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点头答应,可楚晴等了半天,船迟迟也靠不了岸,艄公像是故意在慢悠悠地划船,不对劲,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目前的状况很不对劲,她猛然回头,忽听“啪”一声摔杯碎响,还沒等她反应过來,荣渊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势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你爷爷的死变态,我……”楚晴正想开骂,谁料眼角余光扫处,船舱壁上三点寒光直射入眼,竟是三根铮亮的飞钉。
天哪,若不是荣渊眼疾手快,她恐怕已遭毒手,定睛一看对面的三人,其中两个男子竟齐刷刷地从腰间亮出了钢刀,照着荣渊就砍。
荣渊剑眉一竖,折扇倏地打开:“当当”两声,先劈來的两把钢刀和他的扇骨一撞,两个汉子竟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楚晴顿时瞠目结舌,不会这么神吧!她只在武侠电视剧里见过这种铁扇功夫,她本以为荣渊这把扇子就是用來配他的衣裳,全为了耍酷,压根儿也沒想到他居然能一一柄小小的折扇挡回人家两把钢刀,而且不仅扇骨无损分毫,连扇面都沒被划破一条裂缝。
“早知你等注意着本王的一举一动,果然还是忍不住要狗急跳墙呢?”
荣渊收起扇子,乌金的扇柄指向站在两人中间的麻脸汉子。
“赤星盟鹤平分舵的陈香主,本王猜得沒错吧!”
“姓荣的,你这贺家的鹰犬,杀我赤星盟数十名兄弟,还害死我们的文舵主,就算今日我们打不过你,粉身碎骨,也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麻脸汉子双拳紧握,两眼喷火,看在楚晴眼里,明摆着一歇斯底里的神经状,就差沒随身携带□□,当人弹跟船一起爆炸。
然而,楚晴现在才知道乱党就和他们同船,已经沒时间再扇自己耳光,骂自己笨蛋,她恨不得老天爷马上给她一把南海鳄神的鳄嘴剪,咔嚓一声扭断荣渊的脖子,那个死变态,自己要当诱饵引乱党出來,就不该答应她跟着來……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想让她陪他和乱党同归于尽,神仙伯伯,不要啊!姐不想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还是跟一堆臭男人死在一起,万一他们摆的pose全是倒在姐身上,那跟被轮压有什么区别呀。
“哇呀,船进水啦!”一阵湿漉漉的感觉猛然触动楚晴的神经,船底不知何时裂开几条缝,河水从缝隙里狠狠往里灌进來,她才想起转头看那艄公,艄公却已不知所踪,连船桨、船篙都沒留下。
荣渊啊荣渊,你这冒险精神是不是有点过头了,直接当诱饵引蛇出洞算你聪明,但有沒有必要把命都赔上去,楚晴紧紧靠在荣渊身旁,她除了又急又气地跺脚,根本沒法摆出别的pose,只因为那几个家伙还提着刀上來砍人,分明是红了眼地砍,就她那两下子,哪里敢玩命,眼见一抹寒光飞过來,她直接闭了眼睛,两手本能地扯住荣渊背后的衣襟,尽管沒伤到半根头发,脚下的水却已浸到了膝盖。
“姓荣的,你磨蹭个屁呀,不赶快搞定他们,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她火山喷发了,若是脚下带水难受,她肯定得猛踢变态男的臀部,那家伙武功就算再高强,谅他也沒法一边对付三个乱党,一边应付她,除非他后面长条尾巴,尾巴还有特异功能。
“搞定他们,你说的!”荣渊只低声答应,并未回头看楚晴。
楚晴瞬间只觉眼前一红,浑身不禁麻木了,一刹那,当初赤星盟在深巷小屋里绑架她时的情景再现,可当时怎么说來,她也是晕晕的,可沒现在清醒,看得真真切切,。
荣渊在杀人,仅凭一把铁扇,就足以杀人不眨眼,扇骨穿过人的喉咙,鲜血狂喷,红色的斑点还夹杂着热气和腥味,弄花了楚晴的脸,而杀人者伫立在她身前,动作不大,却迅捷如风,全是一击致命,倒在地上的人,一个个都死不瞑目。
这一刻,楚晴才愕然发现,他们的对手并非只有船上三四人,好容易使上劲,迈开步子退到船尾,他们正在下沉的船已经被七八只小船包围,太阳落山,周围一片阴暗,她看不清敌人的脸,只听见兵器碰撞的断金戛玉声、袖箭的嗖嗖声、人的惨叫声,还有……鲜血狂喷时呼呼的响声,很轻微,但异常清晰。
“喂,英雄,他们好像射箭了,赶紧救美离开呀!”
楚晴无力地指望着荣渊赶紧带她离开这危险的船。虽然比前次稍微有了点儿免疫力,她仍不想再看见杀人的场景,可是?如她所想的一样,荣渊能耐再大,也沒有三头六臂,寡不敌众暂时还是不行,沒办法,只好自己抄家伙了,她伸手从怀中掏出荣涣曾经送给她的匕首,当胸一横,你爷爷的,姐今儿豁出去了,有种的就上。
“杀了姓荣的,抢了那姑娘!”
乱党们一刻也沒停止叫嚣,晕菜,人虽然还沒扑到面前,楚晴已举起匕首一阵乱舞,管它砍到人还是刺到空气,明明身处险境,她却奇异地联想到了现代流行的游戏“植物大战僵尸”,她只是贴着荣渊,手忙脚乱,就像那游戏里某种可以朝五个方向发射子弹的小杨桃……然而,一旦僵尸们靠近,小杨桃就纯粹成了摆设。
楚晴,不要手软,不要同情他们,开杀戒吧!开杀戒吧!自卫无罪……乱舞了一阵子匕首,她终究还是浑身发软了,拜托,杀人啊!又不是切菜,以为那么容易下得了手。
纵然面对危险,她仍存着一丝现代人杀人会犯罪的观念,而她明白,这在荣渊看來,就是笨蛋。
左肩突如其來的一阵剧痛,令她乍然清醒,那是一支袖箭,不偏不倚扎进了皮肉,起码沒入了两寸,她惊恐地挥起右手,就见一个男人倒在面前,两眼圆瞪,她手中的匕首滴落了鲜血。
“我……我杀人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更不敢相信这一下是如何冲着对方的脖子刺出去的,楚晴呆若木鸡,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身旁有人碰了碰她,楚晴知道,那是荣渊,他和她背靠着背,只是稍微使劲一碰,她已经意识到,这一碰中透着些赞许之意,又似在用无声的语言对她说,既已如此,你我二人唯有同生死、共患难,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战胜了恐惧,使出浑身之力,握紧了匕首,拼了吧!楚晴,老天爷捉弄你,硬要你遇上这档子鬼事,你除了和他一起拼,还能怎样。
刀剑、暗器,洪水猛兽般接踵來袭,船上的水已淹到了腰部,但或许正因为有水淹着,又有荣渊竭力掩护,楚晴沒有再受别的伤,可她这样和他在一起与人厮杀,到底能支撑多久呢?再过不久,船就要沉了,她不识水性,即使荣渊识水性,他又真能带着她逃离这个地狱吗?
“楚晴,你信不信我!”荣渊忽然开口,并未回头,声调却铿锵。
他干嘛问她这个,楚晴起初是惊讶,此刻,她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題,他这样问她,还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叫她的名字,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有能耐带她脱险。
“不回答我,遇到你这种女人,算我倒霉!”
荣渊一咬牙关,将她拦腰一抱,楚晴顿时惊得杏目圆睁,他……他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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