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谁都没舍得花一份份子钱,也就都没进去。
庄千落客套一番之后,转身回到院子里,与在厨房做菜的杜姨肩并肩,把昨天就准备好的十个菜炒了出来。
喜宴上没有宾客,没有酒,每个人都伸筷子安静的吃饭。
庄千落忍不住在心底琢磨,估计她这辈子参加过的所有婚礼加起来,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奇葩吧!
吃完饭捡碗刷碗,把所有喜糖都塞给杜姨,然后把杜姨一家送走,她就自己去房前屋后拆红色布花。
整个婚礼到此结束!
既简单又安静,仿佛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剪短的梦罢了。
抬头看看天还早,庄千落就拿了一袋子黄豆进屋,坐在炕上边挑豆子边和庄母聊天。
“挑这么多豆子干什么?”庄母今天心情非常好,说了许久的话,脸上的笑容仍旧灿烂的仿佛朝阳。
庄千落忙着手里的活儿,头也没抬的回答:“之前我估算错误,这是种地剩下的。我刚才琢磨反正没活儿,就想都挑出来,然后磨点豆浆什么的,总好过放在一旁发霉嘛!”
庄母笑着点点头:“成家了,就是长大了,都知道过日子不浪费了。可是娘觉得,你那个什么桃水肯定比豆浆赚钱,怎么不见你继续弄了?”
庄千落猛地一拍额头,惊呼:“娘,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反正我最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真不如弄点桃水出去卖。而且桃水这东西有季节性,过了这阶段肯定就没有了。”
庄母点点头:“这样也好,反正咱家地今年也没指望,还是要干点别的去赚钱。只不过,这么多豆子,做豆浆咱自己也喝不了,卖了又不值钱,干什么用好呢?”
庄千落也不知道,只是手里挑豆子的动作慢了一些。
一直把一袋子黄豆都挑完了,庄千落也没想好到底能干些什么,就又把豆子放回厨房最里面的储物间,只泡了一小盆的豆子,准备磨豆浆自家喝。
干了这么多活儿,此时天都要黑了。
庄千落匆忙热了一些剩菜,刚端过去想和庄母吃饭,没想到自家就来人了。
“汪汪汪汪……”天黑了,刚被庄千落撒到院子里的老黑,围着院门使劲的叫,很明显门外肯定是个陌生人。
“娘,你先吃,我出去看看是谁来了。”庄千落把手里的饭碗放下,转身就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门口,她才看清楚漆黑的外面,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一脸泪痕斑斑的模样,明显是哭了许久。
“你找谁?”庄千落脑子里想不到这个人是谁,只好开口问他。
小男孩儿抬手抹了抹脸颊,明显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回答:“姐姐,我是从外乡过来探亲的,可是中途和爹爹走散了,也找不到亲戚家在哪里。眼看天都黑了,我好害怕。”
庄千落家是村口第一个,如果有人来到村子,有麻烦向第一家求助,也是非常正常的。
庄千落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小男孩儿,问道:“那你亲戚家是哪个村子的?你爹找不到你肯定会着急,你告诉姐姐,姐姐让村里男人送你过去。”
小男孩儿哭得抽抽搭搭的,又抬手抹了抹眼角,结果还是没擦干净,又迅速有一滴泪水从他的眼眶滑落,砸在他的前襟上。
“应该是柳树村……不、不对!应该是柳蒿村……是柳、柳什么来着?姐姐,我也想不起来了。呜呜呜……”小男孩儿似乎很着急,努力的回想着自己的目的地,可是说了三次都不能确定。
“原来是这样啊!”庄千落感叹一声,低下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一阵夜风吹过,小男孩儿突然抖了好几下,然后双手抓住木门,哭哭啼啼的说道:“姐姐,外面好黑,我好怕。”
“天色这么晚了,你又不知道亲戚家具体在哪个村子,我看也不能送你去找你爹了。既然是这样,那你今天晚上就在我家住吧!”庄千落抬起头,满脸无奈的说道。
“谢谢姐姐!”小男孩儿瞬间破涕为笑,身子像泥鳅一样钻进庄千落刚刚打开的大门里去了。
庄千落呵斥着老黑,带着小男孩儿进了正屋。
因为多出来一个人,庄千落还特意点了灯,又去拿了一副碗筷。
庄母一问之后,知道他和父亲出门走散了,也是满脸的同情和慈爱,又是问东问西想帮他找亲戚家,又帮他夹菜劝他别客气。
反倒是最开始带她进屋的庄千落一直都没开口说话,低着头吃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饭都快吃完了,庄千落突然抬起头,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乡又是哪里的?”
小男孩儿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回答:“我叫何宁远,家乡是龙源村。”
“龙源村啊!在金竹镇的西边呢!足足有五、六十里地,你爹就带你一个娃娃,走过来的?”庄母到底是本地人,对金竹镇周围都相当了解,这会儿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庄千落听罢却是无端的勾起嘴角笑了笑,之后又一言不发低头吃饭去了。
第51章 八面玲珑
“原本不是这样的。我爹本来带我坐着牛车过来探亲,谁知道走到半路,牛居然生病了。车老板心疼自家的牛,就说钱也不要了,他要回家给牛看病,这才抛下我和爹。”
“我爹说离亲戚家也不远了,就想带着我走过去,哪知道半路上,我爹说去方便一下,结果就不见了踪影!”说着说着,何宁远就又哭了,啪嗒啪嗒的泪珠,颗颗滚落到了手捧的晚饭里。
“那你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庄母一听更着急了,哪个正常的大人,领个孩子出来去,说方便一下就没影儿了?
难不成,这么大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是出来故意丢孩子的?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听何宁远的叙述,他爹肯定是在山路上,或者树林里才会找地方随便的方便。
这种地方,正是容易发生危险的地方。
何宁远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大饼子,眼泪还在不停的掉,又夹了一口菜合着一起嚼巴嚼巴,咽下去之后才回答:“我也不知道。”
庄母一听还有个人生死未卜,她哪里还吃得下去饭?
将还剩下的半个大饼子放到盆里,叹口气对庄千落说道:“落儿啊!不如你去村长家说说何宁远的情况吧!他爹一个大人不会无缘无故丢下儿子,自己不见的!不如让村长派些人出去找找,或许还能……帮帮这个孩子。”
庄母本来是想说,或许还可以救人一命。
可是看到何宁远还在身旁,自己若说出这些话肯定会吓到他,所以硬生生就把话给转了。
庄千落放下手里的碗,抬起头对庄母说道:“娘,这孩子自己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都不知道,就算村长派人又要去哪里寻找?”
庄母琢磨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想不到主意也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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