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傻!”段如玉还嘴道。
陈郄冷眼瞥他,“说你傻你就得傻,反正你在陛下那就是个不靠谱的二愣子傻瓜蛋子。傻子知道什么是卖爹还是不是?”
“再说了,”陈郄道,“你要听你爹的回去能有什么好下场?你要不听你爹的,你不孝的名声就得被坐实了,你以为侯夫人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过要是陛下让你住在外家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侯夫人敢说半句不好,那就是对陛下不满了。”
段如玉就道:“你拿什么保证陛下一定会同意我住在外祖家?”
陈郄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问,陛下圣明,就算不让你住在外家,那也得出手敲打你爹。你爹多人精啊?陛下要不满,他在家里还能当睁眼瞎?”
“关键是,”陈郄压低了嗓子,“你堂堂一个侯府,管他日后有本事没本事,也没必要参与进这种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活儿,明白不明白?几十年后的事情,关你屁事?就算你现在当哑巴,日后人家事成,就是回报那回报的也是人家娘家,能有你什么事儿?”
刚好他也是这么想的,段如玉就差抱着陈郄的手了,热泪盈眶,“也就你懂我。”
陈郄哼了一声,“你爹想你跟段二郎段三郎兄弟情深是一回事儿,但插手储君之事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会儿你热心着,要真出什么事情,也得你爹跟你顶着,谁让你是世子?他们兄弟倒是好,说不定还能逃脱一劫。”
段如玉也明白,就道:“那就这样跟陛下说?”
陈郄翻了个白眼送给他,“不然呢?反正都是抱大腿,比对亲爹还真情两分就对了。”
段如玉想了想,他爹虽然待他不够像老二老三那般精心,可从小到大倒也没真把他怎么样,无非就是个放养,他就算是顶着卖父求荣的名声,好歹也要把父恩给报了。
“那行,我明天去陛下那就寻个空说。”段如玉下定了决心。
陈郄满意的点头,“孺子可教。”想着,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侯夫人那所谓的后台坑了一把再说。
第二天段如玉给陛下解闷,倒真如这般给皇帝说了,不过是带着抱怨的语气,“卑职父亲说是兄弟之间要扶持,可每一次有老二在,卑职就只有挨骂的份儿,回回给人当脚踏子踩,傻了才跟他一道呢。再说了,卑职就算跟老二都在皇宫,能有什么好扶持的?我又不是进宫里来当娘娘的!”
段如玉噼里啪啦一通说,倒还真把人当亲爹在待了。
皇帝在旁边听得眼角抽搐,被段如玉这不当外人抱怨的模样激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呵斥道:“你个小子,整天没事儿可做,就知道胡说八道,编排人!”
段如玉瞪大了眼,“卑职哪敢胡说!陛下,您就发个话让卑职住在外祖家吧,我惹不起总还躲得起,谁耐烦跟他们弄来弄去的。都不知道要短命多少年了。”
皇帝当然知道段如玉跟自己叽咕了半天为的是什么,想想宁西侯所说的互相扶持的话,不由得在心里想得多了些,就道:“你外祖母也一把年纪了,打小你就没让人清净过,如今出息了,去全个孝道也是应该的。谁敢说什么,那都是得是不孝。”
这话的意思,就是宁西侯想说两句,那也得掂量自己儿子孝顺的是自己丈母娘,那也有孝道在。
得了这句话的段如玉欢喜异常,立马就想拔腿跑,“卑职今天再去给陛下听些有趣的来,保准陛下听了龙心大悦!”
皇帝却是有意把人拦下,一张白皙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怎么,段小子你这是想利用完朕就跑?”
段如玉连忙道:“陛下说到哪去了,卑职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就继续跟朕说说,”皇帝叹气,“自朕上位以来,兢兢业业,半分不敢疏忽,却还不知道朕的江山被治理得到底如何。”
等到宫里传出侯夫人的娘家妹子,在宫中的娘娘触怒皇恩,被连降三级,连抚养皇子的机会都没的消息之时,刘喜玉也收到了西南来的信。
无为看着眉头微微一皱的刘喜玉,在旁边小声道:“主子,是不是百族有了异动?”
刘喜玉把信叠好,道:“我去宫里一趟。”
无为道:“主子,这会儿宫门都关了,要还去只怕惹人注意。”
刘喜玉想了想,道:“明日一早把陈郄叫过来。”
那就是西南真有事了,无为连忙应声,“好,小的这会儿就让人传信过去。”
刘喜玉又道:“刚才你说后宫里出了事?”
无为就把消息再说了一遍,“听说是触怒了陛下,陛下震怒,当即连皇子都分给了其他的妃嫔来养。”
这头陈郄得知这个消息,也有些目瞪口呆,天地良心她还真不知道这一招这么好用,本以为皇帝最多敲打宁西侯一顿就差不多了,哪知道皇帝对臣子没见狠,倒是对自己人狠起来。
“这消息确定?”陈郄又问了一遍。
来报信的是国公府上的老人,低着头道:“京中有娘娘在宫中的,应该都已经知晓,此事当不为假。”
陈郄摸了摸下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没再问,让翠儿给人拿了赏钱就送了人出门。
次日见刘喜玉,陈郄才再确认,“陛下居然是这么有脾气的人?”
刘喜玉道:“动后宫总比动朝臣容易。”
皇帝要贬哪个妃子,只要不是自己人,皇后都不会拦着,可比还要寻个由头在朝会上敲打臣子的便宜。
不过皇帝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这般发落妃子,刘喜玉听陈郄这话就猜测跟她有关,就问:“这事儿你又插手了?”
陈郄没否认,“爬着狗洞来找我,说是要我给他出个主意。我本来以为皇帝最多是敲打敲打宁西侯,让宁西侯别跟他后面的老丈人家关系太亲近,能制着他对段如玉偏心一点,顺便给人上上眼药,哪知道这药这么霸道呀。”
按照一般的逻辑,皇帝正春秋鼎盛,就算是那话让他心里不满有点堵心了,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但偏偏后宫里就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来。
这个完全不在陈郄的预料之中,着实让人难猜。
刘喜玉就道:“想来后宫里肯定还有发生别的事,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对他们而言是好事就成,刘喜玉就先把西南得的信说了,然后道:“最迟明年三四月,我想再去南面一趟。”
陈郄点头,“那段如玉这事儿就抓紧一点?”
眼下还有两三个月就要过年,加上年后三个月时间,要扳倒侯夫人不知道够不够。
刘喜玉道:“这一去可能几年后才会回京,要能在这半年里收好尾就最好收尾。”
陈郄眉头一动,既然是要去好几年,那肯定现在干完比拖着好,就道:“行,我尽快了。其实关键还是在宫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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