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她拿起铁镐,走至土壁前,用力挥起挖下去,这一次很顺利地就挖到出了数尺,没遇到暗浜也没有遇到难挖的土层。
她忍不住称奇:“赵离这个手下真是厉害,居然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小蛮听她称赞,忍不住也凑上来看图,见那图上标得清清楚楚,只是全是左右前后,却没有东西南北,各注的点还标注着挖土的深度,十分清晰。
至于为什么没有东西南北,却是左右前后,她初始也有些奇怪,随即又明白过来,偷偷地瞟了一眼秦晚,心中暗暗发笑,肯定是赵离早知道令主到了地面以下就不识方向了,所以才只注明左右前后。
她憋着笑,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怪异,秦晚转头正好看见她一脸诡异,又见她手拿着地图,只是稍一想就猜到她在笑什么。
脸上微红,蹙着眉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掩饰自己的不安:“你干什么,还不来帮忙?”
“哦。”小蛮伸了伸舌,拿着图跟了上来。
这一晚因为有了赵离给的地图,挖起来极顺利,很快便向前挖了两三丈远。
秦晚也没再往前挖,早早结束,离开了秘道。
回到卧房,小蛮准备好水,两人洗手靧面,各自歇下。
今日的成果极好,小蛮躺在床上一时不能入睡,突然轻声道:“对了,夫人,今天听绿云说,宫里在传,赵离和慕容天华在武王府门前大打出手……都说和夫人你有关?”
昨晚令主回来的时候,她几乎要睡了,令主又看图看到很晚,什么也没多说,她完全不知道原来在武王府前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
令主不说,她也不敢问,不过现在在黑暗中,看不到令主的表情,她觉得问起来,心理压力小了很多,所以还是憋不住说了。
她问的时候,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两个人为了令主在众人面前开打,让人怎么看待令主呢?
还有,令主这么晚了还在宫外游荡,若是被太后问起来,又该如何解释呢?这予令主的名声……
额,好象秦司记的名声……已经没有名声可言了吧?
红妆凝就思断肠 第一百六十六章 酒楼见面
“是吗?”黑暗中,秦晚漫不经心地闭眸,忍不住又问道:“结果怎么样?”
这两个人武力相当,若是真的打起来,只怕会两败俱伤。
“听说都受了伤,皇帝很生气,罚了武王的年俸,责令他在府里反省。”
“那伤……重吗?”秦晚又问道。
“我没有多问,想必不会很重吧。”
“行了,睡吧。”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应该也不会真的用尽全力吧,所以,应该不会有事。
她自我安慰,这两个人都是有分寸有城府的人,怎么会真为了个女人便拼了命死斗,说出去岂不是丢了一世英名……不会有事。
隔日,宫姒令秦晚领银两钱帛至农田及农舍为皇帝破坏的京郊农户家慰问。
秦晚卯时出宫,午时事结,便借故让陪她同行的几名内侍先行回宫,独自去了城西赏心楼。
西郊酒楼众多,赏心楼地段稍偏,相对清静不少,初看的时候,秦晚觉得这里倒还合她的意。
进了赏心楼,她才发现赏心楼是官家酒楼。
所谓官家酒楼,便是入了官库,属户部监点的酒楼,一般设有官妓数十人,专门提供金银酒器给前来饮酒作乐的客人。
楼里设数十余间雅间,雅间内有官妓的名牌,客人来的时候,点名牌召人侍酒,称作“点花牌”。
这地方往往只有士大夫们来,其他人很难入内。
秦晚在门口站了站,酒侍过来招呼,她虽然对于萧玄这样的安排心里有些不乐,但还是上了楼,按铁战所说径直去了最西边的涵虚厅。
推开涵虚厅的门,屋里的陈设雅致清韵,迎面是寒梅傲雪喜鹊鸣枝铁艺绢丝红木屏风,两侧壁挂着赏花美人图,紫纱垂幕,透过屏风的细纱隐隐可见室内的木榻上坐着一人。
玉冠束发,长衫广袖,看侧影实是风姿儒雅,身如玉树。
酒侍在身后掩上了门,秦晚绕过屏风,坐着的那人一下子站起身来:“晚娘……”
他只是喊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许愧疚,又似有一些期盼。
秦晚走到他面前坐下,忍不住仍是道:“我原本跟铁战说,找一个安静些的地方,你放在这里,却并不方便,来这里的即使不是朝里的官员也是大都出名的士子,若是有好事的人发现你我在此碰面,只怕又惹出事来。”
“晚娘别担心,这赏心楼虽名义上是官家酒楼,私下里却是我自家的产业,你放心,在这里不会有失。”萧玄连忙解释。
秦晚这才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晚娘……”萧玄犹豫了一会儿,神情越发地纠结。
秦晚也不说话,自己往面前的杯子里倒了酒,低头轻啜了一口,也没抬眼看他。
萧玄被她态度弄得心慌慌地,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红着脸道:“行宫的事,是我错了,请晚娘谅解。”
“景王其实有一半原因是想为我解围吧?”抬起头来,她微微一笑,“我是这样猜的。”
是想解围,但是当时一时冲动其实更大程度上源于心里的恐慌,他担心若是慕容天华成功,他便再也见不到她了,更不可能和她象现在这样单独面对面的谈话。
红妆凝就思断肠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伊人非昨
“景王殿下,其实今日我想要跟殿下说的事……”她略略停顿了一下,在心里又估量了一番,终于还是下了决心,“我在想,若是景王殿下听了我说的这件事,以后都不会再为秦晚忧心了。”
萧玄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完全不明白她说的意思:“晚娘,我不明白……”
“景王殿下,自四年前凌晚宫那场大火之后,秦晚已经不是以往的秦晚了,不再是殿下所思所想的晚娘,殿下大可不必再因往昔的点滴过往,在心里纠结难忘……”秦晚双眸瞬也不瞬地注视着萧玄的眼睛,又一字一句地道,“秦晚早已不是过去的秦晚了。”
萧玄却并没有想像中的惊异,只是愣怔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早就觉得晚娘与过去不同……还以为是因为多年不见的缘故,原来我的感觉并没有错……”
秦晚心里微微一动,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全然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目的……也许,不过是证实了萧玄心中一直的猜测?
“晚娘,我现在很清楚自己的在想什么做什么,你无需为这个担心。”
不担心?笑话,怎么可能……可是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能再说什么?
“我听说,前几日在武王府前,武王和华阳公子为了晚娘动了手?”
秦晚没说话,这种被归为争风吃醋的风,流韵事传播的速度总是快得邪乎,而最终还可能会变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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