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跟着的刘家管事自然要出来驳斥,“简直胡说八道!吴国公府上一代国公爷乃是我刘家第六房第二十代嫡支,国公府何时与刘家没有干系?”
看门大爷不耐烦道:“诸位也知道是上辈人的事情,上辈人跟这辈人能一样?照你们说的来,我家老公爷当初还是一族族长,你刘家族长是我家老公爷?”
虽然大家都是耍嘴皮子,但这嘴皮子就不太好耍,要承认吴国公府跟刘家有关系,那必然得承认刘喜玉跟刘家有关系,刘家闹来闹去闹得可不就是不想承认刘喜玉。
要抛开刘喜玉,说老公爷跟刘家的关系,那得承认老公爷是刘家的族长,可老公爷要还是刘家的族长,现族长该如何自处?
别说现族长无法自处,就是承认老公爷还是族长,族长的权利不小,要承认刘喜玉的身份,那也是一句话,一提笔的事情。
这两点,都跟刘家的诉求完全相反。
刘家再三被撵,京城里爱看热闹的那么多,没道理不往外传。
算起来,国公府上次闹得满京城都知道的笑话,那还要往前数个十来年。
今日旧日笑话的两头齐聚,少不得又要被人议论一番。
不过议论归议论,大家虽然觉得国公府挺好笑的,但也觉得刘家比国公府更可笑,觉得国公府可笑大约是看戏的成分,对刘家可笑就是觉得人家无耻了。
“十几年前都闹翻的,现在哪来的脸又继续来闹?没见人家国公府都不承认两边是一宗了?非得要吴国公府另开一宗才算丢脸?要我说吴国公府两代都怂,竟是就这么让人闹出来丢人现眼。”许多人私下里都这么嘀咕着。
刘家人听到这个可不差点气死,但差点气死也没用,人家说的也是大实话。
可只要国公府一日没公开说另立宗族,那吴国公府那也得是刘家人,毕竟国公府传承这么几代下来,带着第一代国公爷血脉的旁支也都有不少,人人都觉得自己有资格继承国公府这个爵位。
只可恨半路杀出个挨千刀的刘喜玉来,让他们黄粱梦碎。
如今刘家人在京城里成了笑话,就是砸吴国公府都没用,毕竟里面也没能有个主事的不说,留下来看守的都厉害得紧,动辄拔刀不说人话,还时不时就要请兵马司跟衙门里的人来一趟,完全是没给他们颜面。
所以刘家人一气,决定就前往朝阳观,那里总有能说话的人。
朝阳观里段如玉正上门来讨骂,不过段如玉面皮不比一般人,比城墙转角还厚上那么一点,被吃了闭门羹也不生气,“我说无为道长啊?你家小公爷都成了亲了,你还穿这一身有什么用?”
无为也笑着跟段如玉说话,“段世子给小的个活路,您也是知道我家小公爷正跟夫人好着,能不能高抬贵手别来打扰?”
段如玉耸肩,“恐怕是不行,大概你住在山上不知道,刘家人好像打算来叨扰你家小公爷了。反正谁叨扰都是叨扰,早叨扰晚叨扰也是叨扰,就先让我进个门又怎样?”
无为听说刘家人要上朝阳观,到底身边还没来得及收到消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确定?”
段如玉点头,笑得不怀好意,“不确定我来看什么热闹?以为我有空呢?不只是我,待会儿巨门侯府的两个也要来,好歹也得有人给你家小公爷扎场子对吧?”
无为心想,你确定不是请人来看热闹?
不过巨门侯府那两位无为还是放心的,好歹都是兄控,没坏心到来看人热闹,肯定是来帮忙的,也就打开了门,“罢了罢了,也是怕了段世子你了。”
段如玉挤了进来,摇头摆尾道:“世子就别叫啦,弄得好像谁不知道谁似的,以后得叫段少爷。”
无为嗤了一声,带着段如玉去见刘喜玉跟陈郄。
朝阳观里还住着陈郄他爹跟继母,刘喜玉一听,大惊,“你家夫人还这么好心?”
无为冷笑,“不然?”
段如玉摇头,“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可冤死难得做件好事儿的陈郄,无为也不多解释,只管带着人走,心里盼着自家小公爷可别恨自己不让他跟夫人过安静日子,实在是段如玉这厮太烦人。
刘喜玉带着陈郄回道观,本就是为了度蜜月来的。
哪知道两人正腻歪着,素节就跑来说段如玉那个挨千刀的来了。
刘喜玉本来就腻歪这个人,难得表情外露,一脸嫌弃,“不见。”
素节也觉得段如玉忒没眼力见,可也还有话要说:“段少爷说,刘家人准备来道观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陈郄咔擦一声咬了口梨,顺带看向刘喜玉。
刘喜玉只觉得晦气,明明今天晚上他们夫妻准备好好的来一场烛光晚餐然后顺带把最重要的洞房给圆,这会儿还怎么弄?
简直没有比这更不顺心的日子了,刘喜玉脸臭起来,不客气道:“让他滚!”
段如玉从素节嘴里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只冒出一句话来:
这是翻脸不认人啊?
第184章 断宗
翻脸不认人也没那么容易,段如玉是谁啊,出了名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刘喜玉说滚,他才不会滚,自己缩在常住的院子里了,还跟素节道:“张世子来了告诉我一声昂?”
素节瞅着段如玉,也实在是拿这人没办法,虽然自家主子生气让人滚了,但旁边陈郄没吭声呢 。
立马卖了小公爷认了陈郄的素节最后只能点头,“好。”
段如玉立马喜滋滋的了,跟着素节说,“你主子这事儿,就得快刀斩乱麻,趁这个机会给撕扯开才是,不然一拖十几年,下回你家夫人生儿子还得闹一回。”
说得自己多手起刀落一样,段家那笔烂账也没见段如玉能三两下就怎么的,素节吐槽着走了,还得去给张世子两兄弟准备住的院子。
先前三朝回门的时候,刘喜玉跟着陈郄回了傅家住了一晚上,等着第四天早上就去了巨门侯府。
巨门侯抱着亲儿子大哭了一场,哭自己是真失去了大儿子,听得人煞是心酸,令人心碎,活像遭了灭门之灾,只把门外守着的管事听得脸都惨白。
陈郄应付的巨门侯夫人倒还好,虽然之前被陈郄怼了一场,但自己心心念念许多年的担忧没了,对上这个永远拿捏不到的儿媳妇也十分客气。
没办法,陈郄从诰命上算也要比自己高一截,当然要侯夫人更觉得,老公爷当初那事儿干得再能让人理解不过,族里的人谁比得过亲孙子,就是外孙那也是自己的血脉,总比便宜别人夫人强。
也就是从那之后,两家之间以前那些隐于暗处来不及发酵的隐患一下子消失无踪,显得纯粹起来。
张世子要来,刘喜玉如今也不拦着了。
等着张世子一来,发现素节难得的不阻拦没敢一下子进门,反而盯着素节看了半晌。
素节嘴角抽了抽,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还请两位进院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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