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还是哑巴着,不过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
陈郄其实有些心软,但没摸清楚这小子的底细前,她也不好出手,就试探着道:“不过你若不想回去,跟着我们也行。只是卖身为奴是什么日子,你自己也清楚。自由身再不好,那也比一辈子给人当下人的强。”
也不是五六七八岁的孩子,都说古代孩子早熟,想来这十一二岁应该是明白道理的。
说了这话,陈郄就起了身,“我们在江南也停留不了多久,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慢慢想。你也老大不小,不是孩子了,有权利决定自己以后该做什么。”
跟那小子说完,陈郄又跟傅家表妹道:“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睡觉。”
把傅家表妹带回两人的屋子,陈郄才继续问道:“你问出什么来没有?”
傅家表妹爱心爆棚,“怕是被吓着了,我说什么都不吭声,怪可怜的。”
看得出傅家表妹的关切,陈郄就把刘喜玉的猜测说了出来,“就说你跟着舅舅,这么多年也没见丢过,这要真是哪家后宅里的事情,我们也没办法。”
傅家表妹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杵着下巴下意识的就是替人说好话,“也有悄悄跑出去玩被拐卖的,看把人养得白白胖胖不像被苛待,怕是家里人没那么坏,就自己顽皮吧?”
到底是何种缘由,陈郄就不知道了,虽然她偏向于是家宅不宁,但傅家表妹说得也不无道理,万一是孩子排斥谁所以悄悄跑出来也说不定。
如此,陈郄就把问出这孩子是谁,是哪家出来的重任交给了傅家表妹。
两个孩子年纪相差不多,虽然傅家表妹早熟许多,也肯定比她这么个三十多的怪阿姨跟那小子有话说。
傅家表妹爽快的应了,洗漱后又跟陈郄说了许多悄悄话,两人这才入睡。
等第二天,再见刘管事,还没让陈郄开口,刘喜玉就自己说了话,“昨天他们捡了个孩子回来,你让人查一查哪家丢了孩子。还有衙门里也去走动走动,看有没别的孩子被拐卖。”
别说是江南,就是天子脚下的京城,也时常有丢孩子的,在这方面刘喜玉就比陈郄经验老道。
倒不是他被拐卖过,而是八卦听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有了经验,像抓人贩子这种事情一经发现就要趁早,否则以人贩子的狡猾,再抓就不容易了。
不然以朝廷对人贩子之重罚,为何到如今也屡禁不绝。
陈郄一听就知道自己姐妹没问出个名堂的事情被刘喜玉知晓了,这事儿本不是秘密不说,就刘喜玉身边两个包打听,要不是关着门说的话,没有人家打听不到的。
看着刘喜玉这般吩咐下去,下头刘管事正脸应声,陈郄就觉得,刘喜玉这人嘛,虽然平时有点端着,做事儿倒挺仔细的。
回头刘喜玉发现陈郄一脸你还不错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知为何,自己心里也有些难以描述的喜悦。
第074章 司家
朝中有人好办事,人贩子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这本也是群体作案,到晌午时候,那一浪的人贩子就被抓了回来,连带着解救了十来个小孩子,都是被拐卖的。
刘管事一直在跟陈郄谈江南开设翠玉斋的事情,这些消息也都是刘管事的大儿子报上来的。
也没避着人,刘管事的大儿子亲自走的一趟,火燎火燎的去,有了消息又火燎火燎的回来跟一席人说得清清楚楚。
刘管事能管着江南这么多的铺子,自然跟官府的关系良好,此回刘大去就是走的自己的门路。
加上刘喜玉虽然只是个空头国公,不过到底打着勋贵第一家的名头,突如其来的到了江南,江州的官员们即便不知道对方是为何而来,为了保险起见,也愿意跟人亲近一些。
不过因刘喜玉没有官职在身,又是化外之人,才不敢前来打扰。这会儿有了亲近的机会,自然就不会放过。
案子破得快,被拐卖的孩子这会儿还都在州府里呆着,已经有衙门的捕快们到处通知有谁家丢了孩子,可以到府衙里面去寻了。
刘管事听得点头,对自己大儿子的表现是十分满意的,回头就与刘喜玉道:“既然孩子都是从本城中拐来的,要查清楚那位小郎君的身份,只需一两日足以。”
其实要是生意人家的孩子,在十一二岁已经被当爹的时常带着出门长见识了,刘管事觉得要这孩子真要出身商家,自己也未必不认识。
不过江南商贾多,官员也多,保不齐是哪家官员的孩子,有更合适的法子打听到身份,也就不用他多此一举了。
这事儿陈郄也没瞒着那小子,只管让傅家表妹说与他听。
不过效果并不明显就是了,那小子打着当哑巴的盘算,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倒是累得傅家表妹每天都操心不已,很是让陈郄看不顺眼,想着要把人赶紧送回去。
然而时运不好,好几日过去了,被拐卖的孩子除了那小子全都被找了回去,而更多想来找自家曾经丢过孩子的在时间年龄长相上又难以对得上。
这孩子,就好像凭空出来的一般,都怀疑不是蓬莱县里的。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家里人不要的。
陈郄跟刘喜玉唠叨,“要说是家里人不要,何必养得这么白白胖胖的?”
“许是家中突逢意外?”刘喜玉也猜了猜。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陈郄就道:“干脆让人画了画像贴在街上,看有没有相识的。那么大一孩子,总不能凭空冒出来的吧?要不是这城里的,也得是周围乡绅人家孩子。”
蓬莱县城外还有不少镇子与村落,有卖粮食的,也有卖棉花、布匹的,江南位置好,买卖好做,都卖得起价钱来,所以日子过得也十分不错,那孩子也不是不可能是外面镇子或者村落之人。
小哑巴不说话,陈郄也不可能真把人留下带着走,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
所以等把画像放出去之后,陈郄也没时间关系一个小孩子了,因他们运气好,遇到了个位置不错,也相对安静的铺面要转手。
铺子是刘管事打听到的,他在江南经营了许多年,蓬莱县里的消息总有最快知道的渠道。
就比如这回这个铺子,刘管事先是叫自己大儿子去谈去了,回头就立马赶过来跟刘喜玉报告,“本是司家的铺子,司家掌事的还尸骨未寒,这铺子就要转手了,也是万万没想到。”
没想到归没想到,有便宜还是要占的。
刘喜玉想了想,道:“给宫中贡茶的司家?”
刘管事应声,“对。他家管宫中贡茶事的这一代是上一代的独女,说起来到今年也才三十左右,这半年一直在延请名医,没想到竟是就此病没了。”
司家也算家大业大,拿到宫中贡茶已经两代,没想到也会有断之时。
刘喜玉想了想,“我记得她当初嫁了个读书人?”
“是。还生了个儿子,可惜年岁太小,只怕这生意要落到司家别支里去了。”刘管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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