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兴公主跟陈郄说得投缘,也就说起了在澜国的日子,感慨道:“这再难熬,也得熬下去,熬不下去,就只得死了。”
一个外嫁的公主,要不能在当地站稳脚跟,也就只能默默的死去。
常兴公主不愿意悄无声息地过短暂的一辈子,就少不得要跟一般的女人不同,甚至走在相反的路上。
在这方面,陈郄觉得她跟常兴公主完全是一路人,她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她只用确定自己的路要怎么走就好。
想起自己这一路,想来也是自己是穿越的,不然精神上也不会这么强韧,能理所当然半点不带困惑的做到一切。
“路总是人走出来的。”陈郄也总结了一下自己这两年的丰功伟绩。
常兴公主听得也心有戚戚,就陈郄遇见的那些事,换别人家姑娘,怕不是认命就是自尽了,“也是你心性坚韧。”
到刘喜玉在常兴公主殿外等候陈郄出来,常兴公主终于忍不住八卦道:“就那木头,你喜欢他什么?”
陈郄想了想,常兴公主嫁人之时刘喜玉原身还在,这还真不太好说,只得道:“大概我多话,就喜欢话少的。”
这配对倒是挺好笑的,常兴公主笑了笑,就打算放人了,“赶紧去吧,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陈郄也就起身跟公主告辞,转身出了宫殿。
见了刘喜玉,陈郄才知道皇帝打算再见她,就奇怪道:“陛下还有话没说?”
刘喜玉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说,又把之前来求赐婚的话跟陈郄说了一回,“陛下大概有意问你这方面之事。”
陈郄嘴角抽抽,“你倒是什么底牌都给人看。”
刘喜玉端着一张俊脸,“赐婚为重。”
赐婚是体面,陈郄有这一份体面,日后谁都小看不了她去,当然顺带着把人跟自己绑得更紧就是自己的小心思了。
下了朝的皇帝,也直接问了当初刘喜玉跟他说过陈郄擅长的两样,“不知你有什么见解?”
陈郄也不惧场,“陛下之难,其实也不在于银子是否流通,而在于粮食品种不优、五谷产量不高、百姓耕种能力有限,所以赋税不足,军粮不够分派。于军械上,在于冶铁工匠技能低,铁矿冶炼不出精铁,锻造武器的耗费过多,时间过长,影响到武器供给。”
皇帝听得连连点头,“你可有法子解决?”
陈郄点头,“有。”
皇帝大喜:“赶紧说 !说得好有赏!”
陈郄嘴角一弯,“有火炮还要那些冷兵器作什么?”
皇帝嘴角的笑意凝固,没想到陈郄说的解决办法竟是这一种,“你可知火药有多难得?”
不是皇帝不想发展热武器,实在是没那个基础,火炮这等杀伤力强大的武器谁不爱,可想爱也要爱得起来。
陈郄很明白这一点,就道:“所以,陛下也可以像鼓励读书人一样,鼓励老百姓来研究这些。火药为什么会容易燃烧爆炸?如何避免潮湿哑火?火药要怎么配方才能降低炸膛的危险?铁矿要怎么冶炼才能提纯?金属成分比例为多少才能达到最坚硬?火器的精铁要如何冶炼才不受火药影响?”
“陛下,这些东西仅仅一人几人十几人都是不成的,要做就得像教化万民一样,让大多人来学,学的人多了,有了竞争,才有人能捉摸出新的东西来。”陈郄道。
皇帝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只是有些道理,陈郄却不明白,而这些陈郄不明白的道理却是不能明说的。
“想来老公爷在家等着你们小夫妻回家,且先退了吧。”皇帝最后摆手道。
很明显,陈郄这个说辞,并未让皇帝满意。
等出了皇宫,在马车里坐着了,陈郄才撇嘴,“想要宏图霸业,又不敢冒险,他怎么不直接当仙?”
皇帝对陈郄的评价不够高,陈郄对皇帝的看法也不怎么样。
刘喜玉道:“陛下有陛下的顾虑。”
陈郄嗤了一声,“能有什么顾虑?无非是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怕有些东西知道的人多了,哪一日被用来对付他自己。也不想想,真到那地步,就算全是菜刀也能当杀人的武器用。”
说到底,还是皇帝不够自信,胸襟不够开阔。
对此,陈郄十分遗憾,她本想希望皇帝能像开设那些书院一样,由朝廷拿出一笔银子出来,让人专教物理化学这方面的知识,好各方面促进当代科技的发展。
如今看这样子是不行了,还得自己从民间着手。
陈郄凑刘喜玉耳边跟他说着,“别的什么不说,好歹是让我们能在一起的地方,有知道的能做得到的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国家强盛,也免得遭别人欺辱,受益的也是百姓。”
皇帝是哪家关她屁事,好不好的可怜的都是老百姓,皇帝不同意她就从民间入手,到时候大势所趋也不是他一个当皇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刘喜玉听着,心里虽是赞同但还是提醒道:“也别忘了正事儿。”
陈郄笑着咬刘喜玉的耳朵,含混道:“知道知道。”
一对狗男女在马车上就这样那样起来,无为坐在外面赶着马车,恨不得耳朵被棉花团子堵上,旁边翠儿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就这么磨磨蹭蹭回到国公府,离着大门老远,无为就瞧见了大门前围着的人,也就敲了敲马车前门框。
马车里陈郄其实也只是在跟刘喜玉抓来抓去逗乐子,听到声音就停了手扯了扯衣服,弯腰起身捞开了帘子往外看,“怎么了?”
陈郄也看见了国公府门前围着的那一群人,无为寻了半天寻到个面熟的人,跟着陈郄小声道:“小的瞧着,好像是刘家人来了?”
第182章 新妇发威
刘家人?
陈郄垂眼看无为,马车还在往前走,无为看得更仔细了,点头确认,“的确是刘家人。”
这可就有趣了,陈郄回头跟刘喜玉挤眼。
刘喜玉到现在还没见过刘家人,不过原身留下的记忆里倒是印象深刻,所以对原身留下过极大的影响。
单凭这些个人这个时候来了国公府为的是什么,就让刘喜玉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好感。
陈郄见刘喜玉神色变得难看,就进了马车挑眉问:“这是欺负过原来的你?”
刘喜玉点头,“不用搭理他们 。”
无为直接把马车一个转头就往后面的后门里赶了,无视后面的叫嚷声。
很明显,后面在大门口守着的人看见马车了,但没想到刘喜玉能直接把人躲过去,连正门都不入。
当然,他们还不知道,丢人现眼的事情还在后面。
陈郄跟刘喜玉从后门进了府,素节急匆匆赶来,气急败坏极了,“老爷子又回道观了。”
倒是把这一溜麻烦留给两个小的,陈郄抱着暖炉,吩咐下去,“去衙门报案,就说是有人在国公府大门冒认亲族,也跟北城兵马司打个招呼,让过来维持一下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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