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冷着脸,“牛娃父母早逝,夫子是牛娃的师父,就是牛娃最亲近的长辈,大年初一我带着牛娃去给他的老师拜年,哪里不合规矩?你们今儿要是来拜年的,就老老实实的,要是来找晦气的,就给我滚出去!”天底下就这一家子最没规矩,竟然还挑剔别人不懂规矩,这脸皮的厚度也是没谁了。
牛娃点头附和,“对啊,我是给夫子拜年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乱说,这长舌妇的行为可不好。”什么人啊,跑到他们家来数落他做的不对,他以为他是谁啊!
田义被两人怼的脸色不好,缺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萧姝这小崽子奸猾心黑,说把他们赶出去就真能把他们赶出去。大年初一过来拜年被轰出门,他们两家就彻底撕破脸了。萧姝生意越做越大,他才舍不得和这么一个大财主划清界限呢。
田仁在一旁笑着打圆场,“你二堂哥也没别的意思,就怕你们哪不知道做错了被人嘲笑。毕竟牛娃现在是读书人,以后要当大官的。我听人说读书人最注重名声,这不也是怕有个什么不好的名声影响牛娃以后的仕途么?”
这话就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萧姝不理他,目光落在田仁媳妇身上,用下巴点一下,问,“你怎么过来了?”
田仁媳妇忙笑,“这不是过年呢么,我……”
萧姝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话,“你当年红口白牙的污蔑牛娃他娘和牛娃,使得牛娃他娘死了还背着个坏名声,不能入田家祖坟,牛娃也被赶出家门,受尽苦楚,九死一生。你不会以为你做的孽真的跪一跪就完事了吧?牛娃肯原谅你,那是牛娃仁慈大度,我眼里可是揉不下沙子的,出去!”
田仁媳妇被萧姝说的脸红耳赤。就因为背了这个黑锅,到现在她在镇子上都抬不起头做人。不但她自己抬不起头做人,她生的几个孩子出了门也被人指指点点的,为了这个,她大儿子和大闺女都不愿意出门了,甚至两个孩子都埋怨上了她。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着,被婆婆一逼,就捏着鼻子同意了。事实上,在跪下那一刻,被人们用各种刺耳的言语辱骂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到现在,她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此时此刻,田仁媳妇对高婆子等人的怨恨更深了一层,捏捏手指,张嘴道,“不是我……”
田义眼皮一跳,忙打断她,“大嫂,既然萧姝不想见你,你就先回去吧,让大哥和冬哥儿几个留下,到时候我们兄弟一起回去。冬哥儿几个还没个牛娃拜年呢。”拜年两个字咬的极重。这个蠢妇,反正都已经丢人了,现在再解释,就不丢人了?还不如求点实惠的,等着萧姝给孩子们发红包呢。这要真在这里掰扯起来,把萧姝惹急了,萧姝把他们所有人都轰出去,更丢人不说,还一分钱都捞不着,傻不傻?
田仁跟田义一个想法,忙道,“对对,家里就爹娘两个人,我也不放心,你就先回去照看爹娘吧,我跟二弟还有孩子们一会儿一起回去。我送送你。”抓着他媳妇的手就往外走,眼睛抽筋一样一个劲儿的给他媳妇使眼色。
田仁媳妇气的浑身发抖,一家子出来拜年,就把她自己个赶回去,有这样的丈夫么?!
“我不……”
“你想想孩子们!”田仁拦住他媳妇的话,凑近耳边,压低声音道,“牛娃是个会读书的,听别人说牛娃的功课比那些学了好几年的孩子们还好。你想想田苗那两口子,哪个不是榆木疙瘩脑袋,他们两个的种儿还能从乌鸦变成凤凰?”
田仁媳妇这些日子净顾着跟家里人置气了,从来没想过这些,听田仁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道理,“到底咋回事,你快跟我说说。”
田仁拉着他媳妇出了大门,看后面没有人跟着,吧咂一下嘴,“我琢磨着,说不准牛娃那有什么读书的好法子。”
田仁媳妇一愣,“读书不就是会背会写就成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读书有好法子的。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要是读书都一样,为啥那些有钱的人都送着孩子去县城学堂里读书?为啥那个育德学院里面考中童生和秀才的学生就比村里的多?”
“不是因为那里的先生教的好?”
“屁,先生再教的好,他还能自己写书教学生们?他还不是和镇子上的老秀才教的一样的书?”
“你是说,那里的先生有教学生的好法子?”
田仁点头,“我琢磨着是。你想想,那个无名会功夫又识字,听说牛娃上私塾前学的那些都是无名教的。无名这叫啥?这叫文武全才。那个萧姝小小年纪就挣下别人一辈子都挣不下的家业,小脑袋瓜灵着呢。这两个这么有出息的人把牛娃当亲兄弟看,能不帮牛娃想读书的好法子?要不然田苗家的种儿能比得上咱家的?”
田仁媳妇越听越觉得有理,恨声道,“牛娃这小崽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碰上这么两个冤大头护着!”要不是因为牛娃,她也不用被婆婆逼着背黑锅,也不会丢这么大人。
“行了,这话你就少说。那个萧姝难缠,牛娃还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没个成算,小孩子心又软,让冬哥儿他们好好跟牛娃处处,从牛娃那问出读书的法子,凭着咱们冬哥的机灵劲,不比牛娃那小崽子强?以后冬哥有了出息,萧姝得反过来巴结咱们,到时候随便你怎么出气,他也得忍着,不然就让冬哥儿收拾他!”
田仁媳妇被田仁说的热血沸腾,已经想象到萧姝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样子,还有牛娃那小崽子,竟然敢让她跪一天,到时候非得让牛娃那小崽子把腿跪断了才行!
忍不住舔一下嘴唇,嗔怪道,“你早知道这些,咋没在家里说,要早说了,我才不来招萧姝的眼。”
“我也是最近才琢磨出来的。再说了,我要是在家里说了,二弟他们不就知道了?萧姝本就待见二弟他们,二弟又惯会巴结人,萧姝要是让牛娃把法子告诉二弟家几个小子,防着咱们不告诉冬哥儿他们咋办?”
这个待见也是有对比性的,比起田仁,萧姝确实更待见田义一些。
提起这个,田仁媳妇的脸又开始扭曲,咬牙恨声道,“还不都是你娘偏心二房一家子?有好处的时候,说什么咱家继承家产的时候拿大头,你二弟一家子可怜见的养着几个孩子不容易,让你二弟家那小子过继到田苗名下,占了田苗一家子的产业。这倒好,出事了把我推出来让我顶缸,我但凡不同意,就说我不孝顺,说我忤逆,要把我休了,一点都不管咱们大房会不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可跟你说,以后你爹娘动弹不了了,别指着我伺候他们!好处都让二房占了,脏的累的丢人的全让我担着,没门!”
田仁天天让他媳妇在耳边吹枕头风,本就对田东财夫妇有两分不满,此时也吹成了八分。好歹还记着这两个人是他爹娘,没有跟着他媳妇一起数落,满不在乎的道,“好了,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家里吵嚷,我可说过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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