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面上一囧,突然撩袍跪倒地面上,直接向庄千落磕了三个头,也就等于是对杜霁景磕了三个头,这才温声回答:“小姐,少爷是奴才的救命恩人呐!前天在街上,奴才父子被恶霸欺负,险些被打死!若不是少爷及时出手,奴才父子就……之后少爷好心,看奴才有点底子,就收奴才做了书童。请小姐放心!以后奴才一定会尽心竭力,好好侍奉少爷的。”
说着说着,从温声变成了哽咽,煽情的连衙役都跟着眼圈有些泛红。
庄千落满心都是事儿,哪里有时间听这些无聊的话?
不过就是救个人,看他可怜又收到身边,反正如今的庄家也不差一个人吃饭,收就收吧!
“那你告诉我,前天少爷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到现在脸上的酒气还没退下去?”庄千落现在只担心杜霁景的身体,至于其他的事儿都无所谓!
男子点点头,却是先自我介绍起来:“小姐,奴才叫白河!前天跟着少爷伺候着,事情正如几位衙役大哥说的一样。少爷昨天就在最开始的时候,喝了三杯各位老爷的酒,然后就不胜酒力靠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就连其他老爷和各位公子去游园作诗,少爷都没去成。”
一个陌生人,不可能他说什么,庄千落就信什么。
视线转到杜霁景的身上,杜霁景脸色红红的点点头,一脸愧疚的模样,也就证实白河没有撒谎。
如果是这样,那庄千落便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于是赶紧收拾东西,就带着杜霁景和白河上了马车。
经过两天两夜的熟睡,杜霁景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只是酒后的喉咙沙哑和头疼还在,便不说话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庄千落惦记着家里的事儿,不希望即将要去京城的杜霁景分心,自然也就更没话跟他说。
倒是书童白河机灵,见她们姐弟俩不说话,就一个劲儿的自己找事儿做。
一会儿给杜霁景倒杯吹温的茶水喝,一会儿给庄千落削一个水果吃,总之又乖巧又听话的劲儿,就连才见面没多久的庄千落,都对他甚是满意。
有这么一个贴心的书童,庄千落似乎也可以放心,杜霁景到京城的饮食起居了!
到了庄家下了马车,庄千落就直接带着杜霁景回了自己的院子。
然后就开始聊起来,还有三天即将远行的事儿。
因为杜霁景不方便说话,就是庄千落说他写,白河在一旁磨墨。
一切商量完,临出门之前,庄千落忍不住叮嘱道:“清风书院规矩大,在京城除了国子监,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书院了!你到那边,凡事都要好好做,积极备考,千万不可松懈,明白了吗?”
杜霁景乖巧的点点头,一张微微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坚决。
庄千落这才放心下来,继续说出更重要的:“你身子不舒服,就多在屋里休养一下,我把其他奴仆撤下去,免得打扰你休息。至于娘和你哥嫂那里,你暂时也别去了!娘和佑祥身体都弱,别被你这臭小子给弄病了。”
杜霁景继续不疑有他的点头,对于庄千落这个姐姐,是百分之一百信任的,更是想不到,才短短三天,家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庄千落这样的谎言,也没有多高明。
就算最近两天,杜霁景不出门不知道,可是他要走的那天,家人必须来送,到时候看不见千城覆,和一脸黯然失魂的杜风良,只怕到时候也瞒不了了。
可是对于现在的庄千落来说,能消停一阵儿是一阵儿,如今是她是真的无力,再多安抚安排一个人。
刚出杜霁景的院子,庄千落就碰到到处找她的东宫珏。
“你怎么在这里啊?快走!跟我去厂里看看。”东宫珏满脸焦急的模样,一点都不作假,可见厂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庄千落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跟着他转身就走,边走边问:“出什么事儿了?”
“夏从灵跑到厂里来了!卢大虎见到她,突然就精神失控!追着她满厂子里的跑,不仅把现成品的纸张都毁了,就连原料都打乱。此时其他工人正抓着他呢!我看他不对劲,又找不到千城覆,也只能请张大夫过去给他看看,你也赶紧去看看吧!”
东宫珏向来以温润如玉的外表示人,然而如今他语气里着急的态度,却与平时大相劲庭,可见他确实非常担心卢大虎!
追着夏从灵满厂子的跑?
这怎么可能呢?
就像卢大虎没失忆,他也是爱慕夏从灵的啊!
又不是杀父仇人,需要追杀吗?
庄千落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一进到向被炮弹炸过的厂子之后,她终于明白,为何东宫珏那么心急了!
平日看着卢大虎憨厚老实,却没想到发起狂来这么惊人啊!
到处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最近一周的产值都被毁为零了。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突然一个和卢大虎七分像的少年跑了过来,见到庄千落哭哭啼啼的说道:“庄姐,你快去看看我大哥吧!他受伤了!”
来人正是卢二虎。
庄千落摸了摸他的头顶,无言的安慰着他,然后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却是直接对上满脸通红,这么半天过去,仍旧在喘气的夏从灵。
面对夏从灵,这一次的庄千落突然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干脆直接偏转身子,就在想绕过她的时候,夏从灵却突然开口:“庄姐,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呆在厂子里?”庄千落的声线冷到了极致,似乎就连和她多说一个字,都会让她觉得恶心一般。
夏从灵被庄千落的态度,弄得满脸通红似火烧,尴尬的咬了咬唇角,小声对即将走远的庄千落解释:“庄姐,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当初和我爹说的那个人,就是卢大虎。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啊!”
庄千落闻言顿下脚步,却是没有回头,冰冷的反问:“那你知道什么?知道逸轻狂好?那你就继续去做他的新宠,何必来这里刺激已经很可怜的人?夏从灵,收起你那副假装无辜的嘴脸!这里没有人愿意看到,更没有人欢迎你的到来。你给我走!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和大虎的面前!”
夏从灵闻言眼泪瞬间涌了起来,居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中,突然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哭哭啼啼的对庄千落说道:“庄姐,我知道我抢了你的男人,让你心里不痛快!但是我和逸公子,真的是真心相爱的!我求你,原谅我的情不自禁!咱们,应该还是好姐妹啊!”
夏从灵的这番话,说的是委屈极了!
那段重情重义的言辞,那张委曲求全的表情,明明是自己在道歉,却是在所有人面前,将庄千落推到心胸狭隘自私卑鄙的陷阱里。
庄千落藏在袖子里的双拳紧紧握起,足足稳住在原地有一分钟之后。
可是那之后,庄千落却突然暴走起来,猛地转身几步就跃到夏从灵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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