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盛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话。
“三日后的答复便是帮你找凶手么?是谁?”听到燕然进门的声响,容钰在床上支额看她。
燕然无意一瞥,却被蛊惑的移不开眼,容钰刚刚醒来,侧身投来的目光迷离慵懒,墨黑发丝散在床褥肩背,有几分凌乱就有几分风流性感。
燕然不禁脱口而出:“夫君,当真秀色可餐啊!”
容钰一愣,反应过来不禁低眉一笑,冲她招了招手,拉着她坐在床上,摩挲着她的指尖:“今天我和你一起去。”
燕然无意识的点头,待看到他唇边的笑意,不禁懊恼的喃喃:“美色误人呐,真误人!”
半个时辰后,两人收拾停当,燕然搀着容钰出门,便看见了站在轿旁的那个清风朗月般的人。
燕然微微施礼,歉然笑道:“让翊久等了。”
方翊微颔首,看了一眼容钰,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上了轿子。
范盛最是知道主子的心思,忙打开帘子,对燕然恭敬一笑:“燕姑娘,请吧。”
呵,燕姑娘?容钰眸中闪过寒光,真当他是死的不成?!
“夫君?”燕然感觉手指一紧,容钰便已拉着她向另一方向走去。
看到东方沉玥那张脸就讨厌,他怎么还会委屈自己坐他的轿子!
片刻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了永和坊,向朱雀大街而去。
范盛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车帘,斟酌着说道:“主子,依奴才看,燕姑娘她只是为了感激容钰,所以……”
“安静。”
“是,奴才多嘴了。”感觉到主子心情不佳,范盛立刻闭嘴,只是眼中却有些担忧。
燕姑娘她怎么会这样?明明当初那么喜欢主子。
当初的喜欢换成绝情,以为自己没有关系,却原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段感情已经不再纯粹了呢?
东方沉玥赶到相府的时候,却看见本应生病的燕然在喝酒。一个人坐在梨花树下的石桌,自斟自饮,孤孤单单令人心疼。
朱颜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主人您快劝劝相爷吧,她昨天一夜未睡,大清早的又开始喝酒,从江淮回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下意识皱了眉头,东方沉玥夺过她的酒杯:“不要再喝了,我带你去休息。”说着便要弯身抱她。
燕然呆呆的看向他,直到被他抱起才反应过来是谁,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伸手又想倒酒。
“燕然,听话!”东风沉玥生了气,她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他有多担心?!
“听话?”燕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笑得不可抑制,眼中含雾看向他,“方翊,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嗯?”
东方沉玥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然弟?”
他连她为什么伤心都不明白?燕然苦笑一声,将酒杯凑到嘴边,正要饮下去却再次被他夺走。
“我再说一次,不要再喝了。”
被夺去了酒杯,燕然点点头,“好。”放下酒壶,随意坐在石桌上,一双墨眸静静看向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东方沉玥耐着性子问。虽说已是夏天,但是一直坐在冰冷的石桌上,对身体还是很不好。
“为什么要娶许岫静?”
“什么?”东方沉玥不防她会问这个,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的王后……为什么会是许岫静?”
东方沉玥看着她皱起眉头,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个:“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可是我想知道。”燕然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为什么是她,你爱她吗?”
东方沉玥下意识摇头,“不过政治联姻罢了,你知道,她的父亲是丞相。”
燕然愣了很久,好像这个答案太过不可思议,以至于使她失去了反应能力。她皱着眉头思索,然后笑了,笑得肆意,笑得张狂,笑得苦涩,笑得泪流满面:“输给爱情,我无话可说,输给权势,没想到……呵呵,居然输的是权势……哈哈!”
“然弟?”东方沉玥心头千般滋味,担忧,难受,还有一丝恐惧。
燕然一直笑着,却止不住眼泪,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向大门走去。
“然弟,你要去哪?”
“哪里都好,反正不要是这里。”
第95章 第九十四章
“主子,到了。”范盛打开帘子,恭敬迎东方沉玥下车。
燕然将容钰扶下马车,定了定神便看到对面牌匾上的大字。
天牢。
东方沉玥早已吩咐不要任何人打扰,故天牢旁除了守门的侍卫并无旁人。
燕然看了一眼牢口阴森的甬道,向东方沉玥问道:“你已经把他收押了?”
东方沉玥点头,声音毫无起伏,眼中却有冷意:“她刺杀了你,嫁祸于我,离间我们的感情,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他是谁?”
“真相就在前面,”东方沉玥声音低沉悦耳,泄露些微情绪,“然弟,我从不曾负你。”
是的,你不曾辜负,你只是,无视了而已。
“咝——”手上的疼痛惊得发愣的燕然回神,顺着掐着自己的手的手臂,燕然看到一张温柔含笑的脸。
容钰,你个醋缸,有你这么对待自己女人的吗?!
燕然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在这里,我先去看看。”
她这样子真想一只炸毛的兔子,容钰好笑地给她顺毛:“我陪你。”
“不用啦,天牢阴暗潮湿,你身子还没好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说着挣开容钰的手,燕然便让牢头带路向里走去。
容钰注视着燕然窈窕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这时却听到身畔淡漠的声音:“六年未见,温颜公子似乎变了许多。”
东方沉玥负手身后,眼睛盯着牢房的甬道,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容钰勾唇一笑:“说来这份变化全是拜您所赐,无论是武功尽丧卧病在床,还是娶燕然为妻,圣上费心。”
东方沉玥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平静刻骨的眸瞳看向同样波澜不惊的容钰,忽而,俊美的脸上划开一抹笑意,恰似冰雪初融:“容钰,燕然不属于我,但是,也不可能属于你,这是她的命数。”
幽暗潮湿的天牢,燕然这是第二次来。
穿过长长的甬道,她来到最里面的牢门前。牢头殷勤的帮她开了门:“贵人仔细些,这婆娘疯了,见人离她近些就咬人呢!”
女人?燕然看着面前被缚在刑架上的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实在分不清男女。
挥了挥手让牢头下去,燕然走近她,想要看清她的容貌。
黎春玲到如今都不敢相信,圣上居然真的会如此狠心,真真不曾顾念一丝往日情分,自进了天牢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敢再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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