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殴母,传出去陈郄当然是毁了,陈郄生母的嫁妆是留下了,可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又哪有不带累自家老爷的,要自家老爷怪罪自己,丢了官身让自己当不成官太太,最后便宜了柳姨娘,这份买卖王氏可不干。
弄死弄伤陈郄就更不可取了,傅家到底还有四品官在,陈郄但凡缺胳膊少腿没眼睛的,等着傅家回京,傅家也总得要看看自己出嫁女的孩子如何才不算不近人情,到时候自己也得倒霉。
所以就得把人嫁到自己娘家侄儿那去,以后再如何,也都有了说词。
一个小小的陈家,每个女人都有着自己的盘算,恐怕也只有陈郄才睡得舒坦。
但这种舒坦也很快没了,陈郄翻了个身,睡得正好,就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在叫她。
“哎!”“哎!”“哎!”
陈郄素来是有起床气的,今日动了手出了气,睡得格外香甜,哪知道就有人不识抬举前来打扰。
本陈郄也不打算回应,心里还想着也不知道是翠儿还是成儿,明日醒了必然要先思想教育一番,然而那声音却还在继续。
“哎!”“哎!醒醒!”
“叫魂啊!”陈郄张口就骂。
就在话出口这瞬间,陈郄就发觉不对劲了,猛然一醒,睁开眼来看着黑漆漆的屋子里,耳边还有翠儿的呼吸声,整个屋子安安静静的,哪有谁在说话,连自己回应的那一句好似都没能惊醒向来睡得浅的翠儿。
陈郄感觉到背后起了一股凉意,黑夜里眼珠子转得极快,耳朵也更机敏了一些,然而除了屋子里各自的呼吸和屋子外的虫鸣,也还是什么声响都没有。
“哎!”
声音再次响起,陈郄本就凝住的心神顿时更集中起来,才发觉这声音好似不是从别处传到耳朵里的。
这个想法想陈郄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得全身僵硬的躺在床上,瞪着眼看着半点光也无的前方。
“你今天做得过了。”那声音又响起了起来。
这声音让人分辨不出男女,也分辨不出音色好听与否,就好似从脑子自己所不能控制的地方响出来的一般。
难不成是原身还在身体里,或者是自己终于精分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陈郄都看不起这说法,就在脑子里试着回答道:“你是谁?”
那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来,“该我问你是谁吧?”
陈郄转了个心眼,猜测这莫不是原身了,亏得她以为原身已经消失了,结果竟是怂得缩在身体里由她给出头。
要是原身,陈郄可有话说了,“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别人算计你,就算不算计回去,你揍也得揍人一顿不是?你还傻得撞头做什么?你撞头就有清白啦?人家特地算计你的,你以为一撞就清白了?你傻不傻啊?你舅舅四品大员,就算跟你家没往来,那也是你靠山呢!你怕什么?谁算计你就打回去,知道不?”
“啊?”那声音一副没想到的模样。
陈郄就更来气了,“你还嫌我今日做得过了?我做什么了?一个当妹妹的对着姐姐指着鼻子吐口水,这是女人该有的教养?我教她做人哪做错了?就你那后妈,也是个拧不清的,都把你逼得撞头了,我教训她做事要有逻辑,又哪错了?这种小人,要面子摸不开,你一辈子再聪明都得被害被带累,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还不知道好歹了!不识好人心!”
“啊?”
陈郄大怒:“啊你个头,睡觉了,大半夜的鬼叫有病啊?”
又一个翻身,陈郄眼睛一闭,终于不害怕了,心里暗戳戳地想,要这人不识趣哪天就找个道士来把人收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第012章 打脸
次日,陈郄一醒就叫了傅嬷嬷来,结果人来了,又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是个穿的,你家小姐可能还在身体里,就是怂了不敢出来,只得问道:“太太那边可请了郎中来看看?”
傅嬷嬷消息灵通,立马跟陈郄汇报:“姑娘你让老奴放话出去后,太太就让身边的王嬷嬷把宅子里的下人训斥了一顿,说谁要是敢乱说话,回头卖到窑子里去,柳姨娘那头的特地敲打过,也没请郎中进府。”
陈郄还当医疗条件好的现代,没在意,道:“就摔了一跤,破点皮,随便擦点药就好了,请郎中来也浪费。那父亲呢?”
“老爷一回来就去了柳姨娘那,也不知柳姨娘有没有给老爷说,不过按道理都会说的。”傅嬷嬷就道。
陈郄点了点头,让傅嬷嬷忙自己的去了,才在脑子里叫人:“喂?”
“喂?”“喂喂?”
叫了半天对方没吭声,陈郄在心里骂了一句怂货,才开始想这事儿该怎么办。
她都快接受穿越的命运了,结果发现身体里原身还在,她总不能一辈子跟人用一个身体,但要撵谁出去倒是个问题了。
要说自己能穿回去,当然是自己的身体比别人的身体好,就不说身体,就是现代的条件也比这个时代要舒服啊,要可以谁愿意一睁眼就到了个处处不如原来的陌生地方?富二代的身份是苦命小白菜身份能比的?
可要说把原身撵出去,不说她没那么大的脸,就是身体契合度,想来她这个外来户都不如原著民呢。
退一步,就算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也得找个时候把这事儿跟原身商量商量,陈郄最后做了这个决定。
想明白这个问题的解决手段,陈郄就开始期待跟陈老爷的见面了,自家女儿把后老婆打了,听傅嬷嬷的说法这事儿还挺严重的,她就不信原身那个不关心原身的爹就不问一问的,不然她岂不是把人白打了。
陈老爷今日散班倒是早,结果还没出衙门,就碰到未来亲家冯侍郎的小厮前来相请,说是自家老爷请陈老爷到酒楼一坐。
对于这个比自己高很多阶的未来亲家,陈老爷十分复杂。
要知道当年冯侍郎还比自己晚三年才中进士,自然中进士的时候不比自己年轻,排名也不如自己。
可就是这样处处不如自己的人,如今已经是侍郎了,自己却还在七品上蹉跎。
陈老爷心里是有不忿的,但这种不忿也早就习惯了藏在心底,脸上还得摆出和煦的笑,“冯大人可是有什么要事与下官说?”
侍郎身边的小厮也十分有礼,躬身道:“小的也不知,只是听了老爷的吩咐而来。”
这有礼在陈老爷面前就像是在摆谱了,不由得在心底嗤声,想当初冯家想跟陈家结亲的事情,还是冯家巴结着自己呢,如今倒是摆起来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陈老爷也得罪不起冯侍郎,两家有亲,冯夫人跟陈家虽也有往来,但冯侍郎待他却十分冷淡并不热络,先下要找他去,他也只得去了。
陈老爷跟着冯侍郎的小厮走了,也就让自己的亲随回陈家报信不回去吃饭。
等着把冯侍郎的酒喝完回到陈府,陈老爷并没有醉,反而是脸色铁青,跟冰冻的一样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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