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苦笑,道:“把我弄过去,我们就在那歇息了。”
刘喜玉有些犹豫,“这地方最平坦,换别处对你身体不好。”
陈郄心想我这伤一时半会儿的也好不了,要等着你继续烧下去,换来个傻子,我就得亏大了,“让你做就做,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刘喜玉一看陈郄闹了脾气,自己脑子也跟浆糊一样想不了太多,想拒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就乖顺的点了点头。
陈郄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月事带子扯下来系在一起,把柴火捆起来。”
刘喜玉一步一步的听陈郄的指挥,最后又看着陈郄。
陈郄又道:“捡几根火把捆在一起,给我。”
就这样,刘喜玉把陈郄裹在被子里抱了起来,陈郄腾空了两只手,一只手拿着火把,另外一只手拖着柴火,就往湖泊边去。
她带身边的刀子被别在刘喜玉的腰上,打火石这些也都揣在了怀里。
刘喜玉的腿不好,抱着人走得更慢。
陈郄在旁边不停地说话,听得刘喜玉一开始兴致勃勃,后面却因为听不太清楚而有些冒火,想高喊让她闭嘴。
只是连喊闭嘴这种力气都没了,能撑着抱着人已经是极致,最后从嘴里冒出来的话就只有不停地嗯嗯嗯。
陈郄好似也不在乎刘喜玉这般反应,只管说着自己的话,然后催促刘喜玉快走。
七八十斤对腿不好的人而言,是个严重的负担,可刘喜玉再嫌弃陈郄话多,也没舍得把怀里的人放下。
一直等着走到了湖边不远处,刘喜玉道:“好了。”
陈郄举着火把看了看,天上挂着的圆盘让下面也有些光亮,湖泊明显在还有些远的地方,只是此时已经能够感觉到湖泊这产生的风吹得火把上开始变得微弱的火将熄未歇。
“继续走。”陈郄道。
刘喜玉不愿意了,“这里就好。”
这里稍微平坦一些,再往下面走就是斜坡了,虽然上面长了草,但明显不是个好歇息的地方。
陈郄却是提高了音量,声音显得有些尖刻,“过去!”
刘喜玉也终于怒了,说话却是有气无力,“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里。”
多么熟悉的对话,陈郄怀念着,嘴里也没客气,“你丢,丢了我爬也要爬过去。”
陈郄整天鬼扯忽悠人,在真威胁人的时候说到做到,绝无犹豫。
刘喜玉无法,只得抱着人往下面走。
踉跄两步,也知道脚下的地形是什么,陈郄道:“算了,你把我放下来,我们一起滑下去,别伤了脚。”
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斜坡要稳着走对现下两个而言实在是太难,刘喜玉不怕自己摔了,就怕带累陈郄让陈郄伤得更重,只得顺着陈郄的意思来办。
一路下滑,草尖刺激着屁股,让上面的伤更难受了,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刘喜玉脸色十分难看。
没哪个自以为能把握一切的人在遇见了不曾想到过的意外会有好心情,特别是这种伤还带着点羞人意味的时候。
还有男人的面子问题,在女人面前彰显自己能力的受挫。
刘喜玉出门前有给三清祖师爷上过香,相对陈郄对鬼神的不信,他却是信不少的,然而好似上香也没能庇佑自己。
等到了湖边,手里的火把已经熄灭,上面只带着一层火星,柴火的上面一截被烧成了碳。
好在火种未灭,不用再去找杂草来引火。
但在斜坡上架火也没那么容易,火堆想要长久不灭,也得在平地上保证柴火不会乱滚,且还要成堆不能分散,要利于火势,特别是在这偏生还有风的条件下。
“举着火把,吹它,还有把刀子给我。”陈郄道。
刘喜玉接过火把,有给了刀,道:“做什么?”
陈郄没说话,看着刘喜玉听话的不停吹气,才握着刀,往旁边挖坑。
湖边的泥土肥沃,要是有人在这种植粮食,少不得都能有个大丰收,不过日照可能要不足一些,会影响到收成。
陈郄想着这些,也尽力去挖,一直到挖出一个稍平的坑,才道:“把火把给我。”
刘喜玉给了,又听陈郄道:“抱着我,让我斜着。”
说是头昏听不清楚,但这话却是让人精神一醒,刘喜玉觉得自己应该脸红的,把火把给出去后,有把陈郄抱起来让她侧着身体。
把还有火星的火把放在坑里重新摆好,坑太浅了看起来并不太行,陈郄放好了火把,让火星们凑在一起好星星燎原。
叫刘喜玉抱着她去了火堆上面,陈郄问道:“还能不能撑住?”
刘喜玉浑身都是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发烧引起的,只管在那点头,撑不起也得撑。
陈郄继续在旁边挖坑,一边挖一边跟刘喜玉说话。
等挖地差不多,把泥土往下赶,又让刘喜玉把她抱到下面去,然后才推着被挖开的泥土围着火堆。
再往上面添了几根小柴,让刘喜玉架了个三脚架大柴火撑着,陈郄才道:“继续吹。”
刘喜玉趴在那,继续往火心上吹,吹得那一堆火星重新亮眼起来,然后往被烧成炭的树枝上蔓延。
火势终于又重新起了来,陈郄这才放心了些,跟刘喜玉道:“头低下来。”
刘喜玉低下了头,看着陈郄的眼神有些亮晶晶,陈郄冷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发现居然退了不少,不得不感慨人的身体就是犯贱,好好的时候就可劲儿的折腾,真折腾了它又不敢放肆了。
但因还是有些烫,陈郄就问:“你身上有没有外伤。”
刘喜玉的额头顺着陈郄的手心好像就那么睡下去,但也只是想一想,回话道:“有。”
陈郄就道:“把棉布打湿两块给我。”
身边就是湖,刘喜玉坐在陈郄另外一边,顺手就这么做了。
沾了水的月事布显得有些沉,刘喜玉让刘喜玉躺着,然后一块盖在了他额头上,然后道:“把上衣脱了。”
刘喜玉偏头看向陈郄,陈郄道:“给你退热。”
乖乖把衣服脱了,陈郄拿着另外一块布背手开始在刘喜玉上半身用力的擦,“要擦到有外伤的地方就说出来。”
冰冷的湖水让刘喜玉感觉舒服了很多,也就嗯了一声。
陈郄又道:“别睡。”
刘喜玉道:“不睡。”
陈郄就又开始找话来说,等把上半身擦了,棉布也差不多没了水,支使着刘喜玉又去沾了水,“翻身。”
陈郄开始给刘喜玉擦背,一边吩咐他,“把额头上的弄湖里去换一道水了再糊上去。”
刘喜玉嗯了一声,陈郄就又问:“舒服了一些没有?”
“还好。”刘喜玉道。
陈郄擦了半天,也出了一身的汗,她平躺在棉被上,给人擦身并不方便,但这个时候不方便也没办法。
就这么不停换水搓下去,刘喜玉的背被挫得有些红了,但体温却是开始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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