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心可是她闺中密友的女儿,她未来的儿媳妇。
她可不愿霍天心沾染上这些阴私,陷入危险之中。
霍天心摇摇头,低声道:“娘娘莫要着急,心儿也是一样的意思,仅凭着这串念珠,未必就能证明是皇后娘娘所为了。”
华贵妃一愣:“你的意思是……”
霍天心低声道:“方才臣女为娘娘把脉,发现娘娘心肺受损远比其他脏腑更为厉害,这便意味着,第一,娘娘身上的毒,主要是经过呼吸进入体内的,念珠是手持,理应通过皮肤进入体内,损伤肝肾才是。第二,娘娘中毒至少有一年之久,而您方才说,您使用这串念珠不过是这一个月的事。如此一来,只能证明念珠上的毒加速了娘娘体内的毒性发作,却不能说明娘娘中毒,只是因为这串念珠。”
华贵妃一惊,还未想透彻她话里的意思,曾太医已是端着香炉过来了:“心小姐,你看看,这香灰是否有些异样?”
霍天心接过香炉,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了。
寻常的香灰,一般都是灰白之色,便是加入了特殊的药材,也只是色泽较深,呈深灰色或灰褐色。因药材都是天然的植物木料,香灰用手捻之会柔软细腻,一拍即散。
而这香炉里的香灰,却是呈现出黑漆漆的颜色,在灯下细细观看,还隐隐散出幽绿之光,与银针上的膏体如出一辙。用手捻之,更是有些发硬,无法成末,而是变成松散的颗粒。
卷一:起 第二百九十四章 皇上来了
霍天心捻了捻手指,放在鼻下轻嗅,果不其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儿。
“没错了,以香料掩盖七蝎毒的腥臭味儿,每次只需丁点儿,根本不会被人察觉。长期以往,那毒性便会慢慢渗入娘娘的五脏六腑当中,便是病发被察觉,查问娘娘最近的生活情况,也很难察觉是此毒引起的。”
霍天心忽然想到,前世华贵妃忽然暴毙,是不是就是因为中了七蝎毒,太医没有查出来,故而药石无医。
而今,因为她的重生,有幸学习了方家的医术,又恰好与铭凌一起念书,于是便有机会救治了华贵妃。
若还是如前世一般,沈慕秋和霍天北都离世了,沈若秋定然不会让她有念书的机会,如此,一切便又会沿着前世的轨迹进行。
不得不说,她的重生真的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华贵妃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某种闪过一丝惊惶。
差点儿被人谋害了性命,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可更让她担忧的是,到了这个地步,她居然还想不到那个人是谁。
她的位置实在是太高了,皇后不管事,后位形同虚设。六宫大权在握,又深得皇上盛宠。天知道在那些热情称呼她姐姐的女人里头,有多少人恨不得她死无全尸。
每一个人,都有理由害她。正是如此,她才猜不到凶手是谁。
“皇上驾到——”
一声吆喝自院子里响起,屋内的人同时一凛,便想把那些证据收起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拿起香炉,皇上便迈入房中。
“听闻爱妃苏醒,朕便赶紧过来瞧瞧,却不想这么多人在。”皇上走到床边,先怜爱的看了看华贵妃,又饶有兴趣的看向霍天心:“是你治好了朕的贵妃?”
“臣女见过皇上。”霍天心连忙行了大礼,谦虚道:“回皇上的话,是曾太医与臣女一同诊治贵妃娘娘的。”
“得,你就别给他说好话了,要是他能治好贵妃,何须等到你来?”皇上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她:“瞧你这一身打扮,应该是在府里直接就过来了吧?”
在宫里,倒是难得见到装扮得这样朴素之人,便是随便一个嫔妃只身着寝衣,也得比霍天心现在的模样儿要鲜亮一些。
铭凌随后跟了进来,闻言急忙上前跪下,解释道:“父皇勿怪,儿臣担心母妃病情,想着心儿或许能有办法,便直接到将军府掳人了。心儿虽有失仪之处,却非她本愿。父皇要怪,便怪儿臣吧!”
“自是要怪你的!”皇上板着脸,那严肃的模样让底下的人都不禁多了几分惊惧。
华贵妃更是生怕儿子受罚。低低的唤了声:“皇上——”
皇上却是没有回头,肃然对着铭凌责备道:“你堂堂一个皇子,居然闯进将军府把我护国大将军的嫡女给撸了过来,若是霍将军问起,天下百官问起,我该如何?心儿的名声又还要不要了?你此番行径,简直胆大妄为,不顾后果!”
铭凌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低声道:“儿臣知错,儿臣愿为今日之事负责,愿意为心儿负责。”
霍天心脸上一红,心底浮起一股暖意,却是碍于皇上的威严,没敢抬头。
皇上又道:“你自是要负责的,心儿一个姑娘家,脚上更是有伤,不便行走,有失踪许久,方才回府,本应与家人团聚。你却只顾自己,丝毫不顾她,若这般都不负责,便不配做朕的儿子了。”
明明是在责备,铭凌却从中听出了别样的意味,不由得心中一喜,拜了下去:“儿臣谢谢父皇!”
霍天心也是满脸通红,低低的垂着脑袋,害羞得不敢抬头。
虽然她与铭凌都知道那份婚约的存在,在峡谷里更是抛弃了世俗的顾忌,有简单的肢体接触。
可婚约这般正经的自另一人口中说出,她还是害羞得紧。
瞧得铭凌这般着紧,霍天心又是一幅羞赧却不抗拒的模样,但凡有些眼力之人,都能看得出他们两情相悦。
皇上不由得失笑,摇头道:“这倒是遂了你的意了,嗯?”
铭凌难得的咧嘴傻笑了两声,看了霍天心一眼。
霍天心却是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假装看地砖上的缝隙。
皇上又道:“此事本应重罚于你,否则,朕没法与霍将军及百官们交代。至于心儿,身着家常服入宫,本是大不敬之罪,理当重处。”
“父皇……”铭凌急了。
皇上却摆摆手:“但是念在你一片孝心,心儿医术超然,令朕的爱妃转危为安,这次便算你们将功折罪罢。只是今后行事务必要谨慎,莫要再被人捉到马脚了。”
铭凌和霍天心对视一眼,都从中听出了深意。
“父皇,您的意思是,丽妃娘娘跑去与您嚼舌根了?”
皇上一挑眉:“你倒是清楚。”
铭凌嗤笑一声:“儿臣能不清楚吗,方才儿臣带心儿过来给母妃诊病,丽妃娘娘阻挠许久,还说要给心儿治罪。若不是她去嚼舌根,还能有谁?”
皇上无奈的摇摇头:“她那性子就是如此,你并非现在才知道。话说回来,你俩也确实有不妥之处,她才能找到机会告状,不是么?”
“皇上有所不知。”这回轮到霍天心说话了:“臣女这般急匆匆赶来,也实是无奈。贵妃娘娘当时病得极重,已是不能再拖了。若臣女还慢悠悠的梳洗更衣,大妆入宫,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臣女虽然年幼,却也是识得规矩的。只是在人命关天的时刻,任何规矩都只能暂且放到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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