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娘亲仔细的清洗了下身,换了腹部下面的褥子,铺一层能隔水帆布。帆布不透气,上面在铺一个半指厚的小被褥,把娘亲轻轻从旁边挪动过去。仔细按摩周身的穴位疏通血脉,现在天冷不能天天泡澡,等来年暖了,在配上药浴就算不能恢复,对身体的筋血和肌肉都会有好处。馨妍手劲小,所以要用力的按动,等给娘亲按摩一遍,她也一身微醺的汗意。
下床洗手,然后在抽针准备头部疏通神精的针灸。见娘亲呜呜的直眨眼,十几年的母女情分,就是说不出话来,馨妍也清楚娘亲会说什么。笑弯了双眼,轻轻摇头道:“娘没事,我不累。咱们不懈的坚持,我相信对你身体会有好处。只要你能好好的,这点事真的不算什么。爹爹等会就该回来了,咱家光明正大的去上门退还东西,谁也不能说一个错字。”
曲红霞口不能言,只能用眨眼表示赞同。馨妍把针消毒,集中精神手上娴熟在头部施针。等今天的治疗结束,暮色已经微沉。收拾好东西,让娘亲注意就出了东屋,准备去厨房煮晚饭了。家里还没扯上电,要年后开了春才能轮到他们这片拉电绳。说起来晶莹透亮的一个小灯泡就能照亮,干净又省事的电灯,在馨妍看来是很神奇的存在。
娘亲只能吃流食家里专门买的大米,专门留着给她熬粥。白粥也没什么营养,甜咸口味的粥馨妍没少花心思。鸡蛋粥加一根小葱味道很不错,鸡蛋虽然没肉有营养,只是娘亲暂时不能吃不好吞咽的东西。先把粥熬煮上,馨妍才动手开始准备他们的晚饭。鉴于孙建国的胆量,面条的水比往日要多加了一半有余。要说馨妍也不清楚孙建国的饭量究竟有多少,因为这两天回到家后每次吃饭,不管多少他都能把饭底吃的干净。
晚饭才做了一半,去潘家退东西的人已经回来,不仅把东西退掉,两人会顺路去了医院,凤天幸办理的退休手续。孙建国进了院子也没见外,直接去厨房坐到锅灶前,馨妍擀面条他在灶台里加柴,帮着烧火。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平淡真实却又处处透着暖融融的温馨。手里熟练的转动着擀杖,面皮压的薄厚均匀叠成回旋层,用刀切成宽细差不多的面条。
孙建国烧着火,眼睛在馨妍白嫩如玉的双手上瞧个不停,怎么都觉得那么漂亮的手,肯定很软很温柔,在不应该做这些粗活,应该被人握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给她最好的一切。一想到今后会有个男人牵着这双手,就觉得心口闷堵的慌。切好面条抖开的馨妍,见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掀开锅盖把面条放到锅里。
用筷子搅动着锅里,免得糊在一块成坨。热蒸汽弥漫在厨房里,把馨妍精致的五官衬得更多了丝仙气。孙建国垂直头暗暗偷窃的目光不觉看的发直,以至于馨妍开口说了一句话,他竟然没听到说的是什么。没听到回复的馨妍视线网速,见他看着自己正在发愣。抿了抿唇,平静道:
“建国哥,你不想帮我也不会勉强,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也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是君子三五个月一年半载还等的起。”
平静无波的言语,仿佛只是随意说的一句话,可却让孙建国一个机灵。战场上无数次活命的直觉,此时眉心一跳,馨妍要的这个答案,是他今后是否被仍旧当做自己人的关键。孙建国无数次暗自唾弃自己的龌龊思想,但有一点,不论好坏只要是馨妍的意愿,除非孙建国不在她身边,否则他都会帮着完成。
“哥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失言。我刚刚只是在想着,要怎么帮才不给家里招惹麻烦。不是哥太小心谨慎,你们毕竟还要在县城里生活,太明显对你们也不好。”
馨妍闻言,唇角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洁白的米齿衬得唇色更绯艳。这个笑容不同于平时礼貌的浅笑,不同于对凤家叔婶亲近的笑容。孙建国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在馨妍笑的霎时,仿佛看到明媚阳光下盛开的桃花,好看的让他移不开双眼。
“谢谢你建国哥,只是趁夜潜进他们两家,给潘家母女和董家母女,各自喂一颗药吃下去。蒙汗药跟药都已经准备好。我娘要受的罪,他们两家人都要偿还,四个人只有两颗解药最后的选择权,我会直接了当的交给潘国明和董国强,他们也要尝试刻骨的痛。只要我活着,就不允许任何事伤害我爹娘。”
示意他不用加火,馨妍拿了两个碗,垂眸用勺子往碗里盛饭。馨妍等会要先喂娘亲吃了饭,才会自己在回头吃饭。“建国哥是不是觉得我太狠毒?我做不到那么大肚,去原谅伤害我家人的凶手。如果没有能力,我这辈子会跟她们两家死磕到底,爹娘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我有这个手段,也自信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爹娘从小就说我聪明,不论学什么都很快速,这一点我承认。有一件事我连爹娘都没说过,事实我生下来就已经记事,可能就是所谓的生而知之。或者一出生太柔弱就被丢弃,对亲生父母没一丝印象,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从他们扔掉我时,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对他们我只会有感激,感激他们扔掉我,所以才能遇到这么好的爹娘。”
“我清楚的记得,娘亲和爹爹怎样付出慈爱把我养大。那些年头吃不饱,爹娘就忍着自己的口腹之欲,把省下的口粮就给我……深怕一不小心我就会夭折。娘亲用她的双手,把我从一点点大的奶娃娃拉扯到如今,结果没等到我孝顺她老人家,她老人家却因我的缘故,剩下的日子只能躺在床上度过……如此,让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公不公平我自己不在乎,爹娘觉得潘国明合适,我就算不喜他妈,和他那个一直针对我的妹妹也无所谓,毕竟潘国明也有娶我的决心。但潘家退亲就不该不考虑后果,好聚好散没什么,她们万不该欺人太甚把我娘气病倒。当不公发生在我爹娘身上,就是跟她们死磕一辈子,我也不会原谅,更加不会放过她们,欠下的债就要还。”
言罢,两个大碗里已经盛好饭,拿了筷子递给孙建国,笑了笑道:“建国哥端碗去堂屋吃饭吧,下午跟着跑了半天,现在该饿了吧。”说罢,馨妍用饭勺从陶罐里,把鸡蛋粥盛到碗里。
孙建国紧紧皱着眉头,努力平复因馨妍话而翻腾的心绪,用全部理智才没做出因心疼而不轨的举动。见馨妍不再说话,便拿着两双筷子,大手直接短起锅台边的两个碗出了厨房。刚出厨房,没想到就看到凤天幸急促往堂屋走的背影。孙建国脚下一顿,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端碗进了堂屋冲东屋轻声喊道:
“叔,吃饭了。妍儿做了酸白菜面,闻着可香了,咱家妍儿这做饭手艺没得说。”
东屋里,凤天幸擦拭了眼中的泪水,压下喉头的酸涩和欣慰,有女如此,此生无憾。可随即又开始担心,闺女这脾气这主意也够让他头疼。潘家董家不地道,可妻子这病,只能说是诱因加巧合,真不能全部都怪到那两家身上,这年岁摆在那里呢。心绪急转,只能在想辙打消馨妍的念头,嘴里也震惊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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