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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校场阅兵
阳光耀眼,尽管身后有人撑伞, 姜永琏坐在高台上还是用手微微挡了挡, 才看得清五十米开外箭耙上隐约的红点。
底下重臣环绕,侍卫林立, 明黄色的旌旗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禁卫军中的骁骑营都统高修廉对突如其来的校杨阅兵有些不知所措。
健马在嘶鸣, 远处有人翻身上马, 那人身持长弓,轻拍马背, 骏马立刻向前飞驰,在离箭耙二三十米开放的地方他轻勒缰绳, 从容不迫地自箭筒里摸出三支箭。只见箭矢挟着劲风去而去,而后是射中箭耙的"得得得"之声, 有人被阳光晃了下眼, 待伸长脖子细看时,只看见三支利箭都穿耙而出。不久就有内侍过去察看,高声道:"都中!"
姜永琏带头叫了声好, 众人群起响应, 叫好声震天。
那人轻松地自马上跃下, 大步流星朝高台走来,至台阶下行礼如仪:“臣林迹深参见陛下。”
众人这才瞧清来人居然不是武将, 而是今年刚刚点中的文状元。只听林迹深声气朗朗,人又仪表不凡,众人已是心折。沈伦习惯性地露出笑容, 道:“林大人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怪不得陛下一直青眼有加,将来前程必远在诸同年之上。”
林业微笑以对:“首辅大人过奖了。”
姜永琏也在看他。在烈日下纵马,林迹深额上已全是汗,汗水自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一路流淌下来,浸湿了他的衣领,春天的薄衫贴在他厚实的脸膛上。因为姜永琏迟迟未说话,方才还镇定从容的青年有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竟是令人窒息的性/感。
顾文亮轻咳了一声,姜永琏这才回过神来,他内心充满骄傲,面前的这人儿可是他钦点出来的状元,如今又如此地替他长脸。这么看来,他还挺有伯乐的潜质嘛。
“免礼。”姜永琏自座位上站了起来,高声道,“这是恩科的状元,弓马本非他所长,方才不过是抛砖引玉的意思。骁骑营是宫廷禁卫,每个人都是经过严格选拔出来的,一会儿更该拿出真本事出来,别让众卿家笑话。”
一直作壁上观的侍卫面面相觑,露出了惶急之色,高修廉硬着头皮道:“臣平日都嘱咐他们日夜操练,不可松懈。该如何比试,还请陛下示下。”
“也不为难他们,方才素臣怎么做,他们便照着做就是了。”
既然文状元都能做到,骁骑营作为禁卫军中的劲旅,更没有理由做得差了。马箭比步箭难上何止十倍,高修廉汗都出来了,大约是被艳阳照得有点头晕,声音都发虚:“臣遵旨。”说着,便打了个手势,便有二十个士兵出列。
紧接着,五人一组到马上试箭。一轮下来,成绩参差不齐,十中七八者有之,十中三四者有之。姜永琏微笑道:“继续吧。”
接下来那几组成绩竟更加不如了,十中五六者都极少,更有一人前面几箭箭箭都射空了,只有最后一箭命中箭耙,这才稍稍挽回一点颜面。众臣在下面窃窃私语,有些已在那边摇头叹息,高修廉自觉面目无光,脸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
姜永琏声音懒懒的,面上喜怒难测:“都比试完了?”
高修廉十分不安:“是,是……”
“高统领,你觉得今日的比试结果如何?”
尽管姜永琏并未疾言厉色,高修廉也自觉麾下士兵实在有负励名,立刻叩头请罪:“臣有负皇恩,实在是罪该万死。”
姜永琏对这种套话实在是烦得不得了,嘴上说着“罪该万死”,实际上对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看得比什么都重。
“高统领,你侄儿高威是否也在骁骑营内?”
“陛下……”
“嗯?”
“是,臣侄高威……他确实也在骁骑营内。”高修廉正想砌词掩饰,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文襄公随先祖征战沙场,何等英勇,其子孙怎会是泛泛之辈?你为何将自家侄子藏了起来,不让他在众臣面前比试比试?不过,单就他一人也太孤单了些。”姜永琏看向顾文亮,“顾文亮,你再随便点几人出来。”
接下来顾文亮念出来的名字大多耳熟能详,他们都是朝中亲贵的子弟。这份名单一出来,在场的人都觉得皇帝今天的举措多半不是心血来潮。
高修廉选出来的那二十人,已经算骁骑营中好的了,至少骑得了马,射得了箭,多少还有点士兵的样子。顾文亮后面点名的几个,就都有点不着调了。骑马时东倒西歪,身子都立不稳,射出去的箭哪有准头,十有八/九都射到了地上。在场的朝臣目瞪口呆,禁卫军如此固然堪忧,往深里想,朝廷养着的几十万普通兵勇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大宁边境尚有燕国虎视眈眈,长此以往下去,边境只怕要不稳了。
沈伦从未兼过兵部的职位,他一派轻松,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林业一眼,林业在转任吏部尚书前短暂当过几天的兵部侍郎,这口锅,他势必也要背上几分了。这么一想,心里竟然有几分幸灾乐祸。怪只怪林业冒头太快,林迹深又深受皇帝器重,沈伦已深感地位受到威胁。
压轴出场的是高修廉的侄子高威。高威长得白白胖胖的,其实他未必长得多矮,只是横向太宽,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的,颇具喜感。高威这样的世家子弟,想必在家也是养尊处优,从没吃过风吹日晒的苦头。他站在高大骏马前有些手无无措。那马又欺生,见驭者不谙马术,便越发不肯驯服,一会儿仰首嘶叫,一会儿扬蹄刨土,吓得高威连连倒退。
姜永琏不吭声,也无人敢在他面前暗暗相助,众人见他上窜下跳地出丑,已是不顾高修廉的面子笑了起来。高修廉脸上阵红阵白,汗已经像水洗似的淌了下来。
又过了片刻,姜永琏觉得也瞧够了,才淡淡道:“也罢。让他试试步箭。”
高威擦擦汗,孙玉成打了个哈欠,将箭筒递给他。高威手上都是湿汗,滑腻得很,他又心虚,手一抖,那箭竟然失了方向,往众臣所在的地方射了过去。这一变化着实让大家措手不及,众人惊呼边连连,好在他力弱,那箭未能射到众人跟前,最后斜斜地插进土里。
眼见闯下大祸,这个不争气的居然哭了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道:“伯父,救我!”
高修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有些后悔把高威弄进骁骑营。然而他此刻还是没有意识到,是往日的教养出了差错,才养出了这么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出来。
“行了,不用再试了。再试,其他人都成了你的耙子了。”姜永琏笑道,“高修廉,你看众人看得挺乐的。原说中的有赏,现在看来,能箭箭中地的也是有一身神鬼莫测的功夫,也该重赏才是。”
姜永琏无疑是在讲冷笑话,这冷笑话却让高修廉羞愧得无地自容。他原本就出自孝烈武皇后一族,历代皇帝都对高氏一族多加关照,孰料后世子孙不思进取,竟是一代不如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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