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三弟妹,三弟走得早,你就是这样教孩子说话的?”庄老大要么不开口,这一开口,就是给庄母扣上一顶大帽子。
庄千落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装模作样,老觉得自己是老大,所有人都必须尊敬他的人。
“大爷这话说得真好笑啊!你们一口一个我爹死得早,既然知道我爹死得早,你们还问我是不是我娘教出来的?如果不是我娘,我还能活到现在,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
庄老大一见庄千落连自己这个大爷都不尊敬,立马就拧眉站了起来,粗狂的声音喊道:“这个家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大人说话,你个小孩子插什么嘴?”
庄千落一见也怒了,放下碗从炕上站起来,同样高声吼道:“用的着你管?这里是我家,你们一个个算个啥?都跑到我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当年我爹死的时候,你们连一个来的都没有!现在见我家盖房子了,一个个大半夜的跑来了?你们想干什么?还用我直说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一个明白话,别看我家就我们孤儿寡母两个人,但也不是能让别人欺负去的。你们若是真心想串门,不会等到十年后,既然都不是善茬,就别怪我说话狠!”
“你……”庄老大气得说不下去,他们的目的,还一个字没说出口,就被一个小辈看穿,这让他们哪里还有一点面子?
“没规矩的东西,今天我这个做大爷的,就替你死去的爹教训教训你个逆子!”庄老大只觉得心血直冲脑门,本能的就抬手就朝庄千落扇去。
庄千落虽然早有准备,可到底只是个女孩子,虽然尽量躲避,却还是没全部躲开,被庄老大的手指划到了。
庄老大是个农村人,在地里干了一辈子的活儿,手上全是硬茧子。
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指甲,还是硬茧子划到了庄千落的脸,没听到巴掌拍到脸上的声音,却看到庄千落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庄母瘫痪在炕上不能动,见女儿受伤了,整个人都急红了眼。
手四下的去抓,无论抓到被子还是枕头,就都朝庄老大扔去。
可这些东西,又能抵什么用?
庄千落在生气根本没感觉到脸上怎么了,可见庄母气成这样,庄老大又要伸手打自己,立刻就怒了。
一双明亮的眼睛四下找,发现自己右手边,就是今天早晨劈柴用的斧子,一个猫腰就抓了起来。
一个字都不说,就朝庄老大劈去。
庄老大第二下的手,因为庄千落猫腰躲了过去,刚想打第三下,就看到斧子朝自己劈来。
再加上庄千落气红了的眼睛,要多恐怖就多恐怖,就算他是个大男人,仍旧还是被她吓得手脚都麻了。
要说,还是庄老四反应快,见庄千落举了斧子,赶紧伸手就去拉大哥。
这才险险的躲过致命的一下,另一边,庄二姐和庄母皆是吓得一声惊叫。
“啊!杀人了!”庄二姐吓得立刻就往外跑。
庄千落却仍旧不依不饶,边挥舞着斧子,边喊道:“我让你们欺负人?今天我就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庄千落明显是打红了眼,庄老四拉着庄老大就往外跑。
庄千落举着斧子追,一直把他们都赶出了村口,这才用力的啐了一口:
“一群见钱眼开,欺善怕恶的主儿!我警告你们,以后要是再敢上我家来胡闹,我就让你们死无全尸!”
“我没爹怎么了?我家没男人这么了?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欺负我娘!”说罢,庄千落狠狠的丢出斧子,朝黑夜中越来越小的三个黑影砸去。
第29章 又被逼婚
见庄家的人都彻底跑走了,庄千落才摸黑把斧子捡回来。
这斧子现在不仅是她日常工具,还成了武器,她说什么也不能丢了不是?
回到家的时候,把木门关好,身后就传来庄母担心询问的声音:“落儿,你没事儿吧?她们都走了?有没有伤到你?”
“我没事儿。”庄千落赶紧迈步回屋,就见庄母已经哭得连头发都湿了。
庄千落一边捡着地上的被子和枕头,一边劝道:“娘,我没事儿,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我把他们打跑了,自己根本就没吃亏,你哭什么呢?”
庄母却仍旧哭得厉害,抽抽涕涕的话都说得断断续续:“若、若不是你爹死了,他、他们、她们也不干这样欺负你。咳咳咳……落儿啊!是、是娘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打你,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庄千落拿着被子和枕头坐到炕沿上,抬手给庄母擦眼泪,心里难受的上下翻腾,却是故意装作不在乎的劝着:
“娘,人这一辈子,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你刚才也看见了,你闺女又不是随意能够任人捏圆搓扁的,你就别难过了。我只相信我自己,也只依赖我自己,而我是你的倚靠!永远的倚靠!”
说完,就将庄母揽在怀里,用实际行动安慰着她。
庄母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十年前就没了男人,带着一个女儿过日子,可想而知到底有多难。
虽然她也知道庄千落说得对,同样相信她可以说到做到。
可是脸上的泪水却怎么都停不下来,似乎是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都释放出来一般。
哭着哭着,又抬手摸向庄千落的左脸,眉头皱的老深,问道:“还疼吗?”
庄千落顺着庄母的手摸到脸上,才感觉到那里有些火辣辣的疼。
把手拿下来一看,居然是已经半干的血迹。
家里也没铜镜,庄千落只能打了一盆水进屋,放到油灯下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挂了彩,难怪刚才庄母那么伤心。
“没事儿,娘,不过是蹭破了点皮,三五天也就好了,不疼的!”庄千落直起腰,又走回到庄母身边。
庄母这才抹了抹脸上新旧交叠的泪痕,止住了哭声,叹道:“唉!说来说去,还不是家里没个男人闹得?若是你爹……若是你有个丈夫,他们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找上门来打人。”
听出庄母话里有话,庄千落垂了垂眼睑,问道:“娘,你最近怎么了?时不时的就提到要把我嫁出去?是不是谁说什么了?”
嘴上这样问,她的心里却是有数的。
庄母原本也没想过要瞒着庄千落,再加上今天晚上有人打上门来,她就更觉得自家需要个男人撑腰。
只是微微一犹豫,就抬起一双泪痕斑斑的眼睛,看着她认真说道:“倒也不算说什么。只是你杜姨来串门的时候,和娘念叨了一些事。”
“关于程清风?”不是猜而是明说。
“嗯。你杜姨说,那天清风回去,就和他娘吵了起来。他娘那脾气就是和亲生儿子,也不是个好相处的,最后还把不听话她话的清风关了两天,若不是纺织作坊那头还有活,只怕他娘还要多关他些日子。”
听到这里,庄千落也总算知道,为啥最近没见到程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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