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撞到庄千落的身上,大毛却是一咬牙身子一偏,直接撞到门框上,左脸瞬间就磕青了一条。
“大毛,你没事儿吧?”庄千落想去扶他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毛在自己面前受伤,焦急的询问。
大毛到底是成年男子,虽然有些懦弱却也要自己的面子。
脸上火辣辣疼得都有些发麻,他却是很快就站稳身子,对庄千落摇摇头,回答:“我没事儿。千、大姐,你别担心!”
这一声大姐,叫的庄千落更加于心不忍。
昨天她还十足担心的告诉庄母,她很担心自己这样介入杜家,大毛他们会心里不舒服。
可是如今看到大毛喊自己喊得心甘情愿,再加上杜家有这样咄咄逼人的亲戚,她是说什么都不能看着杜家的孩子被人欺负,更不可能坐视不理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庄千落再看壮汉的眼神,明显就带了几分不耐烦和压抑不住的气愤。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毛的姑父,可你咋能忍心下这样的狠手?你还有个做长辈的样子吗?”如果不是体力明显悬殊,庄千落此刻肯定动手打人了!
壮汉不以为然的挑挑比庄千落手指头还粗的眉毛,不屑的哼道:“咋滴?我自家的孩子,我愿意打!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你还是赶紧把杜家田地的事儿说明白吧!否则,我打的可就不止是我自家的孩子了!”
第70章 淡薄的亲情
见壮汉说得这样直接,庄千落也不想兜圈子,抬手指向他身后,看上去几乎像人质一样的杜家三个小的,冷声说道:
“杜家的田地,从始至终都不是我的。杜姨去世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在,你若不信大可以挨家挨户的问问去。但是,杜家的四个孩子,我是受托要照顾。所以,你赶紧放开他们!”
谁知道,庄千落刚刚义正言辞的说完,大毛却突然冲到她面前。
“大姐,我娘死的时候不是这样说得。她说过,我们整个家都要交给你。我们兄妹四人已经认你做了姐姐,也认庄姨做了娘,而我们家田地的地契,也在你的手里啊!”
大毛似乎在和庄千落焦急的对峙,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带着恳求的神色,不停的对着庄千落用力眨巴。
庄千落眉头微微一动,听明白大毛话里的意思,再看向壮汉一脸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
今天若是想保住杜家孩子以后赖以生存的资本,这个黑锅她是背定了!
转头看了看,已经陆陆续续来看热闹的村民,庄千落只能在心里苦笑。
算了!本来她就没什么好名声,也不差贪图人家家产这一条了!
反正,只要杜家四个孩子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至于闹到她里外不是人,这也就足够了!
谁叫她当初答应杜姨,要回报杜姨当年对她和庄母的恩情呢!
庄千落咬咬牙,一把将大毛推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双臂环胸抬起小小的下巴,哼道:“好吧!既然大毛什么都告诉你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是!杜家田地的地契是在我手里,可我也只是暂时给他们存放,待他们成家立业之时,我自然会如数归还!”
“笑话!还有他姑姑在,凭什么你一个外人来杜家指手画脚?识相的就赶紧把地契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给你松松皮!”壮汉见庄千落已经承认,自然不会再嗦下去。
姑姑在?
既然壮汉知道自己一个姑父的立场站不住脚,那就足够了!
庄千落转眸看向一直不停哭哭啼啼的白衣女人,问道:“你是大毛他们的姑姑?”
女人连哭出声都不敢,哪里敢回话?
明明听到庄千落在和自己说话,她却仍旧在不停抹眼泪,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壮汉见庄千落不死心,回头直接踹了女人一脚,吼道:“问你话呢!哑巴了?”
本就病恹恹的女人,哪里经得起他一个雄壮如熊的大老爷们一脚?直接狼狈的跌倒在地,却还是不敢哭出声来。
早在第一眼,庄千落就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在家里,根本一点地位都没有!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今天这事儿若是想平息,就必须从她这个直接关系人身上入手。
所以,庄千落只能定定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等着她回话。
“姑姑!别打姑姑!”杜家四个孩子明显都被吓到,唯独只有年纪比较小,平时又比较开朗的三毛敢喊出了声。
女人闻言身子抖得更厉害,回头看了一眼哭得脸都花了的三毛,死死咬着唇瓣儿,从地上爬起来。
面对庄千落的时候,脑袋低得都快要插到衣襟里,轻声回答:“我是他们的姑姑。”
庄千落叹了一口气,继续问:“既然你接到信过来奔丧,应该就知道杜姨是在看你回来的路上遇到不测,说白了,她也是为了你丧命的,你知道不?”
女人听罢身子抖得更厉害,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惨白的吓人。
壮汉一听这话,瞬间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吼道:“你别猪八戒倒打一耙!他们娘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下山,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当时就告诉她,天色太晚不让她走,可她自己不听,偏偏要赶夜路。出了意外能怪得了谁?”
庄千落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继续盯着面无血色的女人,问道:“听说姑姑生病了?生得什么病?你好点了吗?”
杜姨昨天早晨去北坡村,就是因为那边来信,说这个女人病得厉害。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女人除了虚弱一点,面色不好了一点,也没达到不能自己行走,传说中病的非常厉害的样子啊!
虽然庄千落没有证据,可她就是觉得此事很蹊跷,蹊跷到她非问不可。
女人抽抽搭搭不停在哭,几乎到了不能说话的地步,可是不说话又害怕被男人打,她一口气回答下去:“都是老毛病,死不了活不成。”
庄千落瞥了女人一眼,在心底暗暗琢磨着,要不要把杜姨的事儿告诉她。
毕竟,杜姨是去她家,或许沿途会遇到什么人,她可能清楚。
“姑姑,杜姨临死的时候,要我和你说几句话,你能跟我进来单独谈一谈吗?”庄千落抬手示意她进院。
女人还来不及回头请示壮汉,就被壮汉一胳膊给推到身后。
壮汉拧眉瞪着庄千落,吼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们都是一家人,我能在你们身上耍什么花样?只不过杜姨临终时有事交代给我,一定要转告姑姑罢了!怎么地?人家姑嫂之间的话,还能当着你个大老爷们说不成?”
庄千落努力压抑着怒火,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打起来,否则她们姐几个只有吃亏的份儿。
所以,她要多动用语言,用语言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
然而,她这句任谁听了,都没什么问题的话。
到了壮汉的耳朵里,却是根本就行不通的。
他双手掐腰堪比一头大黑熊,直接堵在女人和庄千落的中间,独断专行的回答:“他们娘刚从我家离开,能有什么话对她说?庄千落,你别在这里耍无赖,痛快把地契交出来。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儿,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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