其中的付出简直难以想象。
在雪灾中,姚青的表现让几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老先生,都和颜悦色地夸奖了两句。
小椅子在一旁听得满面红光。姚青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山上的雪一向比府城里要大得多,也不知道先生和大熊叔他们怎么样了。
等到过了几天,风雪小了点,人们也开始在衙门或者自发的组织下,开始统计损失和救灾。
总的来说,书院里尽管也出了人命,可其它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府城里面很快就开始挂起了白幡,许多老人和小孩儿都没熬过去。
等到安江城这边的情势稳定下来之后,官兵们负责清扫的jiāo通也渐渐恢复了一些,多少能够传递一些消息。
和预期中的差不多,一些县城之类的地方的情况要稍好一些;另外的那些穷困的村子里,最严重的几乎死了半个村的人。牲口什么的就更加不用说了。
随着消息的逐渐增多,姚青的脸色愈发难看。
卓安对着自家个头才到他胸口的小主人几乎不敢开口。
“城北兴口巷的救济院的牌子挂上了,三个医馆十七个大夫在那里看诊,通知清远、怀古两个药局,让他们送药过来。”
“粥铺不要设在城门口,挨家挨户检查房屋,有危险的立刻带人搬到就近的集中安置点……”
卓安听着姚青有条不紊的命令,默默给姚青倒了一杯热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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