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都有与铭凌亲密之意。霍天心抿了抿嘴,淡淡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瞧着你与一般丫头不同。”
什么伺候起居,不就是那方面吗。
想不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柔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不过是娘娘安排罢了,爷也不小了,身边自是离不得人的。”
霍天心扯了扯嘴角,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不知为何,她有种感觉,柔儿这些话,仿佛是特地说给她听的一般。
柔儿只是坦然的笑望着她:“心小姐,姜水已经不够热了,再泡下去恐会着凉,柔儿伺候您起身歇息,可好?”
“嗯。”霍天心面无波澜的应了一声,心里疑云顿生。
柔儿的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
听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已经伺候过铭凌了。再加上她是长者亲赐的丫头,不管以后生不生子,至少也是个妾的名分。
如果自己嫁入了皇家,成为皇妃,妾室前来伺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一个皇府的妾,来伺候只是将军府三小姐的她,是不是太不适合?
这宅子里,也不是没有其他丫头,铭凌为何要这般安排?柔儿为何又表现得心甘情愿的样子,一点不高兴都没有?
霍天心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事,又是不好问铭凌的,免得他多想。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歇息了一个多时辰,天色便微微亮了起来,下了一夜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温暖的阳光自天边透出,斜斜的倾洒在绿地上。
“小姐,天亮了。”絮儿端着水盆进来,轻声唤道。
霍天心本就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声音,立即便醒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早起风凉,絮儿立即拿起外服给她披上。衣服刚拿入手,便诧异道:“这似乎不是小姐昨日穿那身衣服。”
“昨日那身衣服不是淋湿了吗?大概是柔儿哪去洗了罢。”
霍天心不以为意,昨晚沐浴完后,柔儿便拿了一身新的里衣给她。原来那身衣服在骑马的时候,就里里外外都湿透了,肯定是不能穿的。
以铭凌的能力,不过是找两套新的学子服而已,再简单不过。
“哦。”絮儿摸了摸鼻子,继续给她更衣梳洗。
出了院子,便瞧见一抹红色身影迎面而来。在早晨金色的日光和一片绿地之中,那么红色尤为夺目,刺得霍天心心中一缩,百样滋味涌上心头。
昨夜在马上,他拥着她说的哪句话,还在耳边萦绕着不肯离去,他的呵护,本应觉得温情,可看到跟在他身边,笑得一脸春风拂面的柔儿,霍天心却是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他的人,伺候他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男未婚女未嫁的,自己凭什么去管?
只是,他至于饥渴成这样吗?明知府上有女客住着,还一夜贪欢。
铭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看到她,一夜的疲惫烟消云散,笑吟吟上前:“这么早便起了,昨夜休息得可好?”
霍天心心里不舒服,别过头,不去看他的脸,淡淡道:“谢谢招待,时候不早,我便先回学院了。”
卷一:起 第二百四十六章 旧情
她这又是怎么了?
铭凌疑惑的皱眉,隐隐能察觉到她的压抑着的不悦。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当她是没睡好,故而心情不太舒畅。
“反正我也要回去上学,便一起走吧。”他每当一回事,顺手摸摸她的脑袋:“咱们从小门进去,这一大早的,不要太过招摇,引人注目。”
虽然他不介意让人误会,他们俩一大早共同出现,是否因为昨晚共度春宵去了。
可这到底是对她名声有碍,说什么也得为她着想一下不是?
霍天心应了一声,往前走去。没走两步,忽然眉头一挑。
她怎么就忘了,他有书院小门的钥匙。
他们昨晚明明可以回书院的,不是吗?
他却故意不说,让她在这宅子留宿了一晚。
他明知名声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还故意这般坐,实在是太过分!
霍天心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转头瞪他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铭凌失笑,知道她在恼什么,连忙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心儿,走慢些,等等我。”
“放开!”
霍天心用力甩开他,“登徒子!”
骗了她回来,又与柔儿春宵一夜,当她是什么?
是在警告她,即便未来成婚,也无权干涉他的生活,他的后院吗?
哼,她不稀罕!
“心儿……”铭凌追着她,一路小跑,两人瞬间就没了身影。
柔儿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咬着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阿翔:“爷很喜欢心小姐,是么?”
阿翔淡淡的看她一眼:“你只是个丫头,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该你想的,不要多想。”
“可我是娘娘赐给九爷的,与其他丫头不一样。”柔儿不甘心道。
阿翔眼皮都没抬:“那又如何?难到这样,你就能与名门出身的正经小姐相比?”
“我从未想过与谁比,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你何须如此?”柔儿看向她,如桃花般温柔动人的眸子少了几许娇柔,多了几分哀伤:“阿翔,你可是还在恨我?”
不等她回答,又急急道:“我们这样的身份,难到还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吗?不是我想悔婚,而是自娘娘将我赐给九爷之后,我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明白吗?这辈子,我只能是爷的人了。”
嘲讽的弧度自阿翔唇边勾起,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我们既没有经过父母同意,又不曾聘请媒人,交换庚帖,如何来的悔婚一说?”
柔儿一怔,忽的有些难堪起来。
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他们都没有。
可是他们青梅竹马,自小便一起长大,两人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托付一生的对象。
在宫里那一个又一个无人关心的日子,是他的关怀倍至,替她驱赶了孤寂。那一个个蚊虫叮咬的夜晚,是他在身旁替她赶走蚊虫;那一个个呼气成冰的夜晚,是他捂着她的手放进怀里,将她冻红的手渐渐温暖。
宫里那颗百年榕树下,还留着他们一吻定终生的承诺,他怎么可能这般轻飘飘的将两人的过往用一句话化为灰烬?
“你终究还是怨我恨我的,是吗?否则,你也不会这般拒绝的斩断过去的恩情。”
一滴泪花自她眸中泛出,她凄婉道:“可是阿翔,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阿翔嘲讽一笑:“何必说得这样动听,你当我是不知你心里怎么想的吗?”
柔儿不说话,只是哀哀的望着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下落。
她越是这般,阿翔便越是厌恶,冷声道:“自在湖边遇见爷之后,你便不安分了,三天两头的向我哭诉月例太少,不够补贴家里。那短短三个月,我前前后后给了你多少银子,你都用来打点总管,就为了能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伺机攀到爷的身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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