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千落敛眉望着滔滔的河水不出声,在心底暗暗琢磨程清函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想知道程清晰为何会被杀?
这不是笑话吗?
程清晰是他大哥!
对庄千落做了再过分的事儿,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一家人哪里有自己拆台的道理?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她杀人就是死罪。
所以就算现在程清函说出花来,庄千落也不可能告诉他真话!
“实情就是,香草绑了程清风,被程清晰撞破了,所以才会被杀呀!”想她上当?门也没有!
程清函闻言气得握紧双拳,猛地转过身,对着她的背影厉声质问:“佟香草?庄千落,你是真的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吗?”
庄千落被他吼得微微一哆嗦,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程清函继续高声咆哮道:
“虽然佟香草的衣服上有血迹,也可以初步证实是我大哥的血!可是只要长脑袋的人就能看出来,佟香草根本不具备杀我大哥的条件!就她那副小身板,和对清风的迷恋!她没有道理杀我大哥,也没道理一直囚、禁清风一辈子!”
“她既然想嫁到我们程家来,就更无道理对大哥下死手!庄千落!你们夫妻俩买通了宋狗官,将此事按在佟香草的头上!是你们!就是你们做的!兄仇不共戴天!我定要你们好看!”
程清函不是个糊涂人,庄千落自打和他一起去寻找程清晰的时候就知道。
可是她完全没想到,程清函居然是从当时就在怀疑她和千城覆的。
只是因为当时的程清函没有势力,所以他才会一忍再忍,忍到他成功上位,足够有能力找她来复仇的时候。
难怪当时庄千落和杜月美,不止一次看到程清函阴森森的盯着庄家,一切不合理的地方,这时似乎就都解开了!
面对程清函的咆哮,庄千落淡然的转过身,无论她心底是怎么想的,在这个时候,她都不能怯懦。
“你若是一定要这样想,就随便你吧!只是你自己也说了,你怀疑的人是我和千城覆,你若想报仇,就只冲着我和千城覆好了!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庄千落的话不卑不亢,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可是她心底的狂跳,却是抑制不住的。
难怪老和尚会说因果循环,原来人生中的每一件事处理不好,都有可能会影响后路。
可是当初的她,有的选择吗?
庄千落的冷静看在程清函的眼里,却是更加火上浇油!
他气得双拳都在发抖,死死的盯着庄千落,紧咬着唇角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这次来,是有想过和庄千落好好谈的。
否则,他也不会二人相约来到这种无人之地。
他只是想最后给庄千落一次机会,弄清楚他们为何要杀程清晰,毕竟谁都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
可是如今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恶人就是恶人!
就算给她一万次机会,她也不会做好人!
“好!好!好!既然你死不认错,那便别怪我手下无情了。”程清函丢下这句话,拂袖离去。
庄千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程清函所言,似乎就是答应她,不会对杜霁景下手了!
只要不殃及家人,她便放心了!
至于程清函想怎么对付自己,她都不怕!
不仅是因为她自己有实力,她更相信她背后的那个男人,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
在河边又站了一会儿,庄千落的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的。
偶尔会想起一下程清晰死的时候的模样,之后就又仿佛陷入一片混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后来还是在影卫的提醒下,她才转身向家里走。
刚一进院子,就听到杜霁景变声期有些沙哑的声音:“姐!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啊?”
庄千落闻言抬头,就看到杜霁景站在屋门口,对她轻轻挥手,似是看出她的走神,诧异的追问:“你脸色为什么那么不好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除了有些冰冷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感觉。
勉强抿出一个浅笑,她努力恢复正常声线回答:“刚才去河边走了走,可能是吹了冷风,现在有些不舒服!不过没事儿,一会儿我让米嫂熬些姜汤,喝了就会好的。倒是你,考得怎么样?”
杜霁景大大的眼睛,在庄千落的身上来回扫了一圈,之后也露出一个笑容,平静的回答:“还好啦!第一次考试,我也不知道成绩会怎么样!只能说,我尽力了!其他的,交给天定吧!大姐,我想吃咱家的小菜,你陪我去摘点好吗?”
“……哦!”庄千落微微一愣,便点头同意。
姐弟俩并排出了院子,杜霁景才轻声问道:“大姐,是不是程清函来找过你了?”
“你怎么会知道?”庄千落反问。
她记得,她出门的时候谁也没有告诉啊!
杜霁景摇摇头,笑着挽住她的胳膊,无奈的回答:“他是我的主考官!我比谁都先知道,他回来了!”
好吧!
如今的杜霁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贪吃的皮小子了!
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目标,活的比庄千落还要明白,怎会连这么点事都想不通呢?
庄千落不说话了,杜霁景就继续说道:“大姐,我虽然不知道,当初程家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知道,最开始被怀疑杀了程家大哥的人,就是我姐夫!”
“而且这次考试的时候,我有单独和程清函见面的机会。可他丝毫同乡之情都不念,还时不时的瞪着我出神。所以我想,程清函恨着的人,肯定和我有关系。而那个唯一可能的原因,便是他死去的大哥了!”
好吧!
全数都让杜霁景猜对了,庄千落也只好坦白。
“他刚才来找我,确实是因为程清晰的事儿。不过你放心!他已经答应我,这件事我们单独解决,想来他不会言而无信,在你的事儿上做什么手脚!只是你以后要小心,同朝为官还需要多多提防他!”
杜霁景人小鬼大的叹口气,语调深沉的回答:“我倒是不担心他对我的考试做手脚!金竹镇出了宋大人的事儿,本就是是非之地!朝廷看的严着呢!哪里容得下他对乡试这么大的事儿做手脚?”
“我真正担心的,其实是你啊!大姐,我听这次共同应试的同窗说。程清函上次的考试,其实并不算好,就算分配到偏远的地方做个镇守,其实都不一定够格。可是如今的他,却受了委派来金竹镇做乡试的考官,你可知道,到底为什么?”
这话问得庄千落哑口无言!
她怎么会知道朝廷那些弯弯绕?
很实诚的摇摇头,她直接问杜霁景要答案。
杜霁景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回答:“还不是因为,当今户部尚书家的小姐,看重了程清函吗?听说他这次回去后,便是迎娶的日子。户部啊!主管所有官员的升调,几乎掐着半数官员的命脉!背景不可谓不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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