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生了儿子被立世孙这么简单,就是没生儿子,只要段如玉成了家,他出事,他妻子从段家过继一个过来,皇帝拿出这么个态度来,也有人会觉得皇帝会坚持把爵位留个长房。”陈郄跑来找刘喜玉,把皇帝给段如玉的承诺说了。
刘喜玉听了,就道:“陛下出手了。”
陈郄点头,“算起来段如玉也没笨到哪,无非是打小没人教导而已。”
陛下会出手这种小事当然不是偶然,也无非是陈郄让段如玉找机会跟陛下说了一些话而已。
当初老公爷执意把外孙带回家把爵位传给他,并不符人情世故,但先帝同意了,也无非是因为他想让别人知道,他是皇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帝威严不容别人侵犯。
现在要皇帝站在一无是处的段如玉这一边,也不过是利用的这种心态。
今日有人为了爵位,不顾礼法,如此纵容下去,他日会不会有人为了皇位而不顾礼法?
当今是从太子继位的,能上位很大一部分靠的就是礼法,且当了皇帝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与地位,就只会更重礼法。
否则天下大乱之时,为什么许多人造反,都还要拉着拥立前朝皇室的旗号?图的也不就礼法这两个字。
横竖两边在皇帝那也都是自己的臣民,没有任何多的情谊,皇帝要选的自然是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所以皇帝也忍不住了,干脆传了话出来诱着人家往死里作,然后把宁西侯府爵位的事情给定死在那,也算是给勋贵们一份警告。
但别人跳不跳这个陷阱,就难说了,陈郄跟刘喜玉说了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样,防着总是没错,就是不知道对方上不上当。”
要上当还好,段如玉这麻烦很快就能得到解决,就算赵家姑娘这事儿污水泼在他身上洗不干净也无伤大雅,但要是不上当,那些个手段许就会变得更隐秘,在漫漫长日里更不好察觉。
就段如玉那脑子,陈郄扶额,“要他聪明点得要人命了。”
人长到这么二十来岁,许多思维都已经固定,要没经过生死磨砺,要改变何其难。
就说一点一点开始教导着走,那也得挑出一个人生的导师,十二个时辰跟在段如玉身边才行,而他们又能从哪找到这么个人来?
刘喜玉也觉得段如玉太笨,现在才来教太难了,就想了个主意,“丢西北去。”
段如玉外祖跟大舅舅在西北还有些余威,想要一个人成长,在该成长的时候失去了机会,那就只有给他制造一个艰难的环境了。
但这也得看现实,“他后娘家世要是差一点,这法子倒也不错,可惜就是太好,要对付他太容易。”
一说起这个,陈郄就想到一件事,“她不是有个妹妹在宫里当妃子,还生了个皇子,没想到陛下还是站在段如玉这一边。”
刘喜玉很能理解,“段家不是宫妃的娘家,陛下儿子也不少。”
也就是皇帝并不差那么一个儿子不说,皇帝的儿子也不是靠外家来撑身份的,皇子之所以是皇子,那也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而不是谁家的外孙。
刘喜玉还是之前的观点,觉得段如玉应该去西北那种艰苦的坏境来磨砺心智,嫌弃陈郄,“你总不够狠。”
把谁护在羽翼下之后,就恨不得那个人一辈子顺风顺水,却是忘了真为一个人好,就得让他自己成长,而不是让他没了别人的庇佑就变得毫无自救之力。
陈郄可不认自己心太软这毛病,“不对自己人好,难不成还对敌人好?我脑子又不是有病。”
“所以你妹妹才会开车撞你,好心带来的不只有感激,还有憎恨。”刘喜玉忍不住道。
这是刘喜玉第一次开口说到上辈子的事情,不当他们的身份一个是国公爷,一个是被罢免小官员家的平头小姑娘。
把这个时代为遮拦的纸幕撕开,其实他们还是他们,不管换到了哪都还是他们。
陈郄眼睛微眯,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刘喜玉也看向陈郄,嘴里也没客气,“在陈淼的事情上你错了一次,我不希望你在段如玉这件事上错第二次。”
第141章 出事
陈郄不觉得自己有错,许这就是他们时常会合不来的缘故。
刘喜玉知道陈郄的性子,也不说过往的事情,只说了一句,“你是生意人。”
她是生意人,所以知道风险跟收益从来都是平等的,就如段如玉想要地位稳固将会面对什么。
只是脑子清醒,跟心里会想的从来都不是一回事,陈郄揉了揉太阳穴,“他家那几个不解决,永远都会是隐患,不管他能变多好。好歹帮人帮到底。”
刘喜玉看过很多次陈郄揉眉心,揉太阳穴的样子,她从不遮掩自己的疲惫,又从来不放下其实跟她没多大关系的闲事。
所以那些男男女女都喜欢她,不是因为她貌美有钱,而是为人仗义。
别的事情仗义没什么,只是段如玉的事情,他太想两全,为难的就是陈郄了。
“头疼?”刘喜玉不喜欢替别人操心的陈郄,却还是忍不住问。
陈郄松了手,摆手,“不疼,就是习惯。”
刘喜玉一直不是个多话的人,此时也只能道:“这些事也不急在一时。”
哪又不急在一时,陈郄也不想多说,免得两个人吵起来,就道:“今天要在小公爷这骗一顿饭吃了。”
刘喜玉就又叫了无为进屋,让他去准备膳食。
吃了饭,无为才把刘喜玉的意思表达了,“忙了一天,这天看着也快黑了,陈姑娘不如在这歇一夜,等明早再去铺子?”
陈郄喝了牛乳,才打了个哈欠点头,“也好。”
国公府已经很多年没有女眷住在里面了,好在自刘喜玉下山,就让人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
之前无为还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会儿听刘喜玉让自己把人留下来,就终于明白了。
虽只是一个待客的院子,但传承百年的公府,比陈郄自己买的那两个院子还要大。
陈郄进了院子,都有些摸手臂,“看着冷飕飕的。”
其实就是人少了些,当初小公爷跟着老公爷一直住在道观上,府里许多下人就被放了出去,整个国公府比起别家来,是要空荡许多。
无为忙道:“姑娘放心,夜里有嬷嬷守夜,外面也有护卫看守,最是安全不过。”
要堂堂国公府都不安全,那这天下也就不太平了,陈郄带着成儿就暂时住了下来。
无为回头给刘喜玉回话,不太明白自家小公爷的逻辑,“主子,就算是心仪陈姑娘,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吧。”
别说是国公府,就是哪家小门小户的,有姑娘进府过了一夜,也能落在别人眼里去,这对陈郄的名声并不好。
刘喜玉反问,“我们住在一个屋里?”
无为苦哈哈起来,“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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