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收到刘喜玉让素节拿过来的图纸,问:“已经开始动工没有?”
素节忙道:“没呢,现在就只在休整一些基本的,别的就等着姑娘你说话了。”
陈郄打开一张一张看了,道:“刷新漆就免了,那味道难闻。”
素节就觉得自家小公爷有先见之明,“也就补一点漆,没打算重刷。”
陈郄挺满意的,“其实也不用做大的修改,把屋子打扫干净,把窗纸换新就好。要留宿客人,被子一应都换新的,别的也不用多讲究。”
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这么会节约,素节心里感慨。
陈郄又对花园的图纸道:“花草这些也不用过分讲究,先找花商租一些来就好,买来放在那也没几天能见着,平白浪费了。”
简直不能更节约了,素节连连点头,“陈姑娘说得是。”
陈郄琢磨着,这养花养草的,等着年老走不动了,再跟刘喜玉一道一盆一盆的挑来种,那才是人生乐趣,一口气买上几万银子的丢在那,比买什么都没用。
然后以说起花草,陈郄就想起自己院子里的那棵长生天,问道:“你家小公爷可说过怎么处置?”
这事儿素节还真不知道,但想起朝阳观里的那一株,就道:“许是移到道观里去跟着主子那一株种在一道?说起来我还听说前朝时朝阳观里栽着的都是长生天,只可惜最后只得这两株,也不知当年怎么长到那么多的。”
陈郄想了想,“这树没分雌雄吧?”
素节眼皮一跳,陈郄简直想得出来,“陈姑娘您想多了。”
也就想想,约莫也不可能,陈郄心里琢磨着,“能一道还是一道的好,虽然之前也长得还挺不错的,可人都不愿意独居,何况这树。”
如此就在这一来一往的不停交流中,年十五到了。
元宵可是商铺做活动的好时机,布庄里的夫妻装、银楼里的夫妻首饰、情人平安扣等等,再来个会员活动,夜里还不宵禁,想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刘喜玉也难得的约了陈郄一道过元宵,去猜灯谜。
陈郄读书虽然不是多成,但在猜灯谜上却是天赋异禀,一口气猜了人家铺子上最好的十来个,就图留了灯王在那,好歹是让卖灯谜的读书人松了口气。
等着换了个地方,陈郄就开始卖灯笼了,比自己猜谜花的铜板贵得多,偏生也有小丫头愿意来买。
刘喜玉在旁边等着她卖完了,才道:“都钻进钱眼里了。”
陈郄把袋子里的铜钱摇了摇,笑着道:“你当真那些小丫头喜欢那些个灯笼?看你来的好不好?”
可看也白看,还得买她的灯笼走,她就喜欢这种你只能眼巴巴看着我得了俊郎君的德行。
刘喜玉在晕染的灯光下,看见陈郄俏皮的表情,猜出她心中所想,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也依旧是那么轻又快的一吻,时光就飞梭而去,转眼终于到了成亲日。
第179章 过门
在昨日里,大件的嫁妆已经抬出了傅家的门。
此时陈郄的妆也上了,喜服也穿了,就等着新郎来接。
傅家大房人多,女眷们也多,都是陈郄的小辈,全围在陈郄屋子里,叽叽喳喳的问着陈郄这妆怎么画的。
可不是之前那些大白脸大红脸蛋,看着虽然喜庆,但也有些唬人。
其实以往那些个新娘子人也没真丑到要画那么重妆,而是习俗如此,奈何陈郄就是个反习俗的,成亲都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去尊重丑俗,那才是脑子有病呢。
不过古代化妆品的质量也摆在那了,再不易掉的比起现代也还是有些差距,陈郄也不能强求,只能板着一张脸在那一动不动,以免意外。
也就化妆的时候,脑子灵活的陈郄就又想起了一门好生意,这会儿画好了,轻微张着口,跟下面的舅家侄女儿们道:“等着我有空,寻做这些的师傅做几样方便的出来送给你们 。”
陈郄在傅家呆了几个月,出了名的大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信的,几个小辈还你一言我一语的道:“也得教我们怎么画才行。”
陈郄轻轻点了点下巴,几个小姑娘更高兴起来,说起来她年纪也只比这些大个几岁,还是很能说到一处的。
旁边喜婆笑着插嘴,“再没有比姑娘更落落大方的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没让喜婆在自己脸上动手,这是埋汰她不够矜持,陈郄就当好话听了,眼波一转,给翠儿使了个眼色。
翠儿就笑嘻嘻地上前,从兜里掏出两个空心金制的花生往喜婆手里塞,一脸自得,“我们姑娘这当然了,还用着婆婆你说呀?”
等着喜婆把金花生一收,翠儿就又端了茶,“婆婆还是先喝口水,待会儿可有劳婆婆辛苦一回。”
拿人手软,吃人最短,这规矩喜婆明白,不过谁让这是个出手大方的,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银子金子过不去,也就端过茶水一喝,心里有想法也变没想法了。
国公府这头也热闹喧天着,傅家也不是一般门第,虽是嫁表姑娘,可有圣旨在,朝廷里的官员们许多家都分了两拨。
傅家就是诰命们带着姑娘们一道去凑热闹,男人们下朝了就往国公府走。
刘喜玉的喜服做工简单,但架不住料子好,骨架也生得好,脸生得更好,怎么穿怎么看着俊美无匹。
段如玉这会儿身体也好了,穿得人模狗样的来凑热闹,瞧着刘喜玉围着人家转了两圈,嘴里啧啧作响,硬是没能说出一句不好的话来,心里不知道呸了多少口。
刘喜玉一脚把人踢开,压抑住自己很想照镜子的*,看了无为一眼。
这一身还是无为给打理的,忙小声道:“主子放心,半点差错都没。”
刘喜玉才放心了点,看了一圈屋子里的未婚少年郎们,直接指着段如玉道:“你别跟着去。”
段如玉就是来凑热闹碰喜气的,闻言道:“凭什么啊?”
刘喜玉一脸鄙夷,半点不带犹豫地脱口而出,“不学无术。”
不学无术段如玉怒了,“你倒是去满京城问问,谁有比我更会读催妆诗的?”
这倒也是实话,段如玉再不学无术,段家也不可能不给他请先生,不过是聪明没用在正途上,于经济仕途不行而已。
然而刘喜玉心里还憋着一把火,一想到段如玉打过陈郄主意,现在都想揍人一顿,哪还会给他机会露脸,指着身后一堆,“你比他们强?”
被嫌弃的段如玉立马没话说了,他催妆诗行,可也属于那种不用比文采倾向于通俗玩小机灵的,今日刘喜玉请来的有好两个还都年轻举人了,在学识上可比她厉害。
把段如玉这么打发在府里应酬,等着礼仪官一身叫时辰到,刘喜玉就上了马。
时下成亲也只有小户人家会用轿子抬,陈郄还没进门就先把诰命服得了,国公府准备的就是一架花车,有四匹马共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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