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傅雅彤笑盈盈的走过来,“大家都在里头坐着,你俩跑出来做什么?太阳这么大的,也不嫌热的慌?”
“彤姐姐。”每每见到她,霍天心的心情都会变得特别好,兴奋的跳起来,“你可算是来了,叫我和熙姐姐好等。”
徐燕熙则懒懒的拔了根草衔在嘴边,“里头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除了书蕓之外,都是冲着咱们背后的身份来讨好的,看着就烦,还不如出来逍遥自在。”
“你呀,好歹也是名门闺秀,能不能别像个二流子那样。”傅雅彤笑眯眯的将她口中的草秆扯掉:“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儿,谁让你国公府的小姐,自然就要受着她们的巴结。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事情,你居然还嫌弃?”
“得了吧,谁耐烦应付她们啊?”徐燕熙“呸”的吐出口中的草碎,扯了扯霍天心,“咱们仨不就是性情相似,才能玩到一块儿的么。心儿,你说对不对?”
卷一:起 第一百四十章 五皇子
霍天心微笑着点头,正准备说话,忽然感到一阵热辣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不同于九皇子那种单纯的热烈和好感,这突如其来的视线,带着浓浓的探究,和一丝露骨的兴趣。
就像——
被饿狼盯上的猎物,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顺着不适的感觉侧头看去,一抹紫色的身影出现在竹林深处。翠绿的玉腰带,紫衫上的祥云蟒纹,还有头顶那镶嵌着珠宝的玉冠,无一不昭显出此人尊贵无比的身份。
“五皇子。”傅雅彤亦看到了他,方才调侃的神情尽收,朝对方福了一福。
徐燕熙则大大咧咧的朝那边瞟了一眼,轻笑道:“五皇子不去念书,跑到我们女学子的考场来做甚?难不成你想看看众位闺秀之中,可有适合做五皇妃之人么?”
原来这人竟是传说中文质彬彬的五皇子么?为何第一感觉,与传说中差异甚大?
或许,他的外表是有足够的斯文,可是内里隐隐透出的气息,却让人生出怪异的感觉。
霍天心不知道是否自己多心,总儿言之,在见面的第一刻,就产生了淡淡的排斥之心。
五皇子饶有兴趣的看她一眼,才慢慢挪开目光,和煦的笑道:“徐六小姐开玩笑了,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轮得到小王自把自为?不过是看着你三人在此聊得开心,小王闻之兴起,便忍不住脚步了。”
当今皇上上任之后,男女大防已不若往日严谨,更是没有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一说。只要不是单独相邀,说说话儿倒是无妨的。
这般说来,倒也不算冒昧。徐燕熙最是爽朗,咧开嘴笑道:“女儿家的话题,五皇子怎的就有兴趣了?也不怕其他兄弟们知道了笑话?”
五皇子微微一笑,从容道:“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又有何可笑了?小王的兄弟们,还不至于这样促狭。”
说着转向霍天心,目光已不似方才那般探究热切,一派的温文尔雅,温声道:“在下梓鉴,兄弟中排行第五。书院中无身份高低之别,姑娘唤我名字便可。姑娘第一次见面,却是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小姐?”
好歹也是五皇子,霍天心是得罪不起,也没必要得罪。站在面前的他,温和得如同旭日东升,方才那种被窥视探究的感受仿若错觉,根本无法与面前这位男子联系到一起。
便福了一福,轻声道:“小女子霍天心,为将军府第三女,在此见过五皇子。”
“第三女……”梓鉴抚着下巴略一思衬,便笑了出来:“原来是皇姑婆的外孙女儿,这么算起来,倒也算是亲戚了。”
长公主是先皇的姐姐,当今皇上的姑姑,正经算起来,还是有些血缘关系的。
不过皇家的血缘多不胜数,霍天心自是不会因此自视甚高,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
四人又聊了好一会儿,霍天心与五皇子不熟,大都不怎么吭声。而徐燕熙和傅雅彤长年在宫中行走,与皇子公主们大多都能说上几句,便没有太多的顾忌,一时间倒也算得上热络。
不消多时,便有丫头前来,瞧得正在说话的四人,恭敬道:“三位小姐,考核即将开始,还请小姐们移步学舍。”
“如此,就先与五皇子作别了。”徐燕熙爽朗的朝梓鉴挥挥手,拉了傅雅彤和霍天心,“走吧,咱们回去罢。”
梓鉴微微阖首,笑容平和而温雅。看着她们转身而去,眼睛微眯,徐徐吐出三个字:“霍,天,心。”
就是献给父皇治疗疫症药方的那名女子吗?
想不到居然这么年幼,有些意思。
霍天心一行人回到学舍,先生已是到了。讲堂之上,一位身着檀色底宽银边的女先生高坐台上,发髻简洁而不乏柔美,身姿挺直,面带微笑。
只是那抹笑,柔和中却带着淡淡的清冷,平添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下面的闺秀们均是乖乖的在位置上坐着,整个学舍内安安静静,没有一丝杂音。
霍天心三人见状,也收起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样,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齐声道:“先生好。”
女先生侧头看了她们一眼,微微阖首:“都进来吧。”
徐燕熙悄悄吐了吐舌头,连忙拉着傅雅彤和霍天心进去坐了。因着其兄是书院里的先生之一,她对书院内部可谓是熟悉得很。知道背景和身份可被重视,却绝对不能用做趾高气扬的依仗。
女先生抬头扫了一眼众位闺秀,朗声道:“我姓谷,名雁双,乃邯郸书院的女先生,在座各位可据职衔唤我为谷先生。”
“谷先生好。”下面的闺秀们都随之应着,只是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不少人觉得羞赧不自在,声音也稀稀拉拉的不甚整齐。
谷雁双只是笑笑,并未在意,继续道:“书院创办至今,第二次招收女学子。女学自创办以来,得到了热烈的反响,迎来这样多的学子报名,实为荣幸。不过因着女先生数量不够,所以此次招收的女学子,依然为二十个名额。”
说着翻了翻名册,“这次报名的人数,足有五十六名之多,也就是说,学院只能招收三成名额。”
虽然不少人都知道入学必须经过考核,但听到录取的人数和报名人数差异甚大,不由都心怀惴惴,有些担心。
谷雁双放下花名册,微笑道:“大家应该都有听说,这一次招收学子,是要经过考核的。不论身份高低,家族背景,只在众位的成绩总分上择优录用,所以不存在不公平的现象。不过小姐们也不必担心,如今学院里也在继续培养优秀的女先生。待下次招收学子,数量上便可放宽许多。在座各位只要有心向学,邯郸学院随时欢迎。”
如此一来,闺秀们悬起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其实在座的闺秀里头,并非人人都愿意念书识字,无非是家里头觉得女学是皇家参与创办的,能入书院,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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