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家小主子现在生死未卜,你还送你弟弟去上学?不行!等不了,你现在就得和我走!”
呀呵!
她明明是好心,却还被人讹上了?
庄千落也不是个好惹的,这会儿脾气直接就爆发了,一把甩开车夫的拉扯,站起身冷哼道:“我愿意陪你去,那是因为我还有一份善心在。若我不和你去,那也是我的本份。毕竟是你没看好你家小主子,要他匆匆跳车才会惹祸!”
“他不是我打的,不是我伤的,是自己要打人却磕在车轱辘上,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他只是破了一块皮,离死远着呢!不会等不了。”
“明明我还想和你回去做个交代,不想两家结下什么仇。可是既然你是如此态度,那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懒得理你!霁景,走!姐姐送你进书院!”
“你!你……你是哪儿来的泼妇?居然如此不讲道理?”车夫气结,这会儿连哭都忘了,指着庄千落就怒道。
庄千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哼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到底是谁不讲理,想来也不需要咱们两个来评论。我很忙,没工夫陪你胡扯。”
说罢,牵过还愣愣呆在奚术尘怀里的杜霁景,就要挤开人群向书院走。
奚术尘淡淡的挑挑眉,跟在庄千落的身后也向书院走,路过车夫的时候,也学着庄千落冷冷的模样,丢下一句话:“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你家老爷若是想要个交代,就来奚记银楼找吧!”
“你胡说什么?”庄千落闻言暴怒,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奚术尘一眼。
奚术尘狡猾一笑,没说话却是抬手指了一下杜霁景。
他的意思是说,就算为了将来杜霁景的安全,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否认是吧?
庄千落咬了咬牙,努力把火冒三丈的怒气压下去,目光落到现在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杜霁景身上,终是忍着什么话都没说。
有奚术尘这个顶顶有钱有地位的人庇护着,自然是庄千落最想看到的,否则她也不会今天早晨借奚术尘的马车,故意让所有人都看到。
只是这小舅子的身份……
算了!算了!
只要那个什么狗屁辛师爷,不找杜霁景的麻烦,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反正胡猜她水性杨花的人多的是,也不差把被她‘勾搭’的男人中,再又多一个奚术尘。
把杜霁景送进教室去上课,庄千落就跟着专管学生住宿的斋长,去往分配的校舍给杜霁景整理衣服和被褥用品。
奚术尘自始至终都跟在她身后,虽然一言不发,却是走到哪里都是那般引人注目。
这会儿见她坐在床前叠衣服,他等了一会儿,却是迈步走了出去。
没多久,他回来了,斋长带着两名管事也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往外搬对面床铺之人的东西。
庄千落愣了愣,马上就明白刚才他出去干什么。
“奚术尘,你怎么能这样?”庄千落气得直接把衣服丢在床、上,站起来就怒气冲冲的道。
奚术尘不解的回头看她,完全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生气。
“霁景还是个孩子,他需要普通孩子的生活,他需要交朋友,需要有人陪着玩,陪着他学习。你干嘛要让对面的孩子搬走?”庄千落也不和他啰嗦,直奔主题的说道。
奚术尘眨巴眨巴冰蓝色的眸子,很无辜的回答:“可是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私有空间,尤其是睡觉这种事,若是有个不认识的人在同一个屋子里,那该多没有安全感,也是很不方便的嘛!我这样做,也是希望能帮到你和你弟弟呀!”
“不用!放回去。”庄千落冷哼。
奚术尘无奈,只好又对斋长摆摆手。
斋长对奚术尘讨好的笑了笑,之后又指挥人把东西都放回去,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
庄千落这才作罢,继续坐回床、上叠衣服,可是叠着叠着,满脑袋就都是千城覆的影子。
他也说过,他不习惯有人睡在他的旁边。
可是如今的他,又睡在哪里呢?
一晃过去二十多天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吃饱穿暖。
越想心情越不好,庄千落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努力压下去可能掉出来的泪,她才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好。
然后再看了一眼屋内,确实一切都妥当,这才对奚术尘说道:“走吧。”
奚术尘点点头,妖娆的俊颜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眸转啊转,似乎早就看穿她突然而至的心事。
此时书院已经开课,郎朗的读书声响彻在院内,庄千落恋恋不舍的站在回廊下听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出门离开。
因为已经过了最拥堵的时段,书院门前又恢复正常的交通,不仅其他来送孩子的马车没了,就连辛师爷家的马车也已经消失。
“也不知道那小胖孩怎么样了!”庄千落微微一叹,心里还是很记挂这件事。
“放心!不过是个师爷府邸的庶子,又不是哪个皇子公主,没什么惹不起的。心宽会摆平这件事,绝对不会连累到你弟弟的。”
奚术尘的语调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冷冷一哼娇滴滴的媚眼一飞,当真是喜怒哀乐都是勾人魂魄的妖精。
其实这件事若来明的找她算账,庄千落倒是不怕辛师爷的。
她的身份虽然不能对外讲,可宋大人却比谁都清楚,想来辛师爷也不敢忤逆宋大人的意思,自然是不能动她分毫。
她最担心的就是小胖孩有个什么意外,做父亲的不敢来明的,到时候对杜霁景来暗的,他又不在自己身边,她怎能不担心呢?
如今这件事被奚术尘扛了,倒是真的给她减少许多麻烦,看来这个人情,她是注定要欠着奚术尘的了。
不过再想想,千城覆刚刚失踪时,奚术尘又是帮忙找人又是给她补身子,这份人情欠的也不少。
都说虱子多了不怕咬,债欠多了也不愁还。
唉!
算了!
来日方长,她将来找机会慢慢还就是了!
“你要回家吗?”奚术尘跟着庄千落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
庄千落摇摇头:“我想去一趟田大人家。早前我托他给我二弟送信,已经过去许久了,想来应该有回信。”
奚术尘无奈的撇撇嘴角,哼道:“听你一口一个弟弟的叫,凡事都以他们为先照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呢!”
庄千落回头看了他一眼,波澜不惊的反问:“有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
奚术尘眼底的眸色暗了暗,迟了好几秒才回答:“不重要吗?多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不是为了名利手足相残?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就真不怕自己省吃俭用,养出来的是将来很可能反咬你一口的白眼狼?”
庄千落狐疑的看着奚术尘,不答反问:“奚术尘,你所言的是不是你自己的家里事啊?我记得从前听你说过,你是久病无药可医,之后就是幼小独自出来闯天下打拼事业。莫非……你是受了家人的排挤,甚至是陷害,才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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