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龙舟台距离这里顶多才一刻钟的时间啊。
焦急兴奋渐渐变成了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正想让青豆再回去看看,就听见大门处传来响声,“啊!一定是三少爷他们回来了!”青豆高兴地迎了出去。
容母也很高兴站了起来,在张嫂的搀扶下一起走了出去。
看到面前的一幕三人有些愣怔,怎么了这是?怎么全都一身湿,难道丫头和小宝也都比赛了不成?
“丫头这是怎么了?”容母看着在容盛怀里一动不动的丫头,担心地问道。
“娘,都怪我和夫君没看好丫头和小宝,丫头为了救小宝跳进河里,旧伤复发了。”苏汐说着不觉红了眼眶,一时自责愧疚交加。
“好,好孩子。”容母很是感动,没想到丫头是这么善良勇敢的孩子,不仅对她更为怜惜了,“快,快把她放床上好好躺着。”
容盛点点头,将她抱进和园她的房间,原本丫头和张嫂一个房间,后来因容母年纪大了起夜多有不便,张嫂便挪到容母的外间去睡了,这里便只有丫头一个人睡。
苏汐刚掀起被子,就被被子底下毛茸茸的一团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她的兔子大白,好笑的将它抱下地,容盛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
容盛看了丫头一眼,对苏汐道:“我去煎药了。”便走了出去。
丫头还穿着湿透的衣服,苏汐怕她着凉,脱下她的衣服,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用热水给她擦一擦再换干衣服。
苏汐刚给丫头换好衣服,容盛便煎好了药送来了,和他同来的还有小宝,小宝今天可被吓坏了,听娘亲说丫头没事了才止住哭声。
容盛拍着小宝的肩膀,一本正经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女人是用来保护的,以后不能让丫头来救你了,你要保护她知道么?”
“嗯,”小宝含着眼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宝不哭,小宝要保护丫头,小宝要以身相许!”小宝握了握小拳头以示决心。
苏汐:……以身相许什么的不要太有爱哟!
咦,儿子,怎么由你来说有哪里感觉怪怪的?
容盛的嘴角抽了抽,以身相许不都是由女子来说的么,“哟,小宝还知道以身相许?”
小宝点点头,“青豆哥哥说的。”
容盛的手抽了抽,青豆这小子又皮痒了是不是,竟敢教坏小孩子!
正在筱园给大少爷打扫房间的青豆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连大少爷都“关心”地看了他一眼,青豆忙埋下头装作很认真地在打扫。
呃,他本来就是很认真的在打扫。
青豆打扫完之后看向容钰:“大少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容钰正欲习惯性地摇头,又想起了什么,打着手势问道:“方才外面怎么那么乱,出什么事了?”
青豆愣了一下,才明白大少爷说的方才其实是一个时辰以前了,想起丫头的伤青豆到现在还有些后怕,抚了抚胸口才道:“是丫头受伤了!小公子掉到了江里,丫头也跳下去救他,然后旧伤复发了,衣服上沾的到处都是血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丫头死……”死字刚到嘴边就被青豆咽了下去,这话要是被三少爷知道非打死他不可!
想到这里青豆偷眼看了一下大少爷,大少爷应该不会那么凶残的吧?只见容钰一双精致墨黑的桃花眼只是轻淡地看着自己,青豆却觉得浑身都冒起了凉气,双腿不自觉地打起了颤,终于等到大少爷一摆手的逐客令。
青豆飞快地跑出了筱园之后才敢抚着胸口顺了顺气,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有比较才有差距,与大少爷一比,三少爷简直可爱的不行了。
是夜。月明星稀。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泻进房间,照着黑白森然的棋盘静默无声。容钰于睡梦中忽然转醒,再也睡不着,索性倚着床框坐起身来。
一年又一年,日子过得枯燥无聊,了无生趣。容钰以前的性子是什么样的?高傲,冷厉,任性,毒舌。
反正不会是这般沉闷。
是因为太痛苦,太寂寞,太绝望,活着都是种折磨,那么,便不活了吧?
可是啊,好不容易来世间走一遭,若是就这般死了,又怎么会甘心?
所以,容钰在等待一个奇迹,一个让他甘愿痛苦着也要活下去的契机。
如今,上天如此薄凉,连这唯一的机会也要收走么?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容钰决定去瞧一瞧丫头。
丫头的房间点着灯,应该有人守着。容钰上前敲门。
容母担心丫头夜里会不舒服,便让张嫂来看顾她一夜。张嫂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二少夫人,开了门好生惊讶:“大少爷?”
张嫂是容母的陪嫁丫头,见识过大少爷的辉煌与没落,心里对这个孩子万分的可惜与怜爱。
虽然不知道大少爷这么晚了为什么会来找丫头,但大少爷做事自有分寸,张嫂也就不在意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了。再说那可是大少爷啊,他若是愿意的话,现在不知有多少女人了,说不定孩子都上学堂了!
这么一想,张嫂万分放心,虽然还有些疑惑,但那不重要啦!
容钰走到丫头床边俯身看她,她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唇色也失了鲜艳,“冷……好冷……”丫头忽然喃喃。
听到她说冷,容钰皱着眉头抚上她的额头,有些发烫,转过身“吩咐”张嫂:“张嫂,去打些井水来。”
张嫂应了声,连忙走了出去。
容钰站累了,便坐在床边,摸着她的额头越来越烫,有冷汗沁出,容钰眼中也不禁染上了一层担忧,最怕受伤后伤口感染,很多人都是死于高热。
容钰沉沉的凝视着她,从被子里拿出她的右手,一笔一划在她手心里写字——
你活着,我便努力活下去,你若死了,……便让容家人恨你吧。
不知是不是丫头感觉到了他写的字,她猛地反握住了他的手,冷汗淋漓,像是受到了惊吓:“我不想死!”随后放松了力道喃喃道:“我不想死……翊……不要杀我……”
听到她的胡话,容钰皱起眉头,他一直以为翊就算不是她的家人,也该是心上人之类的,但这……竟是要将她赶尽杀绝之人么?
还未等他想明白,又见丫头缩成一团,似是冻的瑟瑟发抖:“冷……好冷……妈妈我好冷……”
妈妈?不是他想的那样吧?容钰皱眉,在东晋,只有青楼的老鸨才被称为妈妈。
又是这种感觉!丫头愤愤地想,却又无力阻止。
未知的时间。未知的地点。
唯一感受到的便是刺骨的寒意与窒息的憋闷。
周围一片银白,像是……雪。
全身似乎已经冻的僵硬,只剩下思维还在缓慢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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