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一大早,庄千落就被丫鬟给喊起来,留恋的又在软软的被子里躺了一会儿,她才算能够缓解之前,蹲在门口地板上浅眠而酸痛的身子,爬起来简单的梳洗干净。
难怪昨天半夜赫连辞言大发善心让她回房睡觉,原本是今天一大早,他就着急忙慌的领着人赶路。
不知道他这样着急,是不是又接到了京城的密报?会不会是千城覆做了什么大的举动?
逼得他连养伤的心思都没有,忍着痛也要上路?
庄千落正低着头跟在赫连辞言的身后走着,却不想她的事儿还没想完,就撞到突然停下脚步的赫连辞言的背后。
“哎呦!”庄千落捂着额头本能的惊呼出声。
结果比她更惊讶的,则是刚刚带着人从楼梯上下来的白芷颜等人。
赫连辞言是什么性格的人?
白芷颜自然比庄千落更加清楚。
堂堂皇太子,到底有着怎样的威仪这自不必说。
庄千落一个小小的婢女,居然敢撞在身骄肉贵的皇太子身上?这不是找死吗?
白芷颜开始搜肠刮肚给庄千落想求情的词儿,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赫连辞言转过来的脸上,除了冷漠和微蹙的眉头,并没有要爆发的意思。
速度很快的转过头,赫连辞言就继续向前走,然后上了等在外面的一辆马车,坐定之后才冷冷的丢下两个字:“上来。”
“啊?……哦!”反应过来的庄千落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然后回头冲白芷颜嘟了嘟嘴。
赫连辞言伤没好,左胳膊不能用力,他坐马车是情理之中。
可是上了马车也要带着庄千落,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还真把她当买来的丫鬟,随便指使了?
白芷颜也是非常不悦的动了动唇角,想着要说点什么把庄千落要回来,奈何她还没想到借口,庄千落就已经撩开车帘上车了。
车厢里,赫连辞言阴着脸坐在车里,见她上车就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庄千落用力吞吞口水,暗暗在心里嘀咕,刚才上车时赫连辞言的表情还很正常,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晴转阴了?
莫不是赫连辞言天生反射弧就比别人长?
都过去好一会儿了,现在才感觉到疼,想着要对她发脾气?
想到这一点,庄千落选择坐下的位置,就更是离赫连辞言远了,几乎都是贴着门帘坐下去的。
谁成想,即便是这样,赫连辞言仍旧是不满意。
“咣!”赫连辞言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蹦了蹦,庄千落更是被吓得颤了颤,暗暗嘀咕等到了京城,第一件事不是进宫,而是要找一个大夫,好好给自己看看病。
为啥她最近老是觉得心脏跳得时快时慢呢?
而且很容易受到惊吓,她本来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啊!
莫不是最近老是和大人物在一起,所以她一个小人物的心肝立刻宣告罢工抗议了?
庄千落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哪里可能是真的害怕?
赫连辞言见她不跪下认错,完全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的意思,这会儿气得更是不行,几乎是咬着牙根问道:“你个大胆的奴婢!和本宫乘坐一辆马车,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你居然还敢在下面磨蹭?和聘婷郡主眉来眼去?”
眉来眼去?
这不是专属用来形容情侣之间的话吗?
庄千落无言以对的抬起头,总算是看了赫连辞言一眼,之后再度低下头,装作弱弱的回答:“奴婢没有。”
没有觉得和你同乘一辆马车是什么荣幸到需要三世的事儿!
赫连辞言却是以为,她说她没有和白芷颜眉来眼去。
这会儿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盯着庄千落的视线,都有要把她头发烧着了的怒火。
“滚出去!”突然的一声爆吼,当真是把庄千落吓得一个倒仰。
也恰似借着这个机会,庄千落直接翻身离开了赫连辞言的马车。
那边的白芷颜还没被丫鬟扶上马车,看着庄千落踉踉跄跄跑下来,立刻止住了迈上去的步子,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庄千落很无辜的摇摇头,一个字都不敢回答白芷颜。
她刚才不过是和白芷颜投了一个眼神,赫连辞言就能发狂到把她赶下车,如果现在她再说什么,只怕马上就要人头落地了。
赫连辞言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喜怒无常,还是少惹他为妙!
平静的上了白芷颜的马车,庄千落被他爆吼的那一声吓得发白的脸色,走了很远都没好。
无论白芷颜怎么问,庄千落都只是摇头不说话,搞到最后白芷颜也不问了,更是难得不吵不闹不玩的静静坐着,满脸阴郁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午的时候,他们赶到了一个很小的村庄,赫连辞言吩咐人停车,就准备在这里借农家的灶台做点饭吃。
庄千落跟着白芷颜下了马车,却不想白芷颜连一声都不吭,立刻就朝着赫连辞言大步走了过去。
“大皇兄,你等一下!”庄千落追过去的时候,连敬词都没用,就朝着赫连辞言说道。
赫连辞言微微拧眉,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白芷颜明显带着愤怒的脸色,抢先说道:“什么事儿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个郡主的威仪了?”
“威仪?我从来都没有那个东西!我只知道,身为一个正常的人类,绝对不能让自己身边的朋友受委屈。就算庄千落是个丫鬟好了!她也是我最知心的姐妹!当时大皇兄说你受伤了,我忍痛割爱让她去服侍你。却从来没有说过,你可以随意欺负我的人!”
白芷颜一通大喊,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语气更是粗暴直接到,后追过来的庄千落拦都拦不住。
赫连辞言阴戾的视线,在白芷颜身上停顿一下,后来就直接落在低头不语,尝试拦截白芷颜话的庄千落身上。
“为了个奴婢,你居然这样和本宫说话?”赫连辞言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就好像突然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奴婢怎么了?就算庄千落是个奴婢,她也是我的奴婢……”白芷颜的话还没说完,赫连辞言就突然抬手打断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聘婷郡主觉得,本宫连教训一个子民的权利,都没有吗?”赫连辞言的话明显带着不悦的语调,那冷冰冰的调子显然是强压下来发怒的预告。
聪明人,都会选择到此为止。
白芷颜当然不是笨人,再加上被赫连辞言这句话堵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会儿也只能瞪着他不说话,气鼓鼓的模样就像个随时可能被吹破的气球。
赫连辞言横白了白芷颜一眼,好似警告一般的哼了一声,迈步就先离开了。
庄千落拍了拍白芷颜的背,安抚道:“郡主,您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但是奴婢就是奴婢,郡主切莫将奴婢放到心里。奴婢不配做郡主的朋友,奴婢生来就是伺候郡主的!”
这话自然是说给赫连辞言听的,那猛对白芷颜眨巴的眼睛显示,她还有好多话要告诉她,千万不要再和赫连辞言有什么冲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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